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我呢 第11章 篮球

夕阳已经渐渐沉不见底，陆之衿的房间内也没有开灯。

她坐在窗前用今天仅剩的一丝昏暗的光线看完了整个视频：

刚开始，只有何川的下半张脸出现在视频里，镜头有些摇晃，似乎是他在固定镜头的位置。

突然少年的脸又贴近镜头悄声说话，语气里还有几分俏皮：“最后一次预演，给陆之衿同学。”

接着，陆之衿看到何川转身走上了酒吧的舞台，其他人也已经在台上准备就绪，何川拿起吉他，朝身边的林卓比了个OK的手势。

视频内传来带着些微金属质感的嗡鸣声，林卓握着话筒朝镜头比了个wink，然后扬声说道：

“喂喂——下面这首歌曲，送给最可爱的陆之衿同学！”

陆之衿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捂着嘴笑得厉害。

她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个视频，才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而她也身处一片黑暗当中，仅有她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带给了她唯一的光。

陆之衿点进与何川的聊天界面：

【特别精彩！】

【今晚的现场氛围一定超级棒！】

【欢呼小猫.jpg】

何川几乎是秒回：

【下次带你听现场版】

陆之衿：

【好！】

陆之衿感觉自己的心里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她好像更喜欢他了。

——

周六，陆之衿无聊地在家里呆了一整天。

她将何川发的视频翻看了无数遍，最后在手机不同的软件里保存了好几份才恋恋不舍地关闭了视频页面。

旁晚时分，刘夏突然在宿舍群连发了好几条消息，陆之衿无意识地点进了宿舍群聊。

刘夏：【（尖叫表情）×3】

刘夏：【啊啊啊啊家人们，你们知道我下午做志愿活动的时候遇到谁吗！】

陆之衿：【谁？】

刘夏：【遇到一个同学院的学长！人长得超级正，还主动来帮我搬器材！】

刘夏：【我宣布他就是我今天的心动男嘉宾！】

陈年：【你被抽到去干活前不是还骂骂咧咧的嘛】

陈年：【一个帅哥就能缓解你身心的疲惫？】

刘夏：【你懂什么！我这叫‘因祸得福’好嘛】

沈夕再：【我勒个乖乖，联系方式加上了吗？】

沈夕再：【下一步什么安排？】

刘夏：【没有……】

刘夏：【不敢问啊】

沈夕再：【啧、不太行】

刘夏：【不过我看到了他的名字，我去咱学院公众号上搜一下！】

陈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

陈年：【就这么急着找对象吗？】

沈夕再：【有点】

刘夏：【有点】

陆之衿：【我其实还好。】

陆之衿捧着手机、鼓着腮帮子趴在床上，她想起何川那天晚上在酒吧里说要追她。

她很惊喜也很高兴，但其实她的心底隐隐也有点害怕。

她不可否认那些心动的瞬间给她带来的幸福感，却也害怕自己因为情绪上头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单纯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因为喜欢而想要了解靠近也是一回事。

但要真正下定决心为一个人毫无保留地付出，坚定地站在TA的身边，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陆之衿喃喃自语：何川、再让我认识多一点的你吧。

这样我会更有勇气，向你靠近。

——

周日中午，陆之衿吃过饭后就乘坐公交车到了学校。

为了避开秦与致。

虽然说，秦与致从小和她同住一个小区、而且父母还互相认识，按照他们俩这个条件，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一对青梅竹马。

问题是，自她有记忆以来，秦与致这个人给她的感觉都很奇怪。

他们俩之间当然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发展：青梅甜美可爱、竹马帅气宠溺，然后两人从小一起成长、从朋友到暗生情愫。

陆之衿感觉她和秦与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秦与致从小到大就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老师眼中的优秀标杆，而她却始终平平无奇。

两家父母也不是没有让他们接触过，但陆之衿总感觉秦与致这个人表面蒙着一层雾、一层谁也拂不开散不走的雾。

她不是能站在他身边的人，而他也几乎没给过机会。

不知不觉，陆之衿回到了学校。

现在的时间离篮球赛开始还尚早，陆之衿先回了宿舍预习明天的课程内容。

宿舍里刘夏和陈年似乎还在午休，沈夕再倒是不在宿舍。

陆之衿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还没看多久，刘夏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床上的刘夏摸索了好一会才关掉闹钟，她眯着眼掀开了一角床帘，看到陆之衿后嘟嘟囔囔地伸了个懒腰：“衿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之衿转过身，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小点声，陈年还在睡觉！”

话落，陈年似乎在床上翻了个身。

刘夏立马清醒了大半、闭上了嘴。

“我刚回来不久，我们要准备去了吗？”陆之衿用微弱的气音说道。

刘夏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下来，没有骨头地朝陆之衿走去、靠在她的身上，慢条斯理地说：“衿衿啊，给我半个小时化妆、收拾，马上就好、呜啊——”

说着她还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软着骨头朝自己的位置走过去换衣服。

陆之衿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了会书。

——

刘夏收拾的时间比想象当中的长，等她们赶到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刘夏兴冲冲地拉着陆之衿的手，挤进了人群，身旁陆陆续续围过来了更多的人，陆之衿被挤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她只好往旁边的刘夏方向又靠了靠。

当陆之衿的视线重新回到球场上时，计算机学院刚好进了第一个球，身边响起一片激动的欢呼。

陆之衿下意识地顺着大家的目光往篮球筐的方向看去，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位身穿23号球衣的少年转过身来，恰好也看到了她。

居然是秦与致？！

秦与致看到陆之衿后，微微愣了一会，随后朝她点头轻笑了一下便继续将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在了比赛上。

陆之衿感觉自己身边的女生叫的更大声了。

刘夏也拉了拉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衿衿啊，我怎么感觉刚刚那个男生好像在看我们这个方向！”

陆之衿淡淡地回复了一句：“好像是吧。”

刘夏继续激动地说着：“长得还不错，而且刚刚那个投球真的好帅啊！”

陆之衿淡定点头：“他不会又成了你今天的心动男嘉宾吧？”

刘夏突然又变得镇定了：“心动是心动了，但是不太适合做男朋友。”

陆之衿好奇：“为什么？”

刘夏：“他一看就是那种光芒万丈的人啊，喜欢他的女生不说满操场，估计一大半都存了这心思吧？这种人的目光肯定只会落在那些大美女的身上！”

陆之衿抿嘴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可能吧……”

两人就场上的情况聊了好一会，此时场上的比分已经到了25：15，计院整整超了她们建院10分。

胜负欲起来了的刘夏有些着急：“哎呀，怎么他们又进球了？我们学院的球员也冲啊！！”

陆之衿的心也被赛况紧紧地揪着，秦与致打球打得好，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此刻立场不同，她更希望自己学院的男生加加油，多拿下几分说不定就还能赶上。

但陆之衿看了好一会，发现整个球场上她除了秦与致，其他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故而她只好刻意忽略了秦与致投中球后时不时望向她的目光，集中注意力将关注点放在了自己学院里一个投三分球准性还不错的前锋上。

奈何双方实力差距还是有点大，整个上半场打下来，建院的球员拼命追赶最终还是差计院8分。

中场休息时，大部分人都朝篮球队员们围了过去，陆之衿的身侧也少了很多人。

刘夏愤愤地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他们学院的人打篮球也太厉害了吧！”

陆之衿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刘夏：“衿衿，我想去买水，你要不要？刚刚那个三分球我太激动了，嗓子都叫得有点疼。”

陆之衿摇摇头：“我还好，不过可以陪你去。”

刘夏：“没事，我自己去吧，你在这占个前排的位置一会咱们好观赛！”

陆之衿：“好。”

刘夏走后，陆之衿出神地看着球场的方向，没注意到身旁有人在靠近。

直到一瓶冰水被递到了她的眼前，恰好挡住她的视线。

“不喝水吗？”

陆之衿转过头，看见了穿着24号球服的何川。

看着陆之衿惊讶的眼神，何川将水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自己打开瓶盖也喝了口水、似是随口问道：“你来看篮球赛？”

“我来给班级同学加油。”陆之衿不知道为何莫名有些紧张，只好诚实地回答，“你也来打球吗？”

“我不打，我也来加油。”

陆之衿呆呆地“啊”了一声，然后看见何川拧紧了瓶盖继续说道：“我踢球还可以，但打球比较少。”

“哦。”陆之衿鼓着嘴，视线不经意地又望向了球场。

何川站在她的身侧也望着球场的方向，似乎也在发着呆。

陆之衿突然觉得仿佛有一道注视的目光正朝着自己，于是她抿着唇视线在整个球场内环视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谁正望着他们。

也许是多想了吧。

陆之衿感觉到好像有风，她微微启唇：“何川，你为什么更喜欢踢足球呀？”

何川后退了小半步，索性靠在了篮球场的网栏上，他侧头看向陆之衿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道：“因为小时候班里打球的人看不上我，小区里我只能找得到小屁孩踢足球，后来慢慢就只踢球了……”

陆之衿想象了一下何川和小孩子一起踢球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也转头望向他，灵动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那他们可太没眼光了，果然还是小孩哥们的新脑子比较好使！”

何川无奈地轻笑一声，又转头朝计院的休息区看去。

果然，刚才余光里瞟到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来自那个身穿23号球衣的少年。

何川噙着笑，也向那人微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