万一是我呢 第2章 生日

很多年后，陆之衿还是会想起今天。

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父母的庆贺、亲朋的祝福、好友的惊喜，一个不落。

从早上起床开始，她就感觉到自己被全世界围绕着，好像一颗从外太空漫游回到地球的小行星，被人们找到了探索的价值。

“衿衿啊，祝你十八岁长大成人！”

“以后就是小大人了，这是爸爸妈妈送你的生日礼物——”

一款轻奢品牌的手表和一个精致的建筑模型被递到了她面前。

她从母亲的手里小心接过，并朝他们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谢谢爸爸妈妈，我会继续努力的。”

“希望你平安健康地继续成长，早日成就自己的理想。”

父母的期待，她平声应下，其实她的心里并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但是父母希望她有，那她就有。

“衿衿，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陆炀从她身后走来然后朝她摊开手，上面放着一个吉他形状的吊坠——小巧的玻璃色吉他外围了一圈深蓝闪光，在灯光下晃动时，仿佛星星般亮晶晶地闪烁。

陆炀的眼睛也亮晶晶地望着她，让她心神一颤。

不可否认，她真的很被陆炀身上的那种洒脱的气质所吸引。

自由、随性，是走在人群之中身上也自带光芒的女孩。

陆炀捏了捏她的脸，将吊坠放入她的手心：“礼物不贵重，希望你喜欢啦！”

陆之衿回过神来，自发地展露出笑意：“谢谢表姐。”

“不客气！”

礼物和祝福送过后便是一顿简单的家常饭。

午餐过后，陆之衿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桌旁摆弄着自己的礼物。

期待了好久的十八岁，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美好。

长大成人的那个瞬间，也似乎并没有到来。

除非他人的期许能承担成长的份量……

“衿衿！晚上有空吗？”

陆炀的声音打断了她，陆炀刚在房间里收拾好了自己的吉他，看起来像是要出门。

“要和朋友出去过生日吗？”

陆之衿摇摇头，眨巴眨巴眼看向陆炀：

“没有，朋友不在武城，她寄了礼物过来。”

陆炀眯眼笑了笑，问道：

“那晚上要不要跟我去看演出？反正过生日，给自己找点乐子。”

陆之衿迟疑了一下：

“演出？”

陆炀补充道：

“嗯，是在清吧里的那种乐队演出。想去吗？”

陆之衿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想！”

陆炀背上吉他，继续问她：

“那你想现在和我一起过去，还是晚点自己来？我现在要先去那边给小朋友上个吉他课。”

其实陆之衿对于要去酒吧这件事情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假装平静地回答道：

“我现在一起过去吧，反正在家也没事干。”

陆炀点点头，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几分钟后便出了门。

——

十八岁是盛夏，金色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填满了整个世界的缝隙。

陆之衿跟在陆炀身后一步一步踩在油绿色的落叶上，她抬起头看向天空。

青绿和蔚蓝在眼前铺展开来，像是描摹着青春的画卷。

她现在是不是也算走进了自己的青春？

第一次做父母允许以外的事情，她感觉到紧张刺激、也兴奋激动。

很多美好的故事都是发生在酒吧，她也在不自觉中隐隐期待着什么，却不敢在心里进一步确认。

陆之衿真的很渴望自由、热烈的人生。

十八岁开始，就再向自己靠近一点吧。

……

从家到清吧，四十分钟的距离。

不算近，但也在陆之衿常去的地区范围内。

如果不是亲自来这，她可能是无法想象在武大后门的小巷子里会开着这样一家酒吧。

不似一般的酒吧装潢夸张肆意，这间酒吧的装饰比较特别，大量的朋克风元素增添了内部的层次感，而主人的精心布置又让整个酒吧显得十分温馨。与其说是酒吧，倒更像是一家格调非凡的小酒馆。

“叮当——”

陆炀刚推开酒吧的门，倚在吧台旁的女人朝她微微招了招手：

“阿炀你来了，小朋友在上面等着呢！”

陆炀走进一步，转过身来扶着陆之衿的肩向女人介绍道：

“柠姐，这是我妹妹，今天生日带她来玩玩。”

陆之衿简单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柠姐”的女人。

她一头利落的短发、发尾处挑染着深浅不一的绿色；身上穿着漂亮的紧身皮衣，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可能又由于她看起来比较高，当那双漂亮的眼睛扫过你时，你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应该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在她正出神思考的瞬间，女人依旧慵懒地靠着吧台，伸手向后抓了一把糖果，然后递到陆之衿的手里笑着说道：

“妹妹好，和阿炀一样叫我柠姐，场子里随意，尽兴就好！”

陆之衿也笑着接过：

“柠姐好。”

陆炀拍了拍陆之衿的肩膀，然后比了个向后走到手势：

“那衿衿，你先自己玩啊，我先上去给小朋友上个课。”

“好。”

女人向前一步，走到了陆之衿的身侧：

“你快去吧，妹妹这有我呢！”

陆炀朝酒吧深处走去，顺着最里面的楼梯上了二楼。

陆之衿感到有些局促，拆开一颗水果糖放进嘴里，然后就近找了个台位坐下。

许柠风在吧台调了杯饮料，端到了陆之衿的面前：

“妹妹，给。”

陆之衿礼貌接过：

“谢谢柠姐。”

许柠风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她说道：

“不客气，你喜欢看书吗？”

陆之衿抿了一口饮料回答道：

“还行。”

许柠风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

“无聊的话可以在书架上拿本书看看，如果想玩别的什么，也可以和我说。只不过要有活动的话，可能要等晚一点了。”

陆之衿转过头，发现酒吧中间的旋转座椅上方放着一排排书。

好神奇的酒吧。

“真的会有人在酒吧里看书吗？”陆之衿好奇的问了出来。

许柠风依旧看着她，笑出了声：

“当然，我就会。”

许柠风伸手挑了挑桌上的摆件，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看过《白夜行》吗？我最近看的，我还挺喜欢这本书的。”

陆之衿点点头，继续喝了一口饮料：

“嗯，我看过，我也很喜欢。”

粉蓝色的饮料，混合着水果的清香和气泡水的甘甜。

陆之衿现在觉得心情很好，她已经从刚开始的紧张到现在慢慢地完全放松下来了。

这个酒吧和她之前对所以酒吧的认知都不一样。

她甚至觉得，无聊的时候来这边坐坐也很让人舒心。

而且柠姐虽然看起来面冷，但她却觉得柠姐蛮亲切的。

不过陆之衿对刚认识的生人几乎没有什么社交能力，再加上这个点的酒吧里也有些冷清，陆之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下来。

安静了一小会，许柠风又突然问道：

“妹妹，你今年十八岁生日吗？”

“对。”

“一会我让十一给你做个小蛋糕！”

虽然不知道这个十一是谁，陆之衿下意识还是想拒绝：

“没事的柠姐，我在家有吃过。”

许柠风摆摆手说道：

“那不一样！”

说着她开始在手机上打字：

“没事的妹妹，他就喜欢折腾这些！”

也许正和她所说的那个十一发短信。

陆之衿只好礼貌答谢：

“谢谢柠姐了。”

“小事！对了，妹妹你在哪念大学啊？”

“就附近的武大。”

“武大挺好的，离家也近。”

“对了，十一好像也在武大？”

许柠风似乎思考了一下，却又摇摇头。

“叮当——”

门口的风铃恰好响了起来。

许柠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客人进来了，她转头对陆之衿说：

“以后有空也常来！妹妹，我先去招呼客人了哈。”

陆之衿点点头，轻声应和。

——

不知坐了多久，陆之衿感觉到有些无聊。

许柠风那边似乎正有事情忙碌起来了，陆炀的课程也还没结束。

她突然想到身后那个书架。

陆之衿慢慢喝完最后一口饮料，然后观察了一下身侧的客人们。

只剩靠窗处还有一对母子。

也许还早。

她起身走到酒吧中央的旋转座椅处，开始翻看架子上的书。

书架上的书种类非常杂，看得出来应该至少是两个人常读的类型。

陆之衿选了一本科幻类的小说，在一处光线充足的座位上坐下，随意地打发着时间。

“叮当——”

在她刚读完第一章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陆之衿下意识往门口望去，发现走进来了三个少年。

他们笑着和柠姐打过招呼，然后自然地走到了酒吧里的舞台上，开始布置舞台设备。

陆之衿的位置侧对着舞台，她一抬头恰好能看清楚舞台上的内容。

她正想着这群人大概就是陆炀说过的酒吧乐队。

这时陆炀刚好也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衿衿，我上完课啦！你无不无聊呀！可以上来找我~】

陆之衿没再多想，回复了一个【好】，然后将书本放回原位，根据先前陆炀的路线走进了酒吧深处。

祝我们衿衿十八岁生日快乐~

衿衿：谢谢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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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