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长发顺着他削薄的背垂顺落下,视线随之移动,十七的脚暴露在空气之中。
自从室内铺了毯子后,他就更不爱穿鞋了,甚至连袜子也不会再穿,之前裴慎回来时这人就是如此,若是在室外,他只踩着一双木屐就到处乱走。
白皙的脚背上青色的血管如刺上去的那样明显,脚踝细而骨感,倒叫人想握一握。
裴慎:“……你倒是直接。”
十七笑了一下,很狡黠的故作高深:“不是我直接……是我懂你们。”
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是再冷面冷心的男人,动了念之后都是那样的。
“你们?”
“你们男人都是那样淫-荡。”
“……”
十七笑出声。他伸着手朝向裴慎,裴慎将他拉了过去。
他又勾了勾手:“承认自己想要什么又不丢人。”
“吱呀”一声,十七被裴慎拉入怀中。
手掌之下是薄薄的肩背,蝴蝶骨格外明显,几乎展翅欲飞,接吻时,裴慎感觉嘴唇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湿湿的,滑滑的。
他趁势进攻,却又被人挡在门外。
“做什么?”
“你不是说没什么吗?忍不住了?”十七微微歪了歪脑袋,满目纯真,那微微上挑的眉眼又带着些鬼魅似的媚气,他逗弄一样的用手指挠了挠男人的下巴:“乖,这都忍不住怎么成大事啊,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裴慎闷笑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十七感觉自己被人放在了床上。
男人结实而宽阔的身躯几乎将所有的光线都盖住,他松了松衣袖,一只手撑在十七身边,挑眉低声道:“忍不忍得住,我都能保护你。”
说完又吻了下去。
这一次比方才要更加激烈,裴慎的手很有力,臂膀也很结实,一旦按住谁根本挣不开,十七被他垫着后脑勺抬起来接吻,水声与呜咽声混合在一起。
如此敏-感,如此脆弱。
裴慎在追那一截舌尖,身下人在躲,却躲不掉。
这是极端强有力的控制,如捕猎一般,霸道到不容任何猎物反抗,非得把骨骼与肉都统统嚼碎、每一寸骨髓都吮吸出来才肯放过,血腥又残忍。
最后,喘息声从那张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嘴里传来。
十七的眼中带着盈盈泪光,好像被人欺负狠了一样,偏生眉眼又倔强,不肯服输。
裴慎盯着他,突然用手指擦过他的唇,低声询问:“到底是哪里才能生的出你这么像水一样的人?”
美貌,柔软,带着没人能拒绝的诱-惑。
简直要让人溺毙于其中。
突然,他的手指被人叼住。
……
裴慎感觉这人的牙齿正在啃着自己的肉,密密麻麻的痒中带了些刺痛——几乎是报复记仇式的啃咬。
在这样与挠痒痒一样的报复之中,有人莫名觉得心尖好像也被啃了一下。
裴慎哼笑了一声,等他啃得差不多了就去掰他的嘴。
十七不放,咬了一下。
“放开。”他按着十七的牙,一点一点摸过去,直到摸到后槽牙,摩挲了一下:“听话些?”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十七喘息着放过了他:“你还是在做坏事。”
“亲一亲也算?”
“又不止,你咬了我的嘴。”
裴慎被他的说法逗笑了:“哈哈哈……哈哈……”
十七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擎住手躲开。
“……咬了你的嘴。”裴慎憋笑道:“那你咬回来。”
“死活都是你占便宜是罢?”十七竖了眉,“不和你玩了。”
他挣-扎着别过身去,挪动着要往里靠,可他却忘了裴慎的手臂还挡在那里,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往被子里钻。
裴慎感觉自己的被子里好像爬进去了一只猫崽子,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大半个身子就不见了,灵活无比。
他抓住了十七的腿:“跑什么?”
“不跑还等着你吗?”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你出来。”裴慎拽他。
“你怎么不进来呢?”十七反驳。
裴慎扬了扬眉。
过了一会,十七感觉背后贴上来一个人,严丝合缝的,他本来微弓的身子立马直了直,像是要躲一样。
有人箍住了他的腰,叹了口气:“……哎呀,不是你说让我进来吗?”
十七扭了扭,试图离他远点,但这一扭好像触动到了什么开关一样,裴慎箍得他更紧了。
“别乱动。”
“唔。”
“让你占便宜,好不好?”说话声近在耳边,气息灼烫得人浑身发麻,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好像要被人死死困住一样。
一种危险感顺着尾椎骨往上爬,十七感觉到了被子里手的移动,最终,从某个地方钻了进去,握住了他。
“!”
他迅速想逃出被子,却被按住:“不许走,你想光着屁-股出去么。”
十七从来没觉得背对着别人这么危险过。
裴慎一手横着搂住他,一手动作,很快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软了下来,喘息声哼哼唧唧的,倒叫人听了心头一软。
由于距离过近,他能很清楚的闻到十七身上的气息——他方才沐浴过,身上带着暗暗的甜香,不过,这味道好像早在初次见面时裴慎就闻到了……并不像是澡豆或者香粉的味道。
在结束之后,他拿了手帕擦手,十七裹着被子抱膝坐着,盯着他的动作。
他的脸还红红的,裤子已经被蹬下去了,露出来的一截小腿上面也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裴慎见他在看,故意张开手伸出去:“你的。”
“……”十七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裴慎哼笑一声。
“舒坦了吗?”他问。
“舒坦了。”小美人很诚实。
“那我还要回去练练吗?”
“你私底下肯定经常练的。”十七嘴一咧,丝毫不服软:“有一点可怜,你是不是只能自己开导自己。”
裴慎挑眉。
“你在说我的笑话。”他道:“用完就扔?”
十七:“又不是我求你的。”
“无赖。”
“你有什么意见?”
“不要那么无赖。”
“不听。”
裴慎笑出声。
他将人搂了过来:“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现在见过了,珍惜着罢。”见一面少一面。
“你舒服了,那我呢?”裴慎又低声问。
“你不舒服。”
裴慎觉得这人真是不一样,说话直来直去和针似的,时不时轻轻戳一下,偏偏他长了张这么漂亮的脸,无论怎么任性刁钻、说话恶劣,总让人想溺爱一下,那种针刺感倒变得和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差不多了。
可是这回不行。
他:“礼尚往来。”
他握住了怀里人的手。
十七想把手缩回去,被他死死抓住。
“你……”
感受到手底下的触感,十七有些毛骨悚然。
他压制住声音道:“你在对我耍流-氓!”
但裴慎只是重复:“礼尚往来。”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
十七快速的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缠着他。
他说:“满手都是……荒淫、不知羞-耻。”
十七说着这样一板一眼的话,好像在羞辱裴慎,但没有半点用,反倒显得让人更想欺负了。
他的腿还暴露在空气之中,只微微长一点的上衣遮盖住大-腿,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立马就想捡起衣裳去洗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炙热的手捉住了他的脚踝:“……还没完。”
十七被拖回来,再次压-在床上。
暴雨打了海棠花,胭脂融水,流淌过锁骨与肩胛,忍耐的闷哼化作细腻的喘息,几番枕香水软,指尖擦过白如凝脂的肌肤。
裴慎拍了拍他:“放松点——”
又说:“嗯……这几个颜色确实有些细微的差别。”
美人嗔视着他,可眉眼间春-色如许,反而惹人喜爱。
裴慎抚摸着十七的后颈肉,轻轻在他耳边哄着,感受着身下人的战栗:“……你好漂亮。”
动作却轻慢又自我。
……
清洗之后,十七已经非常困了。
爽是爽,但是和裴慎做的时候简直太不受控制,这人完完全全就是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越折腾人越高兴……好有病。
他懒洋洋赤-裸着背伏在被折叠的被褥之上,一动也不想动,衣裳已经到处都是,整个人像一朵几乎要休眠的花。
可当裴慎的指尖拂过他的脊背时,他仍然会下意识的颤-抖。
一场欢爱已经足以让人食髓知味,也算是半迁半就。裴慎观赏者眼前的美景,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零散的布着自己弄出来的红痕——他突然觉得自己动欲太晚,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早点得到。
不过,现在他也可以尽情摆弄这般娇嫩的美人了。
欲念当真是容易上瘾的东西。
他说:“累了?”
十七转过身来,盯着他。
裴慎坐在床边,喝了一口水,好整以暇居高临下。
十七朝他勾了勾手——方才这只手还死死抓住床沿,生怕掉下去。
虽然告一段落,仍旧活色生香。
裴慎靠近了他。
十七夺过他手里的杯子,靠着床头喝了一口水,被褥从胸口滑落至腰间,长发披散蜿蜒,喝完之后他将杯子塞了回去,又问:“有烟枪么?”
他在心里想,骨头都松了。
裴慎将杯子放了回去。看着十七横着眼皮懒懒散散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牙有些痒。
“没有。”他慢慢说:“你还小,抽什么烟?”
这句话让十七多看了他一眼。
“没有就没有。”十七道:“我也不是非抽不可。”
像只疲惫的、懒洋洋的小猫,要求得不到满足也懒得计较了。
裴慎坐在他身边,分走了一半的被子。
他身上倒是有两件衣裳,但十七的衣裳却已经被弄得不能再穿了,不过这人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让裴慎记得明天给他拿新的。
灯被吹灭。
他们再次纠缠在一起,唇齿相接时,美人纤柔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腿也跟着蹭来蹭去。
这是一只会吃人的艳鬼,美丽的皮囊之下是深渊万丈,那殷红如血的唇就是钩子,勾得人欲罢不能。
黑暗中,十七吃吃笑了,他在等裴慎的动作,等他对自己做点什么。
裴慎牵起他的发,细细抚摸过一遍,只觉得温香软玉在怀,格外销-魂。
“忍着?”腿蹭过关键部-位,美人轻轻问。
“今日作罢,来日陪你嬉戏。”裴慎轻轻笑了,垂着眼按住他不老实的腿,在耳边低声道:“来日方长,嗯?”
“……来日。”十七喃喃:“随便你。”
他按住被子,就那么睡去,睡得很快,干脆得让人惊讶。
倒像是方才的一切都是在随便逗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