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年的身子顿时一抖:“别,大哥,这事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进屋。”
秦斯礼留给他一个背影,秦斯年不敢跑,只能乖乖跟在身后。
“秦斯诚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跟摄政王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斯羽落在最后关好房门,眼神在秦斯礼身上上下扫着:“你跟他睡了没有?”
秦斯年:“……”
二哥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不回答,那看来是睡了。”秦斯羽道。
秦斯年差点跳起来:“二哥,你能不能别说了。”
“三弟。”秦斯礼目光幽暗,带着隐隐怒意:“我们能这么顺利的出来,其中怕是少不了摄政王的手笔,我问你,你现在跟他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什么地步?”秦斯年有些懵,他跟萧长澜之间,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秦斯礼问:“你喜欢摄政王吗?”
“我……”秦斯年刚想回答不喜欢,却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
“三弟,你跟他不一样,他是断袖,你不是,我知道你在桃花苑有个要好的姑娘,你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你不是很喜欢她吗?”秦斯礼问。
秦斯年皱眉:“霜月?”
“不是,大哥你误会了,我跟霜月没什么的,当年她作为花魁,差点被费妈妈卖给一个富商,我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实在不忍才给了费妈妈银钱,说以后霜月是我的人,谁也不许碰,但我也没碰过她啊!”
“你没碰过她?”秦斯羽跟着惊了:“你竟然没碰过她,那可是花魁哎!”
“花魁怎么了?花魁也是人,霜月跟我是很好的朋友,当初祖母离世,还是她给的银子,我才能打点上下,把祖母的丧事办好。”秦斯年哼了一声:“霜月有情有义,她是个好人。”
“竟然是她给的银子,看来的确不错,她帮了祖母便是帮了我们,我们会记着这份恩情。”秦斯礼说完,又折回萧长澜身上:“所以你跟摄政王到底如何?”
“也……也没如何,就是,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也做了。”秦斯年垂下头,实在不好意思说这些。
秦斯礼摆摆手:“行了,你们以前如何我管不着,今后不许再去摄政王府。”
秦斯年不肯应,最后在秦斯礼逼视的目光下,只能点头。
待秦斯礼离开,秦斯羽一把抓住秦斯年,把人往床上带:“衣服脱了,我检查一下。”
“二哥!”秦斯年挣扎着:“你想检查什么?”
“我听说摄政王有那方面的癖好,检查一下他有没有欺负你,快脱了。”秦斯羽看着秦斯年的模样:“怎么?之前父亲打你,都是我给你上药,也没见你像现在这般不情愿,竟然知道害羞了。”
“我是你哥,看看又怎么了?”
“他没有欺负我,王爷对我挺好的,哎呀二哥你就别担心了,这次要不是他帮忙,父亲说不准已经被送上断头台,父亲总说他是奸佞,我倒不觉得。”秦斯年道。
秦斯羽收回手:“不让看便罢了,朝堂上的事你懂什么?当年父亲亲眼见他杀人,难道还能冤枉了他?”
“我不知道,但我想其中一定有误会,他就算杀人,杀的肯定也是坏人,被杀的那些才是奸佞。”秦斯年不服:“就像我,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外面那些人都讨厌我,好像我恶贯满盈。”
“年年,你还小,不懂这些,父亲为人正直,最看不惯摄政王这种威胁到皇权的人,先皇在时已对他颇有忌惮,如今新帝登基,只会更甚,没有一个帝王枕侧会允许他人酣睡,早晚有一天会再次掀起争斗,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秦斯羽叹了口气:“萧长澜是什么人,他当的了将军也能处理政事,你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想玩你易如反掌,大哥不想让你接近他是为了你好,免得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
秦斯年噘嘴:“你们都觉得我傻是不是?”
萧长澜也说过,他是不够聪明,不像大哥和二哥一点即通,再难的诗词,哥哥们念一遍就会了,他却怎么都记不住,索性放弃,劝自己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反而两个哥哥那么厉害,他只管吃喝玩乐,潇潇洒洒过一辈也挺好。
秦斯羽揉了揉秦斯年的脸:“小猫又生气了?”
“二哥!”秦斯年跺脚:“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他哪里像猫了!
“我跟大哥都不会在父亲面前提此事,你自己也不能露出破绽,好在父亲最近不出门,否则又岂会听不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秦斯羽把手放在秦斯年的肩膀上:“你长大了,这件事我们也有错,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不得不寻求摄政王的帮助,甚至……甚至把身子都给了人家,但是年年,守好自己的心。”
秦斯年点头:“我知道了。”
“这件事不怪你们,是我自己愿意的,王爷也没有欺负我,他是个君子。”
“好了,都过去了,不提了。”秦斯羽道。
“忘了那些,咱们还像从前一样。”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秦斯年怔怔的出神,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有些怅然。
哥哥们都不愿意他接近萧长澜,可是想起九成的话,他又不忍。
九成说萧长澜每日只睡两个时辰,那点时间怎么够?
昨夜有他在,萧长澜很早便睡了,而且很规矩,没有对他动手动脚,若只是单纯的睡觉,能让萧长澜睡好些,他很愿意帮这个忙。
秦斯年心里很乱,他既不想骗两位哥哥,又不想萧长澜难过。
一团乱麻。
一连几天,秦斯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想逃避。
秦斯年不想见任何人,宫里却突然来了人,说皇上要见他。
“秦小少爷快些进宫吧,皇上还等着呢!”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三等内侍,姓林,上次来府中传旨的也是他。
“皇上为何要见我?”秦斯年奇怪,这也太突然了。
当初他在宫门口跪了那么久皇帝都不肯见,现在见他做什么?
林内侍道:“皇上的旨意,咱家又怎么清楚呢,三少爷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见问不出什么,秦斯年只能闭嘴。
从上了马车,秦斯年就开始心慌,倒不是害怕,而是对于未知的茫然,想不通皇上为何要见他,是因为父亲,还是因为萧长澜。
到宫门口处下车,秦斯年又跟着林内侍走了小半个时辰,皇宫的确很大,四处辉煌,金玉瓦,水晶柱,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非常安静,远远的看到人便开始面壁,直到他们过去。
秦斯年踏进文德殿,远远看到正中央的书桌后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龙袍,正低着头看折子。
“皇上,秦小少爷带到。”
秦斯年立马依着规矩行礼,他虽然是头一次进宫,礼数还是清楚的。
片刻后,皇上的声音传来,很是温和:“不必多礼,起来吧。”
秦斯年起身,有些好奇的看着皇上的脸,皇帝眉眼温和,嘴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
苏总管怒斥:“大胆,竟敢直视圣颜!”
秦斯年吓了一跳,皇帝道:“无妨,这般大的少年总是活泼些。”
宫女上好茶,皇帝让秦斯年坐下,见秦斯年仍盯着他的脸,皇帝问:“你一直盯着朕看,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就是觉得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秦斯年摇头。
皇帝声音挑起:“哦?有什么不一样?”
“我……草民以为您会是那种不怒自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长相也是非常严厉的,就像,像草民父亲那样。”秦斯年道。
皇帝笑了一下:“那你现在觉得如何?”
“现在却觉得皇上很亲切,一看就喜欢,您一定是个好皇帝。”秦斯年认真的看着皇上:“只是不知皇上为何召草民入宫。”
“在朕面前你不必拘束,也不必称呼草民,听多了那些大臣们的话,朕觉得你很有意思。”皇帝浅笑着:“你对朕好奇,朕自然也对你好奇,听说你为了给秦牧求情,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还求去了大理寺,如今你父亲洗刷冤屈,朕便想见见你。”
“这都是为人子应该做的,皇上宅心仁厚,若非您的圣断,父亲也不会被放出来。”秦斯年不知道说什么,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恭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你是个孝顺的,苏永新。”
“奴才在。”
“去把朕做太子时,先皇赏赐的玉如意拿来,真要赏给秦小少爷。”
“是!”
秦斯年拿到玉如意,高兴的看了半天,又抬头盯着皇帝的脸。
“皇上,你长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