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两兄弟先后步入房中,虽说屋内面积不小,少说有二十五个平方,但三人皆个高腿长,衬托之下仍是略显拥挤。
郁珏支着手,突然转头问道:“有人愿意晚上睡在浴缸里吗?缸面铺上毛毯的那种?”
阒静无声。
无人表露明显的意愿,都打着服从调剂的算盘。
郁珏唇边的笑开始转冷:“那我们要怎样分配床位?”
视线落到他脸上,停顿一秒,裴明烛语气不变,仍是镇定自若地陈述安排方案:“那是双人床,但勉强可以挤下三个人。”
“这样吧,安全起见,小珏你睡在靠墙那面,我睡中间,天南你睡在靠近床沿的外侧。”
即便难得被以姓名后两字称呼,裴天南也高兴不起来。
他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拧眉发问:“凭什么我要在外边,你就能挨着里边的人睡?”
裴明烛不紧不慢地解释,态度看起来相当严谨,一点也分辨不出来有无私仇成分在内:“因为你不论是睡姿还是睡相都很差,帮忙提供起床叫醒服务的时候有幸旁观过一回。”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有人睡一觉就能自动做完一套广播体操。”
郁珏很不给面子,直接笑出了声。
一反常态地没有流露出半分愠色,裴天南的声音就像是浸泡在凉水里:“如果你想要做的,就是使用夸张的手法贬损竞争者,那么我同样也可以。”
他转过头,看向场面上的中心人物:“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身边躺着一只不动的恒温人偶,对吧?”
郁珏敛了唇边的笑,不置可否。
世纪大战一触即发。
在裴天南正式闪击裴明烛,打响莱克星顿枪声的前夕,两人皆被意图创造和谐洗澡环境的郁珏无情且粗暴地驱逐出境。
不在房间内的人不在少数,二楼走廊上正零零散散聚着一些。
若有若无的水声环绕着耳侧。
有一个女生感叹,她戴着单边的翎羽耳环,长卷发,一席波西米亚长裙,衣着颇有个性:“为什么这边的浴室是以玻璃作隔的透明开放式,这也太奇怪了。”
“是这样的,”站在另一间房门外的挑染酷哥认同点头,道,“就算是同性,还是认识的人,我也完全接受不了以第三人称视角旁观别人洗澡。”
这个话题太能让人共鸣了,众人顿时聊了起来。
除却裴明烛和裴天南。
他俩一人脸上写着不感兴趣,一人额头上刻着生人勿进,也就乔以宁端着茶水从楼下走上来,自觉身为屋主冷落朋友不好意思,还会主动搭几句话。
“这样的设计实则是别有用意,”她把餐盘上的陶瓷茶碗一只又一只地分送掉,将空下的餐盘夹在胳臂下,说道,“其实这间别墅的产权原本在我叔叔名下,是他装修起来的,原本打算做一番娱乐产业,后来又放弃了。”
什么产业要在这荒山野岭里办,还是娱乐性质的?
撇去某些违法的念头,裴天南面色变化几瞬,忍不住问道:“鬼屋吗?”
乔以宁摇摇头:“是情趣酒店,原本我们还联系好了与咒怨和伊藤润二的联名,真是可惜了。”
“......”
就在他沉默片刻,准备称赞其为商业天才之际,就听裴明烛率先递出橄榄枝:“很有前景的方案,事后我会让商务部联系你们。”
“............”
当水声停歇,郁珏再度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眉心微微蹙起,仿佛若有所思的裴天南,和面色如常的裴明烛。
脸好看的人不论怎样都好看,在郁珏眼中,前者的这幅神态也饶有风味。
他欣赏了几瞬,转而移开视线,说道:“你们可以进去了,洗澡顺序自己定,但是别在我面前吵,我看了会不痛快。”
料想时间不会太短,还贴心地带上了手机。
后背倚上栏杆,找到了个合适且舒服的角度,郁珏低下头,划开了屏幕。
然后——
开始与民科对喷。
系统不能理解:“你有这个时间干什么不好,论文都能看三版了。”
郁珏却是淡然一笑:“此言差矣,你根本不懂这项活动的崇高之处,表面上我是驳斥历史盲的逆天言论,实际却是肩负起了常识性历史普及的重任,是把人文性学科的光辉与福音播撒到世界各处。”
本想驳斥宿主的言论,系统借由他的眼睛看向屏幕。
随即在若干“西方的文化大多都是从明初编纂的《永乐大典》里偷的”“李世民名不副实,隋炀帝才是真英雄,前者的人生经历中其实有几分他的偶像杨广的影子”“其实秦始皇当时准备传位的就是胡亥,而不是扶苏”中陷入无声的默认。
哦,针对最后那则,郁珏指尖停留在显示屏片刻,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无法辩驳。
沙丘之谋是《史记》提供的史料,但是成书时间比它更早,而且上个世纪才出土的《赵正书》中却记载着截然相反的事实。
面前投下的阴影遮挡住视线,一道熟悉的男声蓦然响在耳际,充斥着习以为常,但浑然不觉的浮夸式友好。
“你也出来了?真巧,是不是室友也在洗澡?”
说完,盛卓然习惯性地哈哈笑了两声以表示幽默,直到尾音落地才发现空气中挤满了有如实质的尴尬。
郁珏没笑,唇角抿着,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奇怪、荒唐,且自来熟的神经病。
盛卓然立刻发现,这些特征,自己全都能对应上。
他也哈不下去了,唇线慢慢捻作平直。
这时,郁珏勾了勾手指,示意过来并肩倚栏而立,待盛卓然同他一样靠上去,才道:“来之前有听说过这里的传闻吗?”
盛卓然诚实地左右摆动了三下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乔以宁这次弄得特别神神秘秘,快上路了才发来定位,更是三令五申严禁搜索。
一般来说,这样罕见的强硬说辞反而更会激起悖逆的**,只是经过条目检索,仍是没能在信息量浩如烟海的网络中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只有寥寥几个天南地北哪都去的驴友,在某个论坛的帖子中提到了这座籍籍无名的小山。
他道:“听说风景挺好的,连绵着山腰处还零散分布着一些小村庄,可惜来时太晚,天色已经黑了,雾气也太大,没能亲眼看到。”
郁珏没有否认,只是又增添了些细节:“我还听说这里的部分山民尚未开化,时常有在山间迷路的旅人会撞见别样的场景。”
“比如?”
“淫祀。”
话音稍歇,郁珏继续说道:“《礼记·曲礼》谓:‘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古朴而怪诞的场景自一个个连缀的文字中跃出,交响出一支带着鬼怪面具的傩戏。
他的声线平稳冷静,从中透出的过寒的霜气恍若有一种魔力,使得面容开始僵硬的盛卓然在这个寒风萧瑟的深秋,莫名体会到了如坠冰窟和细思恐极的双重感受。
一套丝滑小连招全部打完,郁珏才像是回过神。
注意到盛卓然似绷非绷的表情,担忧地问道:“哦对了,忘了提前问你,你害怕这种恐怖小故事吗?”
“......”盛卓然勉强支撑着最后一丝微笑,“现在再问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是吗?”
郁珏轻轻反问。
看着他直起身,支着的双手垂落在腰侧,似乎就要走人,盛卓然眯了眯眼,逐渐怀疑起这人是在有意编造,目的就是在恐吓中寻求快感。
他状似轻松地开口,想要揭穿那个谎言:“朋友,你是在哪看到的,要不网址发来也给我瞧一眼?”
意料之外的是,郁珏很爽快地说了声“好”,掏出手机,两人围在一起,只一眼,盛卓然忽然就浑身打颤起来:“为什么手机信号没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有的,我也看到附近是有电缆网和基站的。”
问题的答案,郁珏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别墅大门被推开,乔以宁从屋外进来。
刚走过一楼大厅正中央的沙发就开始呼喊,上扬的声调昭示着焦急:“外边连接河水两岸的吊桥不知为什么,突然断了,我们的车都还停在对岸。”
郁珏适时地揉出困扰而紧张的面容:“怎么会这样?能分辨出来是自然原因还是人为吗?”
“不知道,”乔以宁焦躁道,“我本来想联系维修人员过来,可是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就此中断了。
不过是个普通的周末度假,事情却陡然变得棘手。
三人不敢耽搁,不管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洗澡还是玩乐,五扇房门挨个拍了遍,把消息传递了下去。
不稍多时,众人都聚集在了楼下,各自发言:
作为屋主,乔以宁占有第一个席位:“可能是意外事故吧,山里野兽多,咬断吊桥的绳索想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郁珏点头:“对,没错。”
单耳环长裙女压手掐灭烟头,满不在意道:“我们人多势众,这点小问题想必很快就能解决了,不需要过多关注。”
郁珏附和:“正是如此。”
韩杨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说:“大家放心玩,由我和乔妹组织的活动从来没出过事,这次也不会例外。”
郁珏应声:“我个人是十分相信的。”
剩下的人并不说话。
而在这种时候,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对便是默认的支持。
围观一切、并且感觉头上接连插下三个flag的盛卓然:“......”
沉浸在一天之内的接连打击里,他失神道:“难道就没有人觉得,人多,聚众,被迫与外界切断联系,而且所有参与者纷纷做出恐怖电影里的经典炮灰发言,这正是悬疑小说里,暴风雪山庄模式开场的标准情节吗?”
无人搭理他。
该XX启动的启动,该打排位的打排位,该上楼睡觉的上楼。
唯有郁珏好心,还算照顾他们建立在只言片语上的交情,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要是晚上实在睡不着的话,就去把吊桥修一修,说不定半夜还能碰到什么要捉你去祭祀的野人,这我也是没意见的。”
“......”
尼玛的你个应声虫!
盯着郁珏的背影,盛卓然在心里愤愤地补充,就你最没资格说!
他带着这样的神色转过脸,正对上从茶水间里走出来的裴天南。
明明对方没有投来哪怕一眼,却顿时下意识收起了外泄的不满,整个人都谦卑了起来。
那日相遇,裴明烛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没说错。
两人童年时的关系在外人看来的确尚可,大人看他们经常黏在一起,也戏称过盛卓然是不是想当裴天南的未婚夫,但其中的真相只有他自己清楚。
也就是,那纯粹是小孩子早就有自己的审美了,盛卓然见裴天南长得好看,上赶着要和他玩,后者嫌烦,总是冷眼相待。
裴天南的冷和裴明烛的冷是两种类型,属于每一个变换的神态与动作间都透着微微的讥诮和傲慢,时间久了,没有人能受得住。
不过,就算如此,盛卓然还以为两人也确实能说是有过一段情谊,可自那次后,却还是被裴天南私下警告了。
盛卓然咬着牙,想到裴天南对郁珏的另眼相待,更加痛恨起了这个人。
只不过,很快他便无暇他顾。
时至半夜,二楼骤然爆发出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其音利如锋刃,瞬息之间便撕破了夜间宁静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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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主角每天都想被我强求(快穿)》
文案: 【V后日更,么么~】
蔺安之是一名无情道剑修,某日,师尊为救他而死。系统找上门,承诺只要穿梭三千小世界做任务,就能重新拼凑后者碎裂的神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蔺安之毫不犹豫地干了。
然后,他问系统那都是些什么任务。
系统可疑地沉默了下:强取豪夺。
蔺安之:……?
虽然有点背德,他想着,忍痛按下压不住的嘴角,但为了师尊,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丝顾虑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蔺安之发现,等真正进入了世界,被强取豪夺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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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仙侠:双子仙君X掌门师弟)
仙君清冷出尘,却被迫堕入泥淖,禁锢修为,名声尽毁。
不仅如此,害他至此的同门师弟在袒露一切后,还道要将他废去根骨,掳做炉鼎增进功力。
表面温雅清正的掌门居高临下,饶有兴味地观赏他那向来清高傲骨的师兄闻言,目光泄出的一丝愠怒。
殊不知此后,两人境地将天翻地覆。
仙君一魂双体,善念在前,轻柔捧住他的面颊,承载恶魂的那副躯壳则是托住他的腰身,恶劣地笑着,温热呼吸暧昧地打在耳廓。
“告诉我们,你是更偏向我,还是更在乎他?”
在洞府三人行,被玄铁链锁住的蔺安之:......
可他不想吃兄弟盖饭啊!
【世界二】(灵异:男鬼/天师X骄矜少爷)
被抱错的豪门少爷终于恢复了身份,却被宠坏了的假少爷支使、针对与欺压。
他沉默、阴郁、不敢反抗。
某日不经意爆出了异于常人的取向,更是被后者捉住把柄抵在角落,指尖徐徐划过他的胸前,垂眸威胁:
“哥哥,你也不想你是同性恋的事情被爸妈知道吧?”
“你明白的,我有皮肤饥渴症,所以......”
于是,他成为了假少爷众多(并没有)地下情人中的一个。
再然后,又因车祸当场死亡。
当晚,逝者还魂。
两只冰冷而修长的手臂不知从何处伸来,紧紧箍住他的腰,略长发尾在敏感的颈窝轻轻蹭过。
那道原本清润好听的声线,不知为何,变得黏稠沉重,宛若柜缝间延伸而出的鬼影:
“从今往后,你再也无法逃开我的视线,也只能有我一人。”
“我会永远注视着你。”
随后,嘴唇被堵住的蔺安之:.......
他无声片刻,咬牙道:“我室友是天师,我迟早让他做掉你,你给我等着!”
【世界三】(西幻:神殿圣子X魅魔囚徒)
神殿圣子生而纯白,唯一的心思仅有侍奉神明,不料却被囚于地下监牢的魅魔意外侵入了内心,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瞒,也被他柔软的唇所蛊惑。
又一次捉回试图逃离的魅魔。
圣子逆光而立,仍是满身慈悲,任谁也瞧不出已因**堕落,眼帘微垂,指尖挑起眼前之人的下颔,凝望着他:
“是你引诱我,是你自愿成为我的祭品。”
“所以,别想再去找其他情人,更别想……摆脱我。”
听出语气中的不容置疑,且被强行定下血契的蔺安之:......
虚空索敌?别人是谁?
世界预定:
【现代】(女装大佬 X 强势监护人)
【ABO】(Alpha摄政王 X O装B帝国皇子)
【古代】(新帝 X 前朝东宫)
【未来】(中枢智能 X 核心科研者)
......
阅读提示:
1、dom属性清冷切片攻 X 冷静理智偶尔发疯受,1V1 双洁
2、双向暗恋,受微万人迷向,伪墙纸
3、沙雕风纯感情流,甜甜甜,剧情为感情服务么么哒
4、世界顺序不一定按照文案的来,但文案提到的一定会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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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学习313的第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