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玄境 第15章 打击

和南风兵分两路，青曦心里比南风的不舍不少一分，所以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东敢。东境境内有座离山，具体取名不可考，只知是公认的一座大荒山，那里一面百丈悬崖，一面又草木茂盛，里面飞禽走兽极多，十分危险，所以人也少。

人少是少，但是架不住总有那么一些人为求财涉险。

据说那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几个猎人因为最近没能打到什么好东西，手头颇紧，于是相约一起去离山，冒冒险想猎些珍禽什么的。结果爬到山顶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不过猎了几只兔子，几人暗想，这好东西都上哪了。这时候突然

原本悬崖对面该是什么都没有，此时却发现，那里似乎不大一样。越看越清晰，原先像是列队的军队，几人还以为是海市蜃楼什么的，可随着画面越来越清晰，他们发现，那些列队的士兵，居然都是一些人身兽首，或是兽身人头，总之怎么奇怪怎么来。最可怕的是他们似乎也能看到这边，拿着武器，对他们露出嘲讽的挑衅。

“啊……”随着先开口的那一声尖叫，其他人也不落下风，一个叫的比一个狠，然后震惊天下。

此事上禀朝廷后，第一时间，宗帝觉得十分有趣，就要御驾亲征，被封冀死活拦下。接着派龙卫队前往守卫，可惜那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原本只是数丈可见，现在几乎和离山一般大小。见的人越来越多，传言也就愈加恐怖。

那头的那些妖邪，见自己吼叫或是做各种动作，都能将对面的百姓吓得抱头鼠窜，更是来劲，离山日日可闻那些恐怖之音。离离山最近的万门，早已被宗帝打怕，龟缩山中不敢妄动，龙卫队实力有限，根本无法阻止。国师查遍古籍才找到比较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天下，其实除了人外，还有三界六道众生，被上古诸神各自封印在自己的灵族里，原本各自为生，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结界变得不再牢不可破，越界之事便屡屡发生。

宗门子弟处置的异象，其实大部分也是因为上古封印松动导致那些生灵越界。离山之事，也是结界松动，国师猜测，封在离山的应该是妖族的分族，这事除了依仗宗门外，也没其他的法子。就是真的打战，凡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妖族。

可惜那时，南风和青曦都在南满，分身乏术。龙卫队死死撑了几天。万门十二金叶弟子郑浩林，觉得对这个家门口事，若无动于衷实在太难看，而且他修习仙术亦是为了天下苍生，如今百姓在他面前受苦，他怎么能熟视无睹。他在心里这样不断安慰自己，趁着天黑不顾师兄的命令偷偷溜了出去。还带走了十几个亲近的弟子，这些人其实都清楚，郑浩林天生闲不住，叫他过缩头乌龟的生活将近十年，他真是过怕了。

如今这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能出山，他怎么能不把握住。郑浩林一跑，万恒秋就得了消息，他先是发了一通火，却也没派人抓他回来，怎么说呢，这个师弟是他老爹最爱的徒弟，在万门威望甚重，他不好太过打压，若是能死在外面也挺好的。

郑浩林来到离山看到那个景象，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两边的景象，清晰的就像镜子，可惜照出不一样的情景。一头是安安静静的荒山，一头是鼓声叫声震天的乌合之众，就好像天被分成了两半。

那些妖人已经分成许多队，开始持着武器，一直撞向那不存在的界限，那样子挺滑稽的。郑浩林瞧了大半个时辰，觉得不动点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在这看戏这样久。

于是他突然起跳，用尽全力挥出一招，他最自豪最擅长的火崩，此招乃万门杀招之一，力量威力都是顶尖，在他手里用的如火纯情，是他身为万门十二高手的象征。

郑浩林用完这招，睁大眼睛，想看到对面害怕、恐惧的眼神，但世事不能尽如人意。那看不见的结界在内外夹击下，凭空出现了几条能看到的裂缝，这裂缝还在扩散。

那些妖人先是一愣，接着露出兴奋的表情，一个一个都争着往被郑浩林打出的那个裂缝冲撞，也不嘲讽对面脸色变得铁青的郑浩林，以及在暗处，都快石化了的龙卫队。

“你是对面的”终于，一直猫着的龙卫队为首的人，跳出来问道。

郑浩林眼神一冷：“你们没去杀人？”吵架谁怕谁，你龙卫队手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为首之人被噎了一下，虽然不高兴，却也没计较，他说的也是事实，在几年前，龙卫队只做一件事杀人：“怎么办，你打的洞，你得想法子补上吧”。

郑浩林见他却是没有找茬的意思，也软了态度。此时那个裂缝已经被砸出一个个孔，那些妖族也很聪明，开始找工具搭梯子，大概是想横穿悬崖到离山这边来。

“守着，敢出来的就宰了”郑浩林边说边上前，再次挥拳，这次，很准，将那些妖族才刚刚搭好的一小块梯子板粉碎。

“要搭梯子，看来这些妖族的实力并不强劲，连飞都做不到，算是幸事”为首的龙卫队人配合郑浩林行动。

郑浩林心内也是暗喜的，至少这样就不怕他们大范围飞出来，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来处理的，郑浩林很乐观。

可惜这两人开心的太早，那些妖族并不傻，他们失败第一次，就会接着来第二次，完全不介意被打下去几次。他们用来搭梯子的东西越来越硬，郑浩林从第一次一次性全部毁了梯子开始到后面，他打掉一个梯子，就得好几拳，而裂缝越来越大，妖族能搭梯子的地方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挡不住。

郑浩林领着弟子砸拳头，一拳比一拳轻，人也越来越疲倦，龙卫队更不用说，他们原本就守了那样久，精神和体力都被磨掉好几层，眼看着，好几队妖族的士兵，翻过梯子，踏上离山的土地。

就在他们打算振臂高呼之时，一把青色的长剑飞过半空中，横在在那些踏上人间的土地的妖族面前，刀锋冷硬。

接着青曦背着手，从密林里走出来，他手上握着剑鞘，浑身散着温和的金色光芒，他每前进一步，那些妖族就后退一大步，重新被逼回桥上。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青曦伸手一勾，长须剑回鞘。

“凭什么？”妖族中有个长得有两个成年人高的傻大个不怕死的吼叫。

青曦唇角一勾，继续好言相劝：“没有凭什么，只是规矩而已，回去吧”。

那些妖族被这平淡的语气吓得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后来想了想，傻大个先转身回到结界。不知为何，他觉得刚刚自己就是不知死活。可不怕死的妖也多，尤其因为青曦的出现，龙卫队和郑浩林都停了手边的活，于是未见到青曦的妖族爬过来也多。

那些被青曦吓得回去的妖族似乎没有友爱同胞的想法，都站在那里看戏，不劝阻就算了，有些还故意怂恿旁的妖冲在最前方。

青曦见此，知道多说无益，长须剑再次出鞘，在半空中分裂为几十把，带着可怕的杀气，直接将踏上离山的那数十名妖族全部一剑穿身，定在结界上。

这一击可不得了，那些妖族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仅仅是瞬间就被定在半空中。那些吊在桥上的妖族，这回动作可利索了，三两下全撤了回去，也没有继续挑衅的嘶吼啊什么，安安静静的。

青曦很满意，食指一勾，长须剑回鞘，那些妖族并未被杀死，青曦手中飞出几十张符纸，化为灵虚，送那些妖族回到结界内，接着灵虚飞到那些妖族搭的桥边，突然爆炸，那些桥化为尘埃消失。

这一连串动作快准狠，郑浩林等人有些傻傻的张着嘴巴，倒是龙卫队，经过这几年合作，倒也熟络。

“青曦主来了就好”为首的暗卫给青曦拱手。青曦点点头，辛苦这些人了，本来天天打打杀杀的人调来做这个活，确实憋屈了。“辛苦各位了”青曦回礼。

对面的妖军已经老实，只傻傻的盯着青曦看，仿佛想把他看出一个洞来好解恨。青曦并无太多的表情，见那些妖人，似乎很不服气，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如南风所说，对付妖人，善良是不够的，实力才是一切。

“青曦师兄，我们是万门的弟子”郑浩林开口。他称呼青曦师兄，就是真正信服他。宗门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若并非本门弟子，但实力高出自己，可以师兄师姐称，不论年龄辈分。郑浩林的年龄比青曦还大一岁，但他毫不犹豫叫了师兄，倒是让青曦有些意外。

天玄和万门不和已久，这弟子见面都是眼红居多，这样懂事的弟子着实少见，“多亏了你们，不然，这里的百姓大概就要遭难了”。

郑浩林正要谦虚几句，龙卫队的首领便开口挪渝：“那几个洞就是他们打的，说他们是来拆台的更好吧”。

郑浩林气急，青曦一个眼神，那首领就闭嘴一会，然后看了一眼完全安静下来的妖军之后忍不住又开口讲：“青曦主，这结界是否有法子重新封一下”。

郑浩林横了首领一眼也帮着说话：“是啊，师兄您看这若是百姓在这里生活，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这些妖人看着，最重要的是谁知道什么时候结界会不会塌了，那些妖军又跑出来作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这里恢复原样”。

青曦被他们这么一说，突然失笑道：“他们都不说话，我居然就忘了”。说完一跃而起，自他的袖子间飞出上百张符纸，贴在半空中，紧接着他那些符纸同时泛起白色光芒，青曦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古老的经文，圣洁的光芒笼罩在离山之上，那些安静的妖军这会反应过来，他们是看出来了，那个青衣男子强是强，却没有杀他们的打算，而是要重新强化结界。

所以纷纷又沸腾起来，嘶声裂肺的嚎叫，争这最后一口气。

郑浩林有些呆呆的，他一直以为，青曦强是强，可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再强还能高出多少，但这一招，他就完全看懂了，什么叫差距，他和青曦间，隔着万重山。他束手无策的结界，对青曦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生平第一次，他的自尊自信深受打击。龙卫队的首领很能理解郑浩林的心境，所以难得好心没去嘲笑，因为这样的打击，他曾经也遇到过，但打击他的对象不是青曦是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