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诀!你把容澈藏到哪里了?!”
破天荒的,容澄头一次旷课回家,直奔容青诀的书房。
容父容母都不在家,只有容琳泉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犯恶心。
管家一开门,容澄就冲了进来,吓得醉醺醺的容琳泉都酒醒了:“干什么呀……”
她好奇地盯着上楼的二哥,只见容澄一把推开容青诀的书房,转身将门关上,眼神幽深一片。
“容澈的事情有我料理,不需要你来关心。”
容青诀合上手里的合同,不满地皱眉看向容澄。
容澄的白衬衫全是褶皱,脸上满是疲倦,看上去几天没睡,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
一个两个的,都要给他添麻烦。
容青诀又想起容澈可怜兮兮抱着他大腿的样子。
“哥啊,我不会讲英语呢。”
“那就不去了。”
“不行不行,还是去吧,你答应我的,会帮我还钱,对吧?”
容澄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两手重重打在书桌上,“那你转给我的钱算什么?他什么都告诉你了吧?你让他出来,我跟他解释,我会告诉他我爱……”
“容澄!”
容青诀打断容澄近乎荒唐的告白。
“你们是兄弟!”
冰冷的话语就像是虎头铡,斩断容澄的心理防线。
“兄弟?!”
容澄冷笑,眼神越显阴霾,“谁是他的兄弟?我们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在同一个户口簿上。”
他深吸一口气,幽幽吐出,“大哥,跟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只有你啊……”
“容澄!”
容青诀掐住容澄的脖子死死捏住。
“我念你是我的骨肉至亲,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双目眦红,一手紧紧抓着容澄,“你对容澈做了什么,你敢说出口吗?!”
容澄被掐得满脸通红,却气淡神闲地握住容青诀的手,“怎么不敢。”
提起容澈,容澄的表情温柔起来。
他低头笑了笑,抬眸的瞬间,眼里只有狂热。
“我爱他,所以我化名登水是为了帮他;我爱他所以我把他接到我的身边;我爱他所以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我有什么错吗?!”
两人的声音震得整个书房都在响。
但两个从来都保持冷静的男人,却已经没有理智了。
容青诀眼睛一眯,手上的力气加大。
容澄的脸几乎要变成青紫色。
他就快死了,可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疯了。”
容青诀松开手,右手握拳,狠狠打在容澄脸上!
“咳!”容澄倒在地上,难受地咳出血丝,“告诉我他在哪。”
他一心只有容澈。
容澈走的时候那么难过,那双眼睛里都是泪水。
容澄知道,容澈很信任登水。
有时候他也想说,自己就是登水。
可每一次,每一次他想开口的时候,容澈害怕的表情,都让他望而却步。
为什么那么害怕自己?
难道真的如容澈梦中呓语一般,他会杀了容澈吗?
他找了容澈很久。
直到在查自己手机下落的时候,通过信号发现,自己手机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容青诀。
容澄欣喜若狂。
即便在院系最严格的教授的课上,他也毫不在意地转身就跑。
可还是晚了一步。
“我不会告诉你的。”容青诀咬死不松口。
容澄满口的血腥味,他的牙上都是血,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
但他毫无畏惧地笑,“没关系,我会找到他。”
容青诀从这份笃定里看到从前的自己,和曾经父亲雷厉风行的模样。
血缘是最神奇的东西。
既能把他们牢牢捆在一起,也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不能去找他。”
眼看容澄即将离去,容青诀才缓缓开口。
容澄停下脚步,回望坐在办公椅上,弯曲着背,似乎老了好几岁的容青诀。
“是他说的,他永远都不要见你。”
“如果你去见他,可以,那你就必须接受他今后的每一天,都要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你。”
容澄阴鸷的眼神死死瞪着容青诀。
像一只嗜血的野兽。
“我可以不去找他,但你必须告诉我,他在哪里。”
*
墨尔本的机场里,带着鸭舌帽的黑发青年轻轻松松走下飞机。
他来得匆忙,一件衣服也没带,好在容青诀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容澈还没走出去,就看到有个金发碧眼的白人举着“RONG”的牌子在外头翘首以待。
“嗨!”
容澈跳起来使劲招手。
那人也看到了他,长臂一挥,两人顺利接洽。
“荣先生泥嚎~”金发碧眼的男人率先开口。
容澈一惊,乖乖,这还是个会说中文的洋鬼子。
不对,现在是他出国,那他才是洋鬼子。
贫乏的小脑瓜转了转,容澈笑眯眯地握住对方的大手。
他心里感激容青诀的贴心,心想要是对方只会讲英文,恐怕他就要手舞足蹈地当哑巴了。
这人比容澈高了一个头,名叫莫里斯。
莫里斯是容家国际业务的一个负责人,也是容青诀在国外留学时的室友。
“容很会做生意,我们打算在澳洲开辟新的分公司。”
“我们家的生意都做到南半球啦?”容澈困惑,他对容家多有钱一直以来没个准数。
真假少爷的事情没爆出之前,他想花就花,哪里管家里有没有钱。
得知自己是假少爷后,他更是丧气无助,根本不会去盘算容家的钱财。
而且那本书里着重花费笔墨描写的,其实是容澄的有钱有势,至于容家,早就是容澈脚底下的一只蝼蚁罢了。
想到这里容澈不禁恼恨自己的烂记性。
要是能记住容家是因为什么倒台的,也许他就能告诉容青诀,防止容家被容澄搞垮了。
莫里斯带着容澈来到一栋公寓楼前,“你以后就住在这里,隔壁是我家,有什么不知道的,你都可以打我电话。”
“好啊。”容澈乖乖点头。
容青诀准备的很妥当,衣服鞋子,被子床单,公寓里应有尽有,就连容澈喜欢的仓鼠玩偶都出现在遥远的异国他乡。
“哇!”容澈扑向柔软地席梦思,搂着玩偶心想,容青诀也没见过他的玩偶,怎么就知道他喜欢呢?
不管了,说不定是大哥在直播里看到的呢?
容澈心情大好。
最让他开心的,还是书房里的电脑。
在来澳洲之前,他住在容青诀的私人住宅里,被容青诀耳提面命地不准继续直播。
可容澈没答应。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唯一会的,就是和粉丝水友们一起唠唠嗑,聊聊天。
如果说粉丝观众们可以从直播中获取能量,那容澈,就是在直播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做不成容青诀那样的商业大鳄,也变不成容澄那种优等生。
就连靠脸吃饭的演技也在那次当群众演员的时候被判定死刑。
好在直播让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赚到了钱。
所以他据理力争,在保证绝对不会把容澄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得到了容青诀的允许。
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继续直播的。
容澈窝在整洁的被子里,打开了手机。
这部手机是他出国前容青诀重新给他买的,最新版的智能机,手机卡换了国外的电话,微信也重新注册了一个。
通讯录里除了容青诀,还有刚加上的莫里斯,就没有别人了。
可容青诀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叫做微博的东西。
容澈打开自己的微博,输入账号密码,找到关注列表里的阿卡丽。
阿卡丽是他的第二个关注。
第一个关注,是登水。
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兴致勃勃地把微博分享给登水,让他关注后,自己反手就关注了一波登水。
可登水从不发微博。
刚开始容澈还以为是他低调,没想到……
果然,容澄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在骗他。
容澈气呼呼地把关注取消,然后给阿卡丽发了私信,顺便附上最新的电话号码和微信。
就在他取消的那一瞬间,微博私信多了一条新消息。
容澈以为是阿卡丽,点开一看,竟然是“登水”。
[登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