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的注意力原本集中在空助身上,直到他看见炭治郎耳朵上的花牌耳饰。
无惨的瞳孔急剧收缩,毫无预兆的向着卖炭少年抓去。
空助揪着炭治郎的衣领,把人迅速往后拉,无惨的指甲稍微碰到炭治郎的脸颊,瞬间出现狭长的一道血痕,整个过程快到常人根本无法反应。
炭治郎摸了摸脸颊:“嗯?哎?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才差点就身首异处了哟,炭治郎。”
空助把炭治郎往后塞,不满的看着无惨:“这个时候我们难道不是应该进行重逢之后的相爱相杀吗?怎么突然对第三个人这么热情,我不擅长三角恋唉。”
“你的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东西?”身体上的变化,再加上看到令他动摇的东西,无惨隐隐有种要失去理智的烦躁感。
「这个花牌耳饰,和继国缘一当年戴的一模一样!」
骤然听到无惨情绪激烈的心声,空助眨了眨眼,回忆着这个在他脑海中有点映像的名字。
对了,黑死牟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继国缘一是他的弟弟,当初无惨也曾回忆过这个人,貌似很忌惮这个存在。
之所以还记得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继国缘一也是【弟弟】的缘故……空助有点苦恼,自从楠雄死去,他好像对某些词有些过于敏感,他的弟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找代餐是不好的行为。
「那个可恶亡灵留在我身上的刀伤,时至今日依旧灼烧着我——比鬼还要可怕的怪物!」
在无惨随之而来的记忆中,名为继国缘一的男人把无惨削得很惨,那清冽不可撼动的身姿,犀利灼热的剑法,跟随无惨角度一起的空助也忍不住打了个颤。
空助这次意识到,那个叫继国缘一的男人,天生就达到了人类无法攀登的高度,如同生来便有超能力的楠雄一样。
空助瞬间把不能找代餐的想法抛之脑后,真可惜啊!那个叫继国缘一的男人,已经在战国时代以人类的身份老去,不然他还真想见识一下拥有堪比超能力的绝世武者,在弟弟复活之前,找别人比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要听这个家伙胡说,我只是看到熟悉的东西,不小心太激动了,我有位逝去的友人,他的身上也戴着像你一样的耳饰。”无惨对炭治郎露出虚伪的笑,扮演起在人类社会中谦逊又稳重的样子,只不过内心想法和表面截然不同。
「是继国缘一的后代?看着不太像,既然刚才失手,就暂时先不打草惊蛇,把空助重新笼络回来,再找机会杀死这个少年,继国缘一的后代绝对不能留在世上!」
听着无惨凶残的心声,空助表示他可不是那种好搞定的男人。
“这副耳饰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嘴上老老实实回答着,实际上炭治郎已经对无惨已经产生了警惕,他从这个闯入者的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那究竟是杀了多少动物,或者说人类才会残留下来的味道?就连肉铺店的老板,都没有这么可怕的味道。
“是代代相传的重要物品吗?那确实应该好好保护。”无惨对炭治郎柔和下来的态度里,隐藏着满满的杀机,空助在一边看得无聊,自从发明了心灵感应装置,人的本性他早已看腻。
看来哪怕是鬼王,最早被改变了身体的初始体,存活了上千年的存在,其本质和人类也并无区别,如果不是因为无惨那追求永生和力量的姿态,让空助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他都要怀疑选择无惨当培育【爱】的对象是不是正确选择了。
“空助,我有话要和你说。”无惨将视线转向男人,这个让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存在,如今不得不向对方求助,但是没关系,只要能永远活下去,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包括他长时间站在恶鬼顶端养成的傲气。
“当然可以。”
因为势必会提到有关鬼的内容,两人离开灶门家,来到更远的山头。
无惨率先问:“你知道保留漫长寿命,又能不再畏惧阳光的方法?”
“当然知道,我都已经把青色彼岸花做成你希望的那种药了。”
空助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夸张的叹了口气:“可惜你太心急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轻易使用这种药,不然很可能会加快人类化的进度。”
无惨的脸扭曲一瞬:“你想要什么?”
“嗯?这种事应该由你自己想吧。”空助学着恋人之间生气时会出现的语录。
无惨深吸一口气:“空助,就算已婚的夫妻也需要沟通,什么都不说只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没想到你也会讲道理,之前只见过你动不动就拿下属出气的无理取闹场面。”空助表现得越新奇,无惨的火气就越是蹭蹭上涨,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欠揍,话里话外膈应的不行。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点提示好了。”空助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仿佛自己是个很懂的感情大师:“爱是给予、付出、获得、满足的循环;我帮你改造身体,你能得到梦寐以求的结果,那么……我呢?”
空助笑着说:“无惨,让我得到满足吧。”
无惨嘴角抽搐,说得这么文艺,实际上不就是交易,双方都从对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个男人非要让他猜,难道这家伙觉得自己很有情调?!
好吧,或许这个男人确实想要得到那所谓的【爱】,然而男人笨拙得超乎想象,无惨可以断定,他们之间目前没有诞生任何形式的感情。
无论如何,无惨决定先稳住空助,他接受了空助的猜猜游戏,与此相对的,空助要帮他停止身体的人类化。
等两人重新回到灶门家,两人发现灶门家竟然已经人去楼空。
“猎鬼人的气息。”无惨当即就分辨出了什么,神色难看,没想到只是离开这么一会儿,就让疑似和继国缘一有关的人跑了!
空助四处看了看,说道:“走得很匆忙呢,榻榻米的这个地方还有温度,家里几乎什么都没少。”
“他们跑不掉,人类的身体终究会感到累,他们的脚程无法胜过恶鬼。”
空助就走到了已经空掉的院子,这里原本放着他制作的洗衣机,于是他对无惨说:“不,看来你追不上他们了,无惨。”
被反驳的无惨皱眉:“为什么?”
“因为弥豆子好像发现了洗衣机的另一个形态。”
空助自傲的叉腰:“我做东西的时候喜欢暗藏【惊喜】,那台洗衣机不止能让衣服变干净,还能变换成代步工具,蒸汽汽车你应该知道吧,就是类似那样的东西。”
与时俱进的鬼王大人当然听说过这玩意,这东西只有大富人家才买得起,现在更多的还是马车,更何况现在的汽车速度不高,无惨觉得不是问题。
空助像是猜到了无惨在想什么,原地化身介绍员:“我制作的这个代步工具只要充满电就能奔跑一天一夜,时速最高350码,当然为了安全着想,我限制在120码之内,不过就算这样,鬼也无法保持这个速度跑上一天一夜,更不要说一旦到了白天,鬼的行动就会受到限制。”
无惨又怒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当然是你这边的,不过你好像很在意灶门举家逃离的行为,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想把他们也变成恶鬼?”
空助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状似无意的说:“也对,灶门家的孩子都很有天赋,总是无意间进行着特别的呼吸方式,尤其是炭治郎,他还给我跳过一种祭祀舞蹈,叫火之神神乐,不过比起舞蹈,更像是一种剑法。”
无惨的脸色顿时变得恐怖无比,随即又变了回来:“你想太多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有把他们变成鬼的兴趣。”
他都能把继国缘一血脉上的亲哥哥拉拢到自己身边,将人变成恶鬼,难道还搞不定疑似有血脉关系的后代?
空助没想到自己只是略微一引导,就让无惨改变了主意,果然在复活弟弟的道路上,应该多给自己找点乐子,就比如无惨如果只是单纯的杀死炭治郎,在空助来看这是相当无趣的选择。炭治郎那么可爱单纯的孩子,应该多逗弄一下,让他知道人心险恶。
另一边,把汽车调到自动驾驶的弥豆子松了口气。
她是接触洗衣机最多的人,当时不请自来的客人和空助先生刚离开没多久,自称猎鬼人的男人就找上了门,开口就是十万火急的情况。
弥豆子下意识想到了这个被她无意间发现的功能,立马决定带着全家跑路。
虽然吃人的恶鬼、所有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什么的,对灶门家来说有点难以相信,甚至难以想象,但灶门家有自己的特殊甄别方法,比如炭治郎那敏锐的鼻子。
炭治郎对自己的家人们说:“这位自称猎鬼人的先生,没有说谎。”
就连村子里的人都很信任炭治郎的鼻子,有时候还拿炭治郎的鼻子断案,他们作为亲人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此时灶门全家和猎鬼人坐在车里,只是和传统的坐法不同,几人用跪坐的方式排排坐,为数不多带走的行李被挤在落脚的地方。
发现了灶门家的富冈义勇,不知为何被挤在中间,眼角时不时的往驾驶位的操作盘上瞟:“你说,这是一个叫齐木空助的男人送给你们家的东西?”
“是的,所以我觉得,空助先生应该不是坏人,之所以和你口中的那个鬼王走得进,应该有别的原因。”单纯又善良的弥豆子正襟危坐,表情认真。
“比如说,被欺骗了感情!”
听到少女和甘露寺一样的说辞,富冈义勇忍不住想,女性真是一种感情和想象力都很丰富的生物。
“我也这么觉得。”炭治郎弱弱的举起爪,他摸了摸鼻子道:“该怎么说呢?从我见到空助先生的第一面起,他的身上就缭绕着悲伤的气息。”
像是失去了重要的什么东西,悲恸得不能自己,昏迷时口中还念叨着“楠雄”这个名字。
后来等空助先生醒来时,炭治郎忍不住好奇问起,刚刚苏醒的男人带着点恍惚,回答道:“他是我最重要的弟弟。”
一个连睡梦中都会念叨亲人的男人,会坏到哪里去呢?同样将家人视为重要之物的炭治郎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