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这么意外吗?”他道:“我以为你猜到了呢。”
邵追看着谢年,没说话,眼睛却好像在控诉:这谁猜得到啊?
谢年摸了摸鼻子,他现在其实比之前更能理解岑镜了。
根据岑家的发家史来看,岑镜出生之前,岑家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那位现在威风凛凛的岑老爷子曾经也只是一个创业失败,家庭不睦的老人而已。
可谁能想到,岑镜出生之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岑家开始无论投什么就能成功什么的,几年时间家产就翻了起码几千倍,一跃成为了首富,更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所以,只要岑镜想,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满足了物质需求,人类自然就会追求起精神层面的愉悦。
……收废品也许是特立独行了点,但总归也不是什么恶劣的行径,还带着那么点难得的返璞归真的感觉,并非无法接受。
谢年和邵追说完,看向手里的小盒子:“这么久了,肯定没指纹了。”
“人只要做过事情,就不可能没有留下证据。”邵追道:“只是还没有暴露出来而已,需要我们再耐心一些。”
谢年没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无非就是他们和姚阳去拼一个速度。
这是一场人命关天的比赛,如果输了的话不仅谢年将会告别厄里斯的游戏,更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
对于谢年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结局,更何况他骨子里的正义感也不希望他就此输给姚阳这样一个反社会人格。
网络上已经开始播报内容,大抵说得就是警察局以强制手段将人捉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暴力执法。
不过一小会儿时间就被买上了热搜,不明真相的网民们听到了姚阳曝光出去的的信息,以为真的就像是说的那样,开始在网络的各个角落进行声讨。
刘警长瞬间承担起了巨大的压力,上级立刻要求他汇报事情的起因经过,得知情况后,局长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施压,反而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吧。”刘警长拿着电话,任职这些年来第一次感觉如此紧张:“我们百分百确定姚阳一定是凶手,只是他的证据实在是藏得太深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一名被害人可能在他的手里,而且大概率还活着,只要我们能救下被害人,就有了人证,接下来的调查也就会轻松很多。”
局长那边许久之后也就只有呼吸声,就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我知道了。”直到刘警长以为他要要求放了姚阳的时候,局长才慢慢地开口:“既然这么又把握就去干吧,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刘警长欣喜若狂:“感谢您!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挂断电话后,他迅速给詹社长说了这个好消息。
詹社长站在窗边,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发了条消息给谢年:放手去干吧,我们成败现在就看你了。
几秒后,消息的状态变成了已读。
又是几秒后,谢年的信息回来了,是一串地址:“收到,可不可以麻烦刘警长去安排警力包围这里,再安排一个气垫?就是那种保护跳楼者的东西?”
“可以。”詹社长回道。
“谢谢刘警长。”
“……我不是刘警长,我是詹社长!”
“哦哦,谢谢。”
……
另一边,谢年发完消息,其实心里颇有压力。
他之前思索了许久,还是觉得自己不得不靠着梦境来锁定岑镜可能会在的位置。
Furiously Happy的句子无论如何起码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岑镜将要自杀。
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写这个纸条的人其实对这本书没有任何理解,这本书鼓舞了很多抑郁症患者,记录的都是自己开心的点滴,如果真的要说自杀宣言,也不会通过这本书的句子来表述,这是对于书作者的一种侮辱。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所谓的抑郁症和书其实都是为了昆曲的一种掩护。
之前姚阳杀人的方法都极具掌控力,死者表现无一不是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样安详,或者就是采取了自杀的手段结束生命,那么他想让岑镜自杀也很有可能。
谢年并不觉得岑镜是一个会被几句话挑唆地去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想法,究竟是姚阳给岑镜下了套,还是其实一开始根本掌握局势的人就是岑镜,姚阳才是那个被他耍来耍去的蠢蛋呢?
这个想法一发不可收拾,可谢年还是得首先确定岑镜的位置才能落实自己的猜测。
直到现在为止他一共做了三个梦,第一个梦是邵追告诉他不要在两周后的周三下午走上这栋楼的天台,谢年当时以为是他家的天台,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个老旧的小区根本就没有天台。
时间没有过得那么快,可此时却恰好的就是一个周三,而现在也刚好到了下午的时间。
第二个梦是他站在一个大楼的脚下,想要往上爬,但是邵追阻止他不让他往上爬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记得两边都有警察,结合现在的情况,岑镜选择的自杀方式很相似。
而根据他和邵追的观察,唯一一个附和梦境中标准的,也是距离小区最近的地方就是天桥对面的大厦。
大厦大多数的楼层都是办公室,闲人勿入。
可好巧不巧,这儿是岑家的公司,对于岑镜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少爷来说,想要寻死似乎是个很好的地方。
于是谢年二话不说给詹社长发了消息,让对方安排警力。
这是个大胆而又冒险的方法,如果岑镜不在这里,就意味着梦中都是假的。
可是如之前所说,谢年是个赌徒。
他让邵追一个人在楼下接应其他警察,随后撬开了逃生通道的门,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到达了天台。
而这一次,他又赌赢了。
他看到岑镜站在那里,安静地眺望着远方。
“你来了。”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岑镜笃定地转过了身,眼里带着笑意。
“你在这儿干什么?”谢年没有过劝人不要自杀的经历,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岑镜从来不是一般人。
风吹起他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单薄一些。
他轻轻笑着:“倪晏,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我们一直在和凶手兜圈子,被凶手摆弄,就好像是棋盘上的棋子,更像是我们的人生。”
谢年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
岑镜便再次说了下去:“唔,有些人生来就天赋异禀,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看似因为这样的优势获得了许多的好处,但实际上呢,却一辈子只能活在别人的钳制之下,当一个帮别人赚钱转运的机器,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可悲吗?”
谢年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设定,接话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有点天赋异禀。”
岑镜没有立刻答复,而是又看了一眼下方。
天桥下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对身边人的人一无所知。
不会有人猜到这个时候他们身边的大厦上正在发生着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过几分钟后也许会有个人从这里纵身一跃跳下去。
从这个角度人都渺小得像是蚂蚁一样,岑镜感觉很有趣,看几眼后才收回视线,继续了刚刚的对话:“看出来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想出道一块儿的原因吧。我们一直就是同类啊。”
谢年谨慎地摇了摇头:“但是叭,我确实是没有你的经历,毕竟我的天赋技能是魅力太超群了。”
岑镜:……
谢年:“好烦恼哦。”
年年:我又没骗你呀,魅力值太高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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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砚存稿日记:
昨天又断了一天,跪下.jpg
今天吃了螃蟹,好香,我爱螃蟹,为了螃蟹我明天一定能准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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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见习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