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洗发露、沐浴露……这是我新买的睡衣,没穿过的,大号,谢总应该能穿。”
谢回澜抱着手臂,目光紧随相琢令,看着对方像是一只黄色的小蜜蜂在他温馨的家中转来转去,屁股上的海绵宝宝笑容灿烂无比。
谢回澜握拳,挡在唇边,挡住那丝笑意。
他没想到的是,相琢令私下里竟然是个童心未泯的家伙,睡衣睡裤都是海绵宝宝,连卧室的风格也挺……
谢回澜想了想,谨慎地使用了“卡通”二字。
幼稚,但也可爱。
漂亮青年那头茂密的乌发在暖橘色灯光下显得那样柔软,谢回澜不止一次想要上前去揉一揉对方的发。
相琢令对此一无所察,“谢总先去洗澡吧,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谢回澜指了指另一间设备齐全的客房,“这间不行么?”
相琢令耸耸肩,“如果谢总不介意这个房间被人睡过的话。”
谢回澜挑眉,“另一间房就没人睡过?”
“没有,”相琢令大大方方道,“你是第一个睡这间房的人。”
“我是不是该说,我的荣幸?”
“倒使我惶恐了。”相琢令假模假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笑意却止都止不住。
谢回澜接过睡衣,走进浴室,关门前,嘴角没忍住往上勾了勾。
*
洗完澡,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谢回澜发现相琢令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青年睡姿毫无防备,侧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垂在沙发下,大约是今天一天的奔波累极了,回到令人舒适的小窝后便卸下一切心防,窝在柔软沙发里,睡梦酣甜。
谢回澜脖子上搭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沙发,伸手轻轻推了推相琢令,“相琢令,醒醒,去床上睡。”
睡梦中的青年根本听不见。
谢回澜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相琢令心大还是对他太放心。
更深露重,孤男寡男,相琢令就这么放心地睡死过去,丝毫不介意家里还有一个早就跟他表了心迹的成年男人。
谢回澜看着青年头顶发旋,终究是没忍得住,抚上他觊觎了一晚的乌发。
触感果然如想象中那般丝滑、细密,乌黑发丝穿过指缝,带来一点酥酥麻麻的痒意。
谢回澜大掌撩起青年额前的刘海,露出英气的眉与饱满光洁的额头。
谢回澜蹲坐在地上,手指顺着青年饱满的额,一路摩挲着滑到对方的脸颊。
谢回澜指腹有茧,而相琢令的脸蛋很软,皮肤细白,连毛孔都看不见,一侧脸颊压在沙发上,被压得嘟了起来,线条柔软,像新生的羔羊,温驯无害,与他白日里的模样很是不同。
谢回澜的触碰是轻柔的,如一片羽毛,他担心自己手上的茧子磨得青年不舒服。
相琢令鸦黑的眼睫浓密纤长,好似一对蝴蝶翅膀,将要振翅。或许是脸上的触摸太过轻缓,痒酥酥的,相琢令睫毛颤了颤,翻了个身,背对谢回澜,同时,将另一边被压得红红的脸颊暴露在谢回澜眼皮子底下。
谢回澜没有收回手,反而顺着相琢令泛红的侧脸滑到殷红的唇瓣,稍稍蹭了蹭,青年便顺从地张开唇,让手指嵌入唇缝,张开贝齿,轻轻咬住,磨了磨。
像是幼猫在磨新生的乳牙。
谢回澜垂眸,眼睫遮住眼中的暗色,相琢令咬得并不重,他的手指得以在唇缝流连,指腹摩挲着青年右边的那颗犬齿,在尖尖处捻了捻。
“唔……”
相琢令呜咽一声,甩开头,吐出了谢回澜的手指。
谢回澜抽纸擦干手指上透明的液体,打横抱起相琢令往卧室走,他把人放下,掖好被子便打算退出去,相琢令却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谢回澜身形不稳,倒在床上,青年的大腿立即缠上他的腰。
在这一刻,谢回澜差点以为相琢令是装睡的。
好在,那张柔软的面颊只是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最后心满意足地枕在颈窝,不动了。
谢回澜哭笑不得地想:相琢令似乎把他当成了等身抱枕。
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轻轻浅浅,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勾人冷香,谢回澜喉结滚了滚,大掌贴在相琢令脸颊上,而后往下,挠猫一般挠了挠青年的下巴。
相琢令受不了似的从鼻腔里溢出几声哼哼,抬起下巴,高挺的鼻梁来回戳着谢回澜颈窝。
谢回澜推了推相琢令,推不开,青年就像一块粘人的小糖糕,一旦粘住,就再也撕不下来。
“相琢令,松松。”
相琢令不满地勒紧了怀里的“人形抱枕”,嘟嘟囔囔的,若不是谢回澜离他极近,或许根本就听不见相琢令在说什么。
听清相琢令口中在说什么,谢回澜浑身紧绷,后槽牙几乎咬碎了。
相琢令说的是:“……宝宝,别闹。”
不知怎的,谢回澜想起那间明明布置了却不让他睡的房间,相琢令表面上说是怕他不习惯睡别人睡过的床,实际怎样,不得而知。
早就听说相家大公子风流成性,成日出没于**。
谢回澜知道这样想不好,但他忍不住。
他忍不住去想沉溺于酒|池|肉|林的青年该是什么模样,又会做出怎样的神情,他的嘴是不是会比天下最甜的东西还要甜蜜,张嘴就是宝宝、宝贝、心肝、亲爱的……
这张嘴,也不知喊过多少人“宝宝”。
越想,胸腔里酸胀的情绪如同泡发了一般膨胀开来,蔓延至身体每一寸,前所未有的酸意充斥大脑。
谢回澜心知自己多少有些不冷静,在这个美好得过分的夜晚,感性头一次超越了理性。
谢回澜猛然翻身,将青年压在身下,大掌掐住后者下半张脸,俯身欺近。
一秒、两秒……
谢回澜直起身子,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房间。
*
翌日,相琢令毫不意外地睡过头,当他顶着一头鸡窝起床时,谢回澜早就不在了,他穿走了自己的衣服,把相琢令的衣物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尾。
反正也迟到了,相琢令没有急着去克里斯汀实验室,而是打开手机,找到谢回澜早上给他发的消息:给你请假了。
那是早上8点,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谢回澜估计是见他实在起不来床,才越俎代庖,替员工请了假。
真是位关心下属的好老板啊。
腹中传来抗议的咕咕叫,相琢令回了句“谢谢老板”便飞快把谢回澜抛到脑后,打开黄色软件点了一份猪脚饭。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铃被按响。
相琢令心说这次的外卖小哥送得挺快,欢欢喜喜打开门后,却傻眼了。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身高1米93,脑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的混血青年,一个是如笑面虎般从始至终都挂着温柔笑意的克里斯汀实验室负责人。
哪个都不是外卖小哥。
相琢令喜悦的神情一收,就要关门。
“嘬嘬!”路亚当眼疾手快,见门扉快阖上,直接上手卡在门缝,相琢令心惊肉跳了一瞬,当即冷脸,“路亚当你以为我不敢关吗?”
路亚当没有收手的意思,倔强地垂眸与相琢令对视,“嘬嘬,对不起,昨天是我唐突,冒犯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别不理我。”
昨天夜里,路亚当给相琢令留言,发了几百条消息,相琢令一条没回。
喻苏言默默听着,此时忍不住插话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今天谢总和我打电话帮你请假,说你身体不适。我还以为……阿琢你昨晚是和谢总在一起的。”
路亚当眼神如利箭,直直射来,“谢总?什么谢总?”
相琢令额角抽抽,在心里尖叫:【统子,我需要呼吸机!】
【宿主,冷静,冷静,不就是修罗场么,小场面,稳住,咱们不虚。】
相琢令深吸一口气,没有管喻苏言的挑拨,对路亚当道:“路亚当,昨晚我说得很清楚,如果你想和我做正常的朋友,那我非常欢迎,更多的,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至于谢总,是我的私事,还请二位不要过分探究。”
一声“私事”,直接在路亚当和喻苏言面前划出一道鸿沟,喻苏言翘起的唇角再难保持完美的弧度,将落未落,最后到底还是抿成一条直线,眸光暗沉,他半个身子隐在楼道的阴影处,竟有几分诡异感。
相琢令不敢与之对视,他从来看不懂喻苏言,相较之下,路亚当好懂很多。
混血青年聪慧,一听就知道相琢令是要和他划开界限,原来酒场的意乱情迷、夜风中的追逐都只是玩笑,那次差点水到渠成,却因为他的原因止步,路亚当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充斥了恨意、爱意、与懊恼等各种情绪,各式各样的情绪快要让他的大脑爆炸。
路亚当捂着心口,颓然地垂下头,却仍抱有一线希望,抬起翡翠色的眼眸,往日,那双眼睛是平静无波的春日湖水,干净纯澈,只倒映出相琢令一个人的影子,此刻路亚当眼中仍旧只看得到相琢令一人,眼神却不复最初的干净,“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相琢令只是道:“抱歉。”
就在这时,走廊那天的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一窝蜂涌到相琢令门前。
饶是相琢令,也被这乌泱泱的人群吓了一跳。
为首的男人面容和善,身材稍胖,他穿着厨师服,笑容亲切地在喻苏言和路亚当身后蹦跶:“那个……请问,你们谁是相琢令相先生?”
相琢令:“我是。”
胖厨师笑容更大,他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是一家私房菜餐厅的老板,相琢令知道这家餐厅,以贵和精致出名,且极难预约。
打个比方,如果说相琢令手下那家日料店需要提前一月预约,那么这家私房菜馆则需要提前三月,而且不接受退订。
见在场三双眼睛齐刷刷看来,胖厨师面色不改道:“是这样的,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谢先生在我们餐厅订了一桌菜,要我们送来。”
不愿透露姓名的谢先生……
你不如直接报谢回澜身份证号得了。
谢总虽未出现,但正宫的气场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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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全一下嘬嘬说的那句宝宝:海绵宝宝,别闹。
我们嘬嘬在梦里当派大星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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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