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君的父亲陈氏是个聪明人,说七窍玲珑也不为过。混迹后宅多年的他看到小儿子一脸甜蜜,三句话不离陛下就知道,自己这心头肉,终究是逃不过情字。
这头谢贵君兴致勃勃地打算着母家的奇珍异宝,那头的陈氏宠溺地摇摇头,俗话说给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这才刚进宫一个月,就帮着陛下坑自己母家。
陈氏打断谢贵君那副搬空相府的架势,问他:“我的儿,陛下待你可好?”
谢贵君赶忙点头,小脸越发娇憨:“陛下是全天下最好的陛下,她专情又体贴,关照我初次离家,视后宫一众男宠为虚无”
说完又盯着陈氏认真地强调,“父亲,她是个明君,也是我爱的妻主”
陈氏明白了,自己这傻儿子已经是陛下的掌中物,让他醒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暗暗祈求陛下对相府有什么不满不要冲着谢贵君来。
晚膳是你陪着父子二人用的,席间陈氏特地观察了一下你们,自己儿子的殷勤自是不必提,发现你对谢贵君算得上温柔宠溺,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大半。
看着儿子隐隐有向自己秀恩爱的意思,陈氏想,傻儿子,女人都是心冷的主儿,尤其是一国之君哪有那么容易就爱上你。
这一日,朝堂上就东河郡旱灾的事让你大发雷霆,户部尚书直言国库空虚拨不出款,满朝文武支支吾吾进不得言。
正中间跪着的丞相谢耀一身朴素,初秋的天气早晚都冷得慌,她薄薄的长袍还打着补丁。你想起后宫中打赏如流水的谢贵君,心下嘲讽又厌恶。
你很清楚底下跪着的朝臣们是如何中饱私囊剥削百姓。表面上满嘴的为国为民,句句不离奉献,事事不敢付出。
以前母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求的是安稳,你年轻气盛有的是手段,断不会任由这些蛀虫侵蚀你的王朝。
可没有银子,一时半会儿你也没有办法,气得捂着额头靠上龙椅,苏兰适时接下:“各位大人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下朝后你去御花园散心,没让苏兰到处通报,这宫中四处都是谢贵君买的眼线,这会儿你一想到他是谢耀的儿子就恨得牙痒,没心情陪他过家家。
一阵清冽的箫声从花丛中传来,安抚了你的烦躁,你的心境随着吹箫人变得平静舒缓,一曲作罢,你仿佛刚和吹箫人在幽静的小径里私会,淡淡的暧昧勾得你起了兴致。
苏兰看出你的意思,亮明身份朗声让花丛中的人出来接驾,里面的人磨蹭一会儿低头伏跪在你面前,声音倒是荣辱不惊:“臣侍擅自吹箫惊了圣驾,陛下赎罪”
你认识他,选秀时候改宫装的林小侍,你喜欢这样胆大又创新的人,笑着让他起身。
听出你心情不错,林小侍缓缓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远远就看清了你的身影,心生一计,吩咐宫男去取萧,手忙脚乱地开始吹。
林小侍后悔了,后宫根本不存在安稳,他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侍,过得连谢贵君身边的宫男都不如,眼看天气转凉,没有你的宠爱他连冬天都撑不过去。
今天能偶遇到你,是上天对他的垂怜,只要他把握住这个机会,千秋万代的富贵都有了,何愁过不去冬天。
你宠幸林小侍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谢贵君耳朵里,他翻来覆去地彻夜难眠。想到今夜自己的妻主拥着别人入睡,他就难过得快要死掉。
谢贵君一边哭一边骂,哭自己可怜独守空房,骂林小侍狐狸精抢了他的陛下,又哭又闹摔了好几个琥珀碗。
这边的你刚跟林小侍温存完,随口问起他哪里学的吹箫,林小侍说话轻声细语:“臣侍家乡有个超然台,好多名家大儒都爱去那儿提笔作画,其中自然不乏善乐理的,母亲就请了一位教臣侍吹箫”
超然台…你的眼眸闪了闪,你想到对付谢丞相的办法了。
可你的计划尚未实施,谢贵君就病倒了。
你还在御书房跟谢丞相几个大臣商议国事,谢贵君身边的大宫男就在外面大喊陛下救命。
你余光注意到谢耀的失态,便走出去一脚踢倒拦门的宫人,朝绮春宫赶去。
谢贵君蜷缩在被子里,苍白的小脸依然美得惊心动魄,看见你挣扎着要起来,你连忙摁住他:“不许起来,给朕老老实实养病,叫太医来看过了吗?”
请你过来的大宫男适时开口:“回陛下,太医说贵君是思虑过重,相思病”
你心疼地摸谢贵君的额头:“这段时间是朕忽略你了”。他摇头,却憋不住委屈地蹭你的手,像一只小狗在撒娇呜咽。
果然你一常来,谢贵君的病就好不少,也能下地活动了。只是他变得越发依赖你,每天都要你陪着才肯用膳。
等到谢贵君彻底痊愈,在一个月色温柔的夜晚,你蒙着他的眼睛把他带到外面。
一路上谢贵君安静得出奇,他很享受这种被你掌控的感觉。如果你是参天大树,他就是你的菟丝花,他的生命寄托于你,所有的养分也来源于你。
“到了”
谢贵君睁开眼,夜色宁静,突然一条亮线划开天空,顷刻间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是你为他准备的惊喜烟花吗?
光芒倒映在他的脸上,你深情开口:
“喜欢吗?这是朕为你打造的观景台,叫昙花台,以后工匠每研发出一种烟花,朕就陪你上来观赏”
泪水模糊了那一抹绚丽,他丢掉矜持回头吻上你,这一夜,在整个后宫见证下,烟花照亮了谢贵君的世界。
隔天你上朝后,苏兰来绮春宫送剩下的烟花,介绍这是名叫“仙男棒”的手持烟花,逗得谢贵君赏了颗硕大的金元宝。
苏兰看着手中的元宝,似是无意中感叹了一句:“陛下今早下朝后愁得没用早膳,也劳烦贵君您多关心着些”
谢贵君自是急得刨根问底,这一问不得了。原是正临东河郡旱灾,天下百姓尚且食不果腹,陛下却斥巨资修建昙花台。
现在外界都说谢贵君是狐狸转世妖精投胎,勾得陛下耽于美色误了国事,纷纷上书劝告。
谢贵君浑身一激灵,他的陛下是要万古流芳的明君,怎么能因为自己背这种莫须有的骂名,傻陛下宁可一个人默默承担,也不愿意委屈了他。不对…谢贵君捋顺了,不就是赈灾饷银不够嘛,钱的事儿还叫事儿?
他兴奋地宣父亲入宫,觉得这回终于轮到自己为陛下分忧了。可最后只等来了父亲托心腹送来的一封信,字字句句都触目惊心:
“自古荣宠无退路
身怀万金惹人妒
缥缈情爱赛砒霜
须得小心枕边人”
谢贵君哼了一声,一定是母父小气,不愿意献出家产为陛下分忧,就做诗吓唬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贤内助,这点小考验根本难不住他。
因此他特地跟你求出宫几天去劝母父,闹得丞相府鸡犬不宁,谢耀亲自做表率捐了万两黄金,其门下勾结的大臣也纷纷开始捐款。
这次的窟窿补齐,你狠狠出了口恶气,看谢贵君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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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下美男皆入宫,陛下请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