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新月饭店最高层套间的落地窗前,一个笔直孤傲的身影负手于身后,从容不迫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若有所思。
黑夜里一切都静悄悄的,楼下偶尔有客人车来车往,车灯划下一圈又一圈的光影,一切都是千篇一律的老样子。
轻轻的“豁啦”一声,雕着花的窗子被推了开来。窗前的男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双手,手心,手背。
再抬起眼,看向窗外闪着星光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
“佛爷,夫人!在那边你们可安好?如今世道一切都变了,不变的却还是这些人的贪念。再有汪家人的狼子野心,九门,怕是真的要分崩离析了!我……”
摇了摇头,男人放正眼光直视前方,带着从容不迫的一股狠意:
“如若真到那一天,我绝不会放任不管!这是我们张家的责任!也是佛爷您未完的心愿!张汪两家的恩怨必须解决!九门再凋零,也还是有人才的。就是看他要怎么做了!”
轻声说完,男人关上窗走向屋子中间巨大的书桌。雕着花的红木散发着悠然的光泽,也不知经过了多长的岁月磨砺,才能有这样的品相?
男人坐下,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器,微微蒸腾着热气。端起手工山水的宋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饮下。
这个浑身上下透着异样沉稳与霸气的男人,正是张日山。
曾经的风云人物长沙张大佛爷的副官,佛爷去后掌管了九门,经营着穹麒拍卖行,有着新月饭店的永久居住权。
他是长白山张家的正宗后人,身体里流淌着长生的麒麟血,拥有着常葆不变的青春容颜,带着一身绝技,从容而又孤独地走过了百年沧桑。
佛爷携夫人早已作古,如今的新月饭店领头人是夫人的侄孙女尹南风。曾经的老九门变作了如今的九门协会,而张家,却一成不变地是九门的主心骨。
所以,张日山,这个尹南风嘴里老不死的,替代着佛爷,成为了九门协会的会长。
汪家人的作祟,人心的贪婪,让九门从未平静过。
表面上,各家经营着各家的商行,私底下,大部分九门人明争暗斗,巴不得好货源大生意只属于自己,哪里还会认真顾及九门的兴衰存亡?
面前的清茶蒸腾着热气,张日山微蹙着眉心,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偏偏九门还就有那么个不寻常的后起之秀!吴老狗的孙子吴邪。二十几岁的时候跟着他的三叔吴三省去下地,经历了无数生死奇遇。
这个吴邪,机缘巧合结识了张家的族长张起灵和北派摸金的王胖子,一行三个人随着地下得到的线索,从中窥得天机,进而一步步牵出了汪家先人汪臧海设下的离奇案,给九门的天空划下了不一样的异彩。
特殊的经历让这个吴邪拥有了不一样的能力,知晓了从古至今地上地下太多的秘密。
难得的是这吴家的小三爷却没有一丁点儿九门那些俗人的贪欲,反而视九门兴衰为己任,要把野心勃勃且又疯狂算计了千百年的汪家连根拔起!
放下茶杯,张日山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活得久了,也确实想好好动一动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吴家小三爷,是不是真的有这份能力和魄力?能对付得了汪家和九门那几个败类!
伸手托着下巴,张日山微眯着双眼,脸上的神色莫测高深。
吴邪选择从古潼京入手,显然对张汪两家的恩怨,乃至于对汪家的计划都是了解的。佛爷在时下了死令,九门不能碰古潼京。自己张家人和会长的身份是绝不好出面的。
那,由他吴邪来顶这个大不韪,把事情挑起来,未尝不是件好事。既然是要动古潼京,没有自己这个张家人的推波助澜,吴邪也难成事。
也罢,且就让风雨来得猛烈些吧!张日山知道,自己肩上担着这责任,担着佛爷未完的心愿,是时候要大干一番了!
拉开抽屉,张日山取出拟好的机关设计图仔细看着。
汪家人是何等智慧?他必须要潜心谋划,好好戒备才能不处于被动之中。
此刻大部分都已完工了。时代进步真的是快,如今打造搭建机关暗格太轻快了,再不像早年那般,耗费好些的人力物力。
“佛爷,如今的日子过得同以往真的大变了。可我却宁愿,宁愿还跟着您!咱们出生入死快意人生!还是想听您再叫我一声副官……”
张日山心里感叹着,眼里却弥漫着捉摸不透的深沉,眉头习惯地蹙了蹙。
时光流逝,让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百年的岁月在他身上沉淀成了一份无法消散的冷然,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思考,不需要任何分享。
收好设计图,张日山习惯性地把桌上一切都归回原位,再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
不破不立?想着吴邪带给自己的那四个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彩。
黎簇,也不知吴邪选的这个孩子能不能担得住古潼京的风沙?
昨天那两个小朋友来找失踪的黎簇,足以证明吴邪的计划已经正式开启。
那就是时候好好筹谋,帮他把接下来的路铺好咯。
第2篇
辅仁医院外科诊室里,医生梁湾坐在桌前对着手机发呆。一向热情好动的她,此刻一反常态。一会儿咬咬嘴唇,一会儿挠挠头,很明显有事情在深刻困扰着她。
对于梁湾来说,这些天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悬疑惊悚大片啊!
那晚接诊了一个帅气小屁孩,叫黎簇。背上被人拿刀划得一塌糊涂,全是些诡异又奇奇怪怪的符号图形!凶手已经自残死亡!
跟着又有个叫王盟的帅哥来找黎簇,可还没来得及好好搭讪呢,梁湾直接就被他用电棒电晕了!她和黎簇都被绑架了!
醒来后梁湾居然是在自己家里!除了那个电晕自己的王盟,还冒出来一个叫什么吴邪的老板!
梁湾居然被他们逼着,硬生生把可怜的黎簇身上缝合好的伤口又全部挑开!然后……
然后,两个绑匪研究完黎簇的伤痕,又逼着自己给他再次缝上……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那简直就是一种凌迟!
至今黎簇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呢,梁湾怎么也忘不了这些恐怖的一幕一幕!
后来那两个人带走了黎簇,也不知到底去了哪儿。要命的是那个叫王盟的帅哥居然加了她微信,**裸的要挟啊这是!
被他们留下的人监视了几天,好不容易人撤了,梁湾打算赶紧搬家,却又被黎簇的两个小屁孩朋友堵在门口,告诉她说黎簇可能是死了!
啊……不可思议的倒霉事情一桩接一桩,梁湾简直要崩溃了!无奈之下只好照那两个小屁孩的要求,把那两个绑架者的样子画了出来……好在,她画画的手艺还是很传神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小屁孩黎簇真是个倒霉胚子,难道真就这么死了?自己被掺和进来也是够倒霉催的!
梁湾只感觉黎簇的死自己也有责任,因为胆怯不敢报警啊!真是说不清的内疚啊!
想到这里,梁湾几乎是抓狂地大大叹息了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难道这真的是我的命?天啊!”
打从记事,梁湾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后来被人领养,没过上两年好日子,又因为自己右肩上一发热就出现的一块纹身,惹得养父母嫌弃。
这块怪异的纹身是只凤凰的形状,身体正常时候根本看不到,从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它是怎么来的!却怎么都弄不掉!这纹身是梁湾人生里一个巨大的问号!对它的好奇甚至超过了想要找寻亲生父母的**!
她多努力啊!拼命读书,拼命认真学医,总算是独立了工作了,身边耳边都清净了。
想好好工作攒钱,好好找个帅哥谈恋爱结婚,过上幸福的人生,可是!可是!日子是过得还不错了,也谈了好几次恋爱。却总是无疾而终!而且每次都是自己被抛弃了……
这霉运似乎总是赶不走!蹉蹉跎跎就这么要到三十岁了!此刻却又摊上了这么一件吓死人的事儿!难道,自己真的是生来命不好?
“不行!得把这霉运赶走!重头来过!”
猛地抬起头,梁湾自言自语了一句,抓起背包就朝外走:
“我梁湾绝不是这样的命!我必须要有灿烂美好的人生!”
匆匆跟主任告了两个小时假,钻进自己的甲壳虫,发动。梁湾眼神变得几近狂热,又透着一股坚定。
城郊的普林寺她常去,算个卦求个姻缘签啥的。现在她就要去那儿,她要好好求求菩萨,好好跟菩萨告祷告祷,赶走自己这一身霉运,重头来过她的绚丽人生!
普林寺今天香火挺冷清的,这正和梁湾的意。走进空荡的大雄宝殿,她扑通跪在佛像前。眼前的佛祖是那么地慈眉善目,让她一下子安心了许多。
想着自己悲催的遭际,她委屈得眼眶儿都湿了!
“佛祖,请您保佑梁湾!让我霉运早点走光光!”
拜了几拜,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梁湾愈发委委屈屈了:
“我知道,贪恋男色是不对的,菩萨我跟您保证!以后,我再不贪恋男色了!菩萨您一定要保佑我呀!”
拜完,抬头看看菩萨,吸吸鼻涕,再擦擦眼角的泪,她有点儿失落地转身跨出了大殿。
“菩萨一定得听到我的心声啊!霉运一定要快快离开啊!”
一边走她还一边嘟囔着。
下到台阶尽头,忍不住再回头看看大殿里的菩萨,却隐约见到佛祖前有着一个男人的背影,笔直而又挺拔。竟给人一种孤独的压迫感。
梁湾愣了几秒,怎么!这么冷清的日子,也有人像我一样来上香求菩萨庇佑呢!
唉!看来人生不如意处处有啊!一时间忽然觉得,那人跟自己有些同病相怜呢!
再吸吸鼻子,她摇摇头转过身,缓缓走出了普林寺。
第3篇
“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佛爷夫人,今年还是保佑无惊无险。”
三拜之后,张日山虔诚地插上香,继续往普林寺正殿走去。
一个娇俏的蓝色身影正从大殿出来,脸上似是挂着泪珠。两个人一上一下,从大殿的左右阶梯交逢而过。
活得久了,经历太多。张日山眼角的余光所到,都是那样的从容不动。寺庙里本就是让人寻求信仰,求得内心解脱的地方。男女俗人,比比皆是。
在佛像跟前站定,张日山沉静地看着佛下莲花,并没有求祷。
自己和佛爷当年干的是经常下地的事情,对神佛自然是揣着敬念。夫人在时候,遇到点儿麻烦总是满嘴菩萨保佑,而佛爷总是嗤鼻摇头,一笑而过。
那些陈年过往,在张日山脑中却是最重要的珍藏。
古潼京里的凶险自己是知道的,如今吴邪要从古潼京入手,牵制汪家人,势必更加的凶险而又危机四伏。正所谓不入虎穴,一切既已开始,就再无法回头。
张家的使命,佛爷的心愿,都是张日山活着的意义所在。
叮咚脆响,张日山取出手机,是尹南风来了消息。
这丫头也忒精明了,比当年的夫人可是泼辣得多。
自己是看着尹南风长大的,新月饭店明里是夫人让自己长住,可从来都是自己在暗中保护支撑。如今南风大了历练多了,独当一面已是绰绰有余。
只是她总把过多精神头放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妥。想着这个精明古怪的后辈,张日山摇了摇头。
回到新月饭店,已是入夜。“为人师表”了大半日,张日山对吴邪带走那个孩子的好哥们苏万,边试探边教育,其实也是探探虚实。
看苏万这孩子心眼倒是十分的实诚,骨子里善恶分得很清,也很讲情讲义。
张日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对吴邪选的人又多了几分期待。拐弯走近自己装修好的密室,轻轻取下了人皮面具。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无悲亦无喜,一时间竟觉得这百多年过去,自己的身与心确实是有些疲惫了。
放好一缸温水,张日山把自己沉了进去。
热气升腾,赤青的麒麟纹身在右肩渐渐闪现,他闭上眼,百年来一直沸腾着的这腔热血让自己从未有一日放松。张家的天赋与使命都是与生俱来的,这是命,更是责任。
只听得上方脚步声渐近,他微睁开眼,摇了摇头。
是自己让人叫尹南风过来的,如今手下无人可用,她手下的罗雀是个难得好苗子,须得要到自己身边来。
可她来的也是真快。左上方豁啦一声,高墙上的门格张开,尹南风姣好冷艳的面容带着抹邪性的笑,自上而下望着浴缸里的张日山,随即纵身一跃,轻飘而下。
气氛,霎时间有那么一丝微妙。
“我虽然只是暂住在新月饭店,可你这样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张日山面不改色,眼眉也不抬,泰然说道。
“暂住啊?你可是我们这儿的经理。我这新月饭店的钱,还不都是你这老不死的赚去了?”
尹南风大方看着浴缸里面容精致的男人,右肩上那霸气的纹身,越发显得他深沉莫测。
“你这样我怎么好谈条件呢?”
被一个丫头片子如此直视,张日山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话语间却丝毫不乱,直面挑衅。
“怎么我觉得我反而比较吃亏呢?”
尹南风戏谑说道。
“既然你觉得吃亏的话,我出来好了。”
这一老一少看样子是杠上了。张日山也是一时心性起了,想着是要给这丫头点不一样的教训才好。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起身,□□地直立在尹南风面前,眼神戏谑地等着她的反应。
果然,年轻女人脸红了,眼睛里闪现出一抹奇特的温柔。
尹南风微微偏过头去,取下衣架上的浴衣抛向了面前的这个老不死的,这个让她禁不住心如鹿撞的男人。顺手递过去罗雀的转聘合同。
“外面再乱,你都不会乱。你这真是……”
尹南风脸色更不自然了,轻叹口气转换话题:
“可一码归一码,我姑奶奶尹新月交代过,新月饭店不插手九门的事!”
“南风啊,你别夸我啦!这饭,要一起吃才香啊。我这个孤寡老人无依无靠的,可不就得靠你了吗?”
张日山斜睨着尹南风,忍不住接着戏谑她。此刻古潼京九门大事在即,新月饭店的关系网极宽,少不得要她的帮忙。看着尹南风凤眼轻挑不再言语,张日山知道她不会置身事外。
至于她眼里的那抹温柔,此刻也无暇计较了。等到此宗大事了了,汪家大患能除了,再分辨不迟。
第4篇
罗雀是个话极少的人,这也正投张日山脾性。
把车停在辅仁医院旁的咖啡馆门前,罗雀点头示意:
“会长,是这里了。”
找了楼上一个视觉好的位置,张日山点了杯咖啡,静静等待。咖啡他是不碰的,他还是老做派,饮茶可以清心。
熟悉的年轻身影走进了咖啡厅。那是苏万。只见他愁眉苦脸望向门口,一看便知在等人。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的身影推门而入,匆匆走到苏万跟前坐下。两人开始了交谈。
张日山皱了皱眉。这个女子,面容姣好,身形娇小。有些面熟啊!他一边思忖,一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图。
楼下二人的交谈声时大时小,张日山也就断断续续地听。只听苏万那孩子提到了人皮。张日山不仅哑然失笑。
看来那日让他们两个娃娃进了趟密室,着实把他们给吓着了。
眼见着那个女子听着苏万说话,一双圆圆的眼睛越瞪越大,忽然“嘤”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是说黎簇被人……扒皮了?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早知道当时我就不该胆小应该报警啊!天知道那个吴邪和他认识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女人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苏万也是满脸悲壮,嚷嚷着我决定了,看样子是想给黎簇报仇。
张日山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位,只听那女子带着哭腔说:
“苏万,你可别再搅和进去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事……我……我身上可就背着你们两条人命了呀!”
不一会儿苏万先走了,留下那个女人仍坐在位置上发呆。
张日山把图片发给手下,他要这个女人的详细资料。直觉告诉他从这个女人身上肯定能查到些什么。
侧头再看,那女子已端正了坐姿,掏出了个精致的小粉盒,开始细心地补着妆。眉心微锁,眼波流转。
张日山翘着嘴角微微摇头,女人啊!任何时候,容貌都是最重要的。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回到饭店,耳聪目明的声声慢已将那女子的资料发了过来。
姓名梁湾,昵称小湾湾、湾仔……对外声称二十六岁,实则已三十岁。身高163㎝体重48㎏,特长交男朋友,喜欢白色……职业外科医生,坐诊时间……
张日山一目十行,看完资料继续往下翻。后面都是照片。
明媚动人的,高贵冷艳的,机灵卖萌的……这梁湾是绝对的美人儿一个!
微微眯眼看着,张日山的手指停在了一张梁湾的生活照上。清清爽爽自自然然,眉目间似是有股难言的忧愁。
嗯,还是这样好看些!张日山在心里轻言。
吴邪惹下的事,在九门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接下来张日山可是一天都没闲着。不出所料,两个年轻娃娃都被人盯上了,九门那几个败类和一直隐蔽着的汪家都在打他们主意。
既受了吴邪所托,就得帮他管事儿。昨夜他还亲自出马打发了两个追击杨好的打手。新月饭店的人办事从不含糊,一大早就把抓的人都带上来了。
张日山负手而立,环视着跪在地上那些个货色,不禁想起当年佛爷的治军严明治下有律,哪容得九门这样肮脏混乱!
“我知道,吴邪的人淘沙子折进去了。他所有有关的事和人都破了规矩。可这事儿,该由会长来解决,你们几个公司瞎在这儿折腾什么呢?口口声声说守规矩,你们几家公司,谁守了?嗯?”
张日山说着,口气依然是老做派。眼神中的狠意不由得凌厉了起来。
电话适时响起。是尹南风生怕他用老办法处置恶徒,招惹警察,忙忙的来提醒他。
张日山叹了口气。也罢,就让这些人好好学学规矩养养心性。正指挥着手下让那几个打手抄门规背门规,罗雀轻悄来到了身前,低声汇报:
“会长,抓的人少了一个!”
张日山冷笑一声:“也该出现了!”
走回顶楼房间,环顾屋内,已知有人藏在暗处。站在屋中间大鱼缸前,他不急不慢地拿出鱼食喂鱼。
青瓷缸里水纹忽动,身后刀风凌冽而到!是个戴面具的女子,身手好生了得,招招紧逼,刀刀狠辣。
可张日山是什么人?轻巧腾挪之间,已将敌人招数一一化解。
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活得久了,一切都习惯了慢慢来。张日山从容地摘下手上的物件一一摆好。不在意地向身后问道:
“你是哪家的人啊?”
女子不答,又攻了上来。看她的拼命打法,又带着面具不愿示人,张日山心中越发了然。此人,必是那汪家派出的!
念头忽闪之间,杀手揉身而上挥拳直扑面门,张日山伸手一挡,却被她另只手翻转的刀锋划过了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恼怒的神色从眼中腾起,张日山不再留手试探。
几个回合杀手已然落败,却还在拼死挣扎!一脚利落将她踹倒在屋中间,张日山飞快扭动鱼缸下的机关,地面塌陷,女杀手落入了陷阱。
却见她脸上面具脱落,手上竟拿出了一根□□飞快地拉开硝拴,满面皆是狠戾之色!
可惜迟了。地面机关迅速合拢,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炸得整个屋子地面都震动了。
硝烟从机关缝隙中透出,顷刻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显然,地下陷阱是特殊材质打造的,可以防爆。张日山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以为我装修只是为了好看吗?”
坎肩闻声推门进来,看见张日山无碍,松了口气。
这个吴邪手下的小伙子很是机灵,吴邪不在,他就跟着张日山。实则也是张日山以会长的身份保护着他。
看见张日山手上伤痕,他担心问道:
“会长您受伤了?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医院?张日山看看手上的伤,若有所思。随即眉头一展:
“不碍事,我还得添上一些伤再去。”
坎肩一脸迷茫显然没听懂。张日山挥手让他出去,抬头交代:
“我手受伤不要传出去。”
有伤,就得去医院让外科医生处理啊!
那个梁湾,可是个医学院高材生,外科更是主攻。正好去探探她的虚实,会一会她。
第5篇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梁湾一脸生无可恋。
本是去递辞职信的,想远离这一次的是非。哪知主任拿出一面锦旗,说是黎簇家人送来的,夸她医术高超救人于危难。还留下一张字条。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吴邪的人干的事儿
——让她安心工作生活,一切都不用担心。看来自己是摆脱不了这档子恐怖事件了!该怎么办呢?
回到办公室,抓耳挠腮不得其解。捂着脸闭上眼,她做了几个深呼吸。
骨子里爽朗又大大咧咧的本性渐渐冒了出来,梁湾心一横: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爱咋咋地吧!我梁湾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正在给自己打气,护士站呼叫她接诊。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确定那个神采飞扬的自己回来了,她抓起桌上的病历夹,朝病房走去。
八床接诊外伤患者,性别男,年龄空白,姓名张日山。伤情刀伤加炸伤……
“张日山是吧?刀伤加炸伤,你是一边放炮仗一边磨刀吗?”
梁湾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一溜儿也问了出来。抬头看向诊室里的病患,她的眼睛却在瞬间放大,表情凝固了!
病床上端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这男人!身形挺拔俊逸,穿着黑色的衬衫西裤,套着件麻黑色马甲。只是看侧脸,眉峰挺聚,鼻梁顺直,薄唇紧抿……就已经是妥妥的帅哥一枚了!
这叫梁湾这个颜控怎能不失神?正呆看着,男人转过脸来正面相对,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有神,专注地望向自己。
哇哇哇,不行了不行了,小心脏受不了了!怎么能这么帅呢?
梁湾的双眼恨不得瞪成两个心形,嘴角上扬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几丝甜笑。心里却是一片欢歌!
她庆幸着自己没有辞职,感叹着自己终于走好运了,遇见一个让自己心跳疯狂加速一见钟情的男人!
这一刻,哪还有什么恐怖事件?哪还有什么忧愁烦恼?什么吴邪什么黎簇都统统靠边去!那菩萨跟前许的愿,也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病房中有片刻的沉默。这让张日山正好仔细端详面前这个叫梁湾的女人。这次是正面相对,样子不一样了。
扎起了马尾,干净利落。睫毛长长的剪水双瞳,鼻子挺挺的玲珑俏丽,嘴唇薄薄的红润小巧。身材……凹凸有致恰到好处。
张日山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下意识地拿她和尹南风比较起来。
立刻,他心里有了答案——两种完全不同风格。尹南风心思很深,打扮也偏向庄重华贵,犹如暗红的玫瑰。而她……神采飞扬俏丽可人,正像迎风而立的明媚海棠。
想到这儿,张日山忽然微微一震:自己这是怎么了?见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怎地今天这么多念头出来?
久等不闻梁湾出声,张日山只得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询问,对着她举起自己满是伤口的右手:
“医生?”
梁湾总算是从自己花痴的漩涡中回过神来,走前两步,她不舍地收回一直望向帅哥脸上的目光,转而看向他受伤的手。
确实伤的不轻。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已经凝固,手心手背上都有伤。
“怎么受伤的?”
镇定地问完,梁湾心里对自己说,要淡定要淡定。
“切菜的时候划伤了,炒菜锅炸了。”
张日山回答得面不改色。
骗鬼呢?这哪是什么炸伤菜刀划伤?明明就都是利器所伤好不好!眨了眨眼,梁湾心里明白着,嘴角却保持着姣好的弧度。
男人嘛,有故事有神秘感才更有魅力。
“炸伤啊?那……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我们得对伤患负责!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检查一下吧!”
梁湾一本正经地说完,真是佩服自己的机智和厚脸皮!这百年难遇的大帅哥,见到一次不见得能见第二次,此时不享受这天上掉下的福利,更待何时?
活了百多年,对自己说出如此要求的女子,这个梁湾,还真是头一个。
张日山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心里有丝丝的警觉。
认真看住这个女子的双眼,里面有的,却只是尽力忍住的笑意,和如火一般热的期待。
张日山那股戏谑的心性忽然又冒了出来,这仿佛是一种男性的本能。眉头轻挑点了点头,他一边单手解开衣扣,一边徐徐起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