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服务那家里的小姐,她见过的,对方还拉过她的手喊她姐姐。
甚至就在早上,她还差点被她掐死。
“西小姐。”
不含试探,只是安静称述事实,这时她只是被压住。
“唔……死读书的脑子居然能认出来我,好聪明啊。”
棠西歪了歪脑袋,贴着郁离的脸颊,笑得格外良善,偏偏吐出的字淬着冰,一下下试探着郁离的心理防线。
“姐姐,我说过的吧,不要告诉别人。”
如一只剧毒的竹叶青攀上脚踝,沿着纤细腿肉蜿蜒向上。
冰冷触感骤然按住腰间,纠扯着宽松的衣摆探入肌肤。
“我没有!”郁离声音被激得大了几分,想将腰间那只手推出去,又被反剪着扣住。
棠西的手慢慢探进她衣服下摆,握着腰肢不断摩挲向上。
“不是要跑吗?怎么又回来了?唔,是想跑回去给我妈打小报告吧,姐姐,不乖的人要受到惩罚。”
“我没有,我……我只是迷路了,我没要跑,真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郁离挣扎的更大力,闹出的动静不小,却被棠西轻松压制住。
“我想过了,总要给点惩罚才行,不然下次又跑出去怎么办。”
一只手虚虚握住脖颈,她瞬间没了动静,连呼吸都屏住,生怕棠西真把她掐死在器材室里头。
她又后悔了,不该跑的,棠西什么不知道啊,她肯定知道了自己逃跑的过程,知道她不听话。
“非得这样吗,姐姐,在车上不是说会乖吗。”
棠西凉凉开口,握住脖颈的手一寸寸向上,捏住了她的耳垂。
“别……别这样,求你了……”
她战栗一瞬,摆着腰往后挪,又被大小姐扣住扯回来。
惩罚和她想的并不一样,比起死亡,这种方式让她陌生又恐惧。
那感觉并不好,只有自己触碰过的地方突然被别人一寸寸摸了个遍,羞耻感化作一条绳子将她高高悬在上方。
更何况,这么对待她的人还是棠西,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金字塔顶的那一位。
她根本得罪不起。
她哀求着,哭腔溢出又压下去,她还记得棠西不喜欢看人哭,跟变了个人似的。
“大小姐……放我走吧……我真的不说的……”
棠西半点也不理,那只冰冷不带一点热意的手逐渐滑到了上面,其实也没什么,她有的她也有,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长长教训。
郁离瞬间燥红了脸,也顾不得棠西不喜欢看人流眼泪了,眼泪说流就流,顺着眼角滑入鬓发里,换不来一丝怜悯。
反而让棠西更加兴奋,没有血液的日子里枯燥无趣,还好她找了个新乐子。
“别哭啊,姐姐,这不过是我的惩罚而已。”
大小姐淡声笑了,比起她的窘迫,她显得格外游刃有余,不紧不慢地加了力气。
痛感传来,她连耳根都红了,眼泪填在眼下,脆弱又可怜。
偏生来了气,想奋力推开身上的人,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不见有效。
大小姐的礼仪课可不止插画绘画,马术高尔夫也在其中。
而郁离连八百米都没及过格,怎么可能推开呢。
于是,只好被大小姐钳住下巴,视线对上的瞬间,眼泪都不敢流了。
大小姐连头都不曾低下,眼底是一潭深泉,照不见她的影子。
她分明摸了她,这般亲密,却好似在看一只不起眼但能提供乐趣的小虫子。
她在羞辱她,以这样的方式。
棠西又加了力气,连同剩下的那颗,一起掐在掌心,是要被扯掉的疼。
郁离眼泪流得更凶,泪水将底下的垫子都打湿,她却不挣扎了,死人一样,由着棠西摆弄。
她终于明白,自己在大小姐眼里从未有过平等,她在为那日在母亲面前扮乖讨好拿她出气。
她那一连串的姐姐,不过是个戏谑的称呼。
郁离早该想到的。
“啧。”看她这副样子,棠西自觉没趣,偏生又不愿意放过郁离,摸出手机打开手电拍了张照。
没拍全,只拍到了堆叠在锁骨上的衣料,少女脖颈细白,绯色染了一片,任谁看见都会多想。
简明月看着手机里好友发过来的照片,面不改色的点击保存,随即回了句:“你这次太过分了。”
棠西瞥了嘴,晃了晃手机示意郁离看过来,眼含警告:“姐姐,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不能和别人说哦。”
郁离摇头,目光空泛,棠西临走前‘好心’把她衣服拉了下来,眼泪也擦干净,好像这样,就能回到之前的郁离。
真的能回去吗,郁离也不知道。
这间器材室大概很就没用过了,棠西和她的荼蘼花香一消失,腐烂的霉味就争先恐后的钻出来,潮湿阴暗,要在她身体里种下孢子,连脖颈都生发出青色的菌类。
那双红肿的泪眼便再也哭不出来了。
直到下课铃打响,她才木然地走出器材室。
体育课是最后一节课,她连书包也没去拿就游魂似的走了。
说起来很奇怪,早上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校门居然走出去了,她站在校门外,眼里更加茫然。
她该去哪?又能去哪?
下午阳光不那么辣了,热意稍减,她却觉得心底冰凉。
校门口车流不休,人也不少,可没有人愿意为她稍微停下脚步,也没有人察觉到擦肩而过的女生失了魂。
愣了好长时间,才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熟悉的冷脸从车窗里探出来,是阳妁。
郁离这会儿反应迟钝,直到阳妁下车,她才想起来早上说过什么。
阳妁是来送她回家收拾东西的。
“郁小姐,怎么了?”她察觉到她的情绪低低落下,脸色惨白,人又恍惚,很轻易就能猜出遭遇了什么。
“没。”郁离并不愿多说,阳妁也不多问。
她所负责的不过是监视,将郁离的不正常如实向上汇报。
解决小女生之间的不愉快并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
郁离失魂落魄地上了车做上副驾。
车子启动,阳妁专心致志地开车,严格遵守交规,沿着心里早已划定好的路线朝着郁离所在的小区开去。
“阳妁姐姐……”
一个红灯路口,车子停下,郁离眨了下眼皮,空白的大脑终于活泛起来。
阳妁注意着红绿灯上的倒计时,侧耳听着郁离的下文。
“我想在家里住几天,可以吗?”
郁离说着,自己想都笑了。
那本来就是她的家,可现在她得小心翼翼求着人给她这个机会。
让我在家里待几天吧,求你了。
“抱歉。”
倒计时只剩一秒,阳妁冷淡收回目光,接着踩下油门。
心知是被拒绝,郁离心里难受,但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她只好攥着安全带,想着一会儿要磨蹭点,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去棠家,棠西让她生理性的恐惧。
卡宴停在小区门口的公用停车位上,临下车时,阳妁却叫住郁离,给她一串号码。
“家主的私人号,郁小姐可以打这个,家主不会介意。”
几乎是明示,郁离攥着写了棠念意号码的纸条,终于感受到下午的第一缕光。
她站在车外,车窗半开着,露出阳妁那张依旧冷冰冰的脸。
“我在这儿等你。”
她顿了下,添了句:“如果不顺利的话。”
郁离点点头,在车外给阳妁鞠躬,她很感谢阳妁,也知道事在人为,最后得靠自己。
小区是老小区,里面住着的多半是老人,不过胜在房价便宜,也有还很多刚出社会的年轻人。
郁离进了小区,小区没有电梯,她家在六楼,上楼拐弯的时候没什么准备,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撞上了对方肩膀,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肩膀很硬,她捂着脑袋踉跄后退,快跌下楼时又被一只手扯着腰肢拉住。
“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
对方先跟她道了歉,态度很友好,手也放得规矩。
郁离心里好感蹭蹭地上来,退开身,低着头声音也轻轻的,“没事的,是我没看路,对不起啊。”
头顶传来一声悦耳轻笑,郁离下意识抬眼,瞬间睁大了眼。
女生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半长的张扬红发也不打理,散乱碎发遮住淡漠眉眼,耳舟上的银色耳骨钉格外抓眼。
撞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齐雪。
“对不起!”
郁离猛地退后一大步,抬起的头又深埋了下去,一句对不起算得上掷地有声,把窗外短暂歇脚的麻雀都惊飞了。
“啊?”
齐雪一脸懵地看着原来还很可爱的女生转瞬间就变了个样,鹌鹑似的缩着脑袋,快把‘怕她’这两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没关系,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不用这样道歉,真的。”她温声道,想安抚住受惊的女生。
郁离却又后退了一步,十二中老大的恶名她早有耳闻,哪怕齐雪表现出的样子十分无害友善,也消弥不了她心里对齐雪的坏印象。
眼前这个人,在高二那节体育课上,一脚踹飞了一个人。
她扶住楼梯老旧的铁扶手极力克制住心里不由自主涌上来的恐惧,可还是因为齐雪的靠近而瑟瑟发抖。
似乎下一刻,齐雪就会露出撕破平静假面,将她一脚踹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