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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午，贺氢和年柊一起迟到，贺氢赶着时间，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睡姿就匆匆去洗漱了。
到了教室，第一节课结束。年柊正常与同学点头早安。而贺氢在校门口磨着，硬是错开时间才到教室里。
贺氢看到桌上有一张报名表，秋季运动会。
年柊笑着问他：“报名吗？”
贺氢直接揉成团：“不报。”
年柊也不劝，在他的报名表上写写画画。
贺氢扫了一眼，看到了立定跳远、三千米长跑，接力赛。
贺氢皱眉，想年柊这小胳膊小腿倒挺能折腾。
周文杰转身凑过来，把纸拿走看：“白柊，报这么多啊？少报点，听说那天温度较低，到时候跑完容易着凉。”
年柊轻声嗯，解释：“没有什么人报，所以就多报点。”
贺氢抬眼看到身后刘丝安听见后有些愧疚感激的望向白柊，心里些许不爽。
就会装老好人，到时候累死你得了。
心里想的，贺氢没意识也嘴顺的说出口。
周文杰一脸厌恶，指着贺氢说：“你有脸说这句话吗，你自己不想为班级争光一个项目也不报，白柊这么好的人，为别人着想，在你嘴里怎么就成装了。”
贺氢对于这个前桌根本不在意，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但是，身体又不受控制。
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猛的砸向周文杰的头，动作暴躁，好像十分气愤，紧接着，贺氢听见自己说：“狗手指谁呢，你算什么土狗，敢这样跟我讲话！”
意料之中，年柊挡在周文杰身前，书本砸到时隐忍的哼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阳光浸染的睫羽轻扫，含着水色的杏仁眸好像在说。
贺氢，你不该这样的。
事发突然，周文杰看到年柊为他被砸，心生怒火：“贺氢！”他起身，走到贺氢前面，拽住衣领。
贺氢回神后，已经可以控制身体了，想起刚才那一幕，看着眼前愤懑狰狞的脸，不禁“噗嗤”一声。
“哈，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场面有点戏剧。”
“你！”
周文杰抬起拳头，就想朝贺氢的脸揍下去，旁边的女生纷纷捂住脸，不敢看这一幕。
贺氢不打算挨这一拳，正他准备伸手把周文杰反扣时，年柊拉住了周文杰抬起的手臂。
周文杰处于气愤中，不顾这阻拦，直冲上去，他发现根本拉不动手臂。
周文杰心里疑惑，但很快被贺氢惹起的火压下去，他不理解看向年柊：“白柊，你别拦我。”
贺氢拿掉周文杰拽住衣领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扣，发现掉了一个，而且离红点最近的，稍微侧目便可看到。
啧。
年柊见周文杰冷静下来，才放下手:“这归因在我，你不必出手。”说完，就走到贺氢面前。
贺氢嘴里感觉有些泛苦，看着年柊走过来，以为他要帮周文杰算账，勾唇挑衅:“怎么？你要替他出头打我？”
年柊不说话，依旧用那温和的脸关心道:“你没事吧？”
贺氢默声，瞧着年柊温柔的面孔，心里涌出一股委屈酸涩感，语气生硬:“扣子。”
年柊听不清:“什么？”
贺氢声音隐约有些呜咽含糊:“扣子掉了。”
年柊微微弯腰，眼眸下敛，眼尾轻扫下睫毛，含合勾起翘尾，莫许撩人。
年柊捏住贺氢的下颌，仔细认真检查了一下脖颈处的衣领，肯定道:“哦，是掉了。好像找不到了，我的给你，嗯？”
温玉软言，似乎在哄。
贺氢不着声。
在众目惊奇之下，年柊把贺氢拉进厕所隔间，然后出去一会。
安静的空间中，贺氢在这会儿小情绪也没了。
见年柊回来，看见手中拿的针线，不由惊讶:“你真要缝啊。”
年柊眯眼:“那你就这样露着？”
贺氢无法反驳，勉强…不接受:“针线为什么是粉的？”
年柊说:“问清洁阿姨借的，只有粉色。”
贺氢挣扎了一会，只能同意了。
年柊取下自己最上面的衣扣，眼神幽深看着贺氢白皙的脖子:“乖，解开。”
贺氢嘴里嘟囔“麻烦”，边解开扣子，刷刷几下全部解掉。
年柊也没阻止，静静地打量观看，然后开口:“不用全解，上面解开就行。”
贺氢:“你不早说？”说着，又从下往上系了几个衣扣。
年柊神色自然:“抱歉，刚才在穿线，没注意。”
贺氢靠在隔板站着，年柊弯腰微蹲，呼吸热撒在他的前胸，他忍不住敏感的颤抖几下。
阳光透过窗户垂下影子，渐渐偏移。
贺氢手不由抵住年柊的肩，好像在阻止年柊的靠近，却无力推动。
贺氢纠结的催促:“好了没啊？”
年柊:“快了，再忍忍。”
贺氢黑线，他忍个屁啊。
陷入安静。
煎熬的贺氢冷不防听到年柊问:“轻轻，为什么突然生气？你……很在意周文杰的话？”
贺氢脱口:“我在意个屁！”
年柊缝好最后一针，将衬衫扣子端正系好，用拇指抚平皱褶，然后直起身认真的与贺氢对视。
贺氢沉默不语。
“很难说吗？那就算了，我不想逼你。我只是觉得那样的行为很不像你的反应。”年柊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出去了。
贺氢其实刚才说了，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安怪异都说出来了。但是，年柊好像听不见，也看不到他所有的状态，直到他闭口无言。
这次没有封锁他的嘴巴，用事实证明他不要白费力气。不会有人知道的。
贺氢冷眼看着年柊离开，他在想，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只有他。这是惩罚吗？
无人解答。
下午，操场。
参加运动会的人都在练习着，贺氢被年柊拉着一起跑，但很快被挤在了后面。
贺氢慢吞吞的跑着，前面一堆人簇拥年柊，一边鼓励，一边展示自己，试图逗乐年柊。
“喂。”
贺氢听到身后一个女生的声音。
陈晨曦笑着跑到贺氢身旁:“你跟白柊很熟？”
贺氢不清楚她的用意，简单的解释:“同桌。”意思是这能不熟。
陈晨曦愣了下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们之前就好像认识。”
贺氢调整了呼吸回答:“你不知道？他是贫困生，我家自助的。”
陈晨曦想这个回答也挺合理的。
“怪不得，白柊对你特别。”
贺氢觉得这句话不对:“他对谁都挺好的。”
陈晨曦摇头，喘着气有点跟不上，拉着贺氢的衣角让他停下来:“不不不，我感觉他一直在，哎！你怎么不停。你又不参加运动会！”
贺氢不想听后面的话，于是很没绅士风度的直接加快跑走。
无非就是年柊一直很照顾你，亲人一样对待你的这些意思。
从小听到大都腻了。
体育课下课，回到教室。
贺氢就看到黑板上的期中考试，时间在运动会之后。
蒋老师特地写上大字，课休结束便是班会。新生的第一次大考，还是比较受重视的。
贺氢上完体育课，听一会就开始昏昏沉沉了。正当他卷入困意，开始小鸡啄米时，年柊突然从课桌拿出昨晚的卷子开始写。
贺氢:“……”
他咬牙切齿的看了会年柊，总感觉他在与他对着干，就要卷死他。
年柊注意到旁边热切的视线，转头，一脸茫然的问他怎么了。
贺氢闭眼，催眠自己假装没看到，趴下桌子准备开睡。
但是，桌子连在一块，年柊写字时的晃动和笔刷声，传到贺氢的耳边就特别大。
贺氢忍耐了一会，终于战胜困意，拿出那套卷子，开始写。
旁边的人看到也开始模仿起来，逐渐地，传染病一般，全班都在低着头，手臂小幅度晃动，时不时有翻页的声音。
蒋老师……
蒋老师很欣慰学生的用功，但能不能尊重一下老师，让人把话讲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