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别有压力,也别误会。”江柏解释,“这也算是我作为老板给旗下艺人的见面礼。你和景野都有份。”
景野的礼物是颗发财树,现在就摆在单律师办公室。
很可能会让官司铺天盖地来,让他赔得连裤衩都不剩。
说实话,那棵发财树比一辆几百万的车贵多了。
解释过后,江柏不再关注宋顾之的反应,转身向厨房走去。
五种陷料的包子,够他忙活好一阵子了。
宋顾之注视江柏的背影,逐渐握紧手里的车钥匙。
钥匙的边缘尽是圆弧,轻易不会硌痛手,这时却因为主人的用力而让掌心泛起疼。
直到江柏走出他的视野,宋顾之才察觉到痛感。
江柏的每一句话,每一件礼物,无论金钱上的价值有多少,对他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他回头环视房间。
小柏允许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装修这片空间。
像是让渡了一部分权利,让他同样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小柏真是会娇惯人。
他好像要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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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顾之对于房间的布局和装修基本属于“没有要求”。
他不想破坏江柏公寓整体的风格,所以硬装部分没有任何改动,只选了些家具。
这种装修显然不会耗费多长时间。
跟装修工作室的人挑选好家具后,隔天,宋顾之的卧室就如他所愿地布置好,并整理完毕。
江柏全程没有参与,只在完工的那天下班后,过来探头看了看。
只一眼,江柏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大艺术家,和我的房间用几乎一样的家具,但你这里就是更好看一些。”
宋顾之立刻:“喜欢的话,要住这间吗?”
说着,宋顾之开始紧张地揉捻指腹,期待江柏的回答。
满是江柏味道和江柏生活痕迹的房间,显然比这间属于他的卧室更有吸引力。
江柏做个鬼脸:“不要。”
宋顾之的算盘落空,面上把失望藏得滴水不漏,向江柏笑笑。
两人的生活继续前进。
宋顾之参加综艺回来后,明显开始忙起来。
江柏对于娱乐圈不熟悉,所以把工作室的运营全权交给安姐,甚至不需要安姐向他报备宋顾之的工作安排,给足了他们自由和尊重。
所以江柏不知道宋顾之几乎每天都出门,是去做什么。
也许宋顾之是跟安姐去见资方、试镜,也许宋顾之是在忙自己的事情。
两人只能在早饭和临睡前互相道一声早安或晚安。
对于宋顾之的生活和工作,江柏没有过问一句。
他自己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关注。
将近两个星期,向盛洋只抽得出空给他发四次信息,而且每次没聊几分钟,就会被身边的急事打断,中途失踪。
这在江柏的意料之中。
从小到大,只要是向家兄弟联手的合作,就没有一次是进展顺利的。
但向盛洋好面子,尤其是不愿在江柏面前诉苦,所以每次联络都没有透露过项目的进程。
好在聚阳要在A市设立贝玛超市的事情已经公开出来,因此所有供应商基本都拿到了消息。
与聚阳走得比较近的供应商,比如冯总,更是知道了聚阳将要选择一个新合作方。
江柏时不时与冯总联系,同样能掌握祥家地产和聚阳的合作情况。
“听说聚阳负责这个项目的总监,是一个特别喜欢吹毛求疵的变态。”冯总啧啧两声,“之前跟他对接过的那些企业都会在背地里骂他,而且他在公司内部人缘也不好,底下的人半年一次大清换都是常态了。”
江柏在文件上签好名字,把笔还给林助理,夹着手机抬眸颔首,以眼神示意对方把文件拿走。
“大清换?”江柏一手拿过手机,一手滚动鼠标浏览邮件,“他喜欢辞退员工吗?按照杨总的性格,应该不会允许太频繁的人员变动发生吧?”
冯总一笑:“不是,是人家员工自己走的。能转组的转组,别的项目组实在没有空缺的,甚至就直接辞职不干了。”
“上次跟其他供应商吃饭的时候,他们还说,听说杨总已经在考虑要把这个总监辞退了呢。”
江柏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这次A市的项目,总监绝对要为聚阳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以保住自己的位置。
祥家地产现在一定正不好受,但又不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难怪即使有向星瀚在场,向盛洋还是忙到电话都没空给他打来一个。
冯总叹息一声:“你的这个朋友他家,恐怕很难在这个总监手里坚持下去。”
江柏:“不会的。他们家是他哥说了算,不会放弃这个进军西北部的机会。他们排除万难也会拿下这个项目。”
冯总惊讶:“很少见你对谁这么有信心啊?”
江柏笑得意味深长:“毕竟向总很优秀。”
又两天后,江柏接到了向盛洋的联络。
向盛洋难得给他打来电话,语气满是兴奋:“小柏,A市的项目已经基本敲定,后天聚阳就会宣布合作,我到时候就能回去了。”
江柏故作惊喜,当即提出要给向盛洋接机,却又立刻想起那天他有急事,只能告吹。
心满意足地挂掉通话后,江柏看看主驾似笑非笑的纪杉:“我是真的有事,没在骗人好吧。”
纪杉瞥江柏一眼:“后天公司里没有任何重要会议,你能有什么事?”
“考科三。”江柏说得简明扼要,理所应当。
纪杉一梗。这段时间给江柏当司机当惯了,他都忘了这茬了。
很快,他拿出大哥的派头,体贴道:“到时候我送你去考场?”
江柏打开和宋顾之的聊天框,给对方发信息问晚上想吃什么,回应:“不用了。顾之那天没事,他送我去。”
“哦~”纪杉抽空看看江柏被屏幕隐约照亮的脸,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和顾之最近还好吗?”
江柏顿时把手机往腿上一放,转头注视纪杉:“哥,自从回国,我发现你越来越八卦了。”
纪杉掩饰:“我就是问问嘛。关心自己弟弟的感情生活还有错了?”
江柏想说他和宋顾之虽然共住同一间房,但根本不是“感情生活”。
话到了嘴边,他忽然想起那天去到工作室时,景野提起“恋爱禁止条例”时,他自己怪异的反应。
强烈的反驳顿时心虚地被压下去。
他其实还弄不懂自己对宋顾之的好感的成分。
但是他敢肯定,那绝对不会和“爱情”挂边。
他爸妈和他哥口中的爱情和心动,不会是他面对宋顾之时的感觉。
这时,掌心的手机传来两声震动。
聊天框里是宋顾之发来的两张食物照片。
今天宋顾之回家比较早,已经做好了晚饭。
桌子上摆得全是江柏喜欢吃的,尤其是一盘蒜香黄油鸡翅,只看图片就能让鼻子闻到喷香的气味。
猫猫和狗狗的筷子就被摆在桌子两边。
手机再次震动。
江柏收起图片,看到宋顾之发了一句:想吃小柏想吃的。
说得跟个绕口令似的。
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纪杉没等到江柏的回答,下意识看过去时,所见的就是江柏眉目温柔的模样。
纪杉憋笑收回视线,此后的一路上目不斜视,认真充当弟弟爱情路上的司机,在江柏彻底忘记他转而和宋顾之聊得火热的时候,把弟弟安全送回了家。
两天后,向盛洋降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江柏的公司找人,分享他的喜悦。
可惜路上他给江柏发送的信息石沉大海,打过去的电话江柏也没有接。
先前被江柏放置冷处理时的惊慌再次席卷他。
他正想再次拨打江柏的电话时,看到了两天前的那通通话记录,这才想起之前江柏说今天有事。
也许是正在开重要的会议,所以把手机完全静音了。
向盛洋想着,把勉强自己把手机收起来,看向窗外的风景转移注意力。
向盛洋也许不能对江柏了如指掌,但多年来的相处也让他对江柏有一定的了解。
江柏二十多年的人生,都在为接手公司做准备。
江柏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事业。
没关系的,小柏一定是在忙工作。向盛洋暗自安慰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却轻易无法降下来。
然而他走进纪江大楼,来到前台说明想要找的人之后,却得到了江柏今天没来公司的回复。
“没来?”向盛洋表情空白,“不可能,他说今天有不能推辞的要紧事,难道指的不是公司的事?”
两位前台为难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抱歉,向先生。江总的行程,我们也不清楚。”
这时,一位提着两杯咖啡的女性忽然脚步一转,向他走来。
“您好。”女性目光探究,问道,“您找江总有事吗?我可以帮他留言。”
向盛洋紧紧皱眉,上下打量对方全身,声音抬高:“你又是谁?”
女性脸上的表情收敛许多,露出些冷意:“我是江总的助理,姓谷。如果没有需要转达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哎!”向盛洋叫住谷助理,“小柏……你们江总今天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谷助理停住脚步,转身,挂上职业的热情笑容:“抱歉,我们纪江老板的私人行程,不能对无·关人士说明。”
说完,谷助理头也不回地刷卡进闸机,毫无留恋。
留下向盛洋一个人在原地闷声生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