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皮肤嫩,再加上天热,就是想让小阿哥晒晒太阳,一天也就那么点儿时间,到那太阳再上来点儿就不行了,耿文华就忙要起身,打算带了小阿哥回去。
胤禛也要走了,外面事情多着呢,他哪儿有闲空在后院和女人聊天?
回了玉兰院,小阿哥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早上起得早,外面玩儿半天,精神就有些跟不上了。奶娘来抱着他哄睡,没敢往他屋子里单独放冰块,就在外面软塌上,穿上肚兜,盖上一个小毛巾,这就可以了。
耿文华拿了毛笔在桌子前面写写画画,玩偶这东西呢,需得常有新鲜的。不然,被人仿造了,那旧的就卖不出去了。所以她也时常弄点儿新花样,回头让知春给送到赵林那边去。
怎么说呢,到底是见识多,不说别的,就一个小兔子,她都能画出十来种的。趴着的,站着的,坐着的,穿裙子的,穿马褂的,带眼镜的,甚至还可以一只小兔子搭配上十来件衣服。
所以,她觉得这生意,她是能吃一辈子的。
不过怎么说呢,好东西得有大IP绑定,就像是你现在弄个兔子警察,看过电影的人自然是觉得好,非得买一个不行。但没看过电影的,人家还觉得怪里怪气的呢。再浅显点儿,你做个大黄牛的玩偶,说是牛郎织女里的,那人家是不是一看见就觉得好玩儿,就愿意买?但你要说,就是那田里的大黄牛,那谁买账?得大家都知道的,才能算大IP。
可这大ip,怎么绑定呢?
要不然,她自己来操刀,弄一些小孩子的绘本?正巧家里这个,也要到看绘本的年纪了。
耿文华就觉得,能试试。绘本这东西,只一个要求,画的好,通俗易懂,重复强调,她对这个还是略有些把握的。当然,内容的话就需要多费点儿心思了,但三字经这些不是现成的改编教材吗?
这东西,也没人来收她版权费对不对?那还不是想如何用就如何用?
“让人拿一套三字经来,还有孝经……”耿文华将画稿先放在一边,既然打算做大IP,这个玩偶的新花样,就可以缓慢一点儿出了,而且,从今儿开始,就只出基础版本的。
什么叫基础版本呢?就是纯动物形象的,小鸭子小狗小猫小刺猬这些,也不弄眼镜衣服这些新花样了。
知春忙应了下来,又问道:“眼看要中午了,可要让人去提了午饭?”
耿文华就点头:“去吧,现下天热,昨儿咱们不是说要吃点儿爽口的吗?也不知道大厨房今儿做了什么,你看着拿就是了。还有那磨牙棒,你得和大师傅仔细交代一下,务必要做的结实点儿。”
不能因噎废食嘛。
知春忙应了,叫了小丫鬟一起去大厨房,没多久就将午饭给带过来了,今儿吃的是凉面,小小一碗,另外有几道菜,凉拌的鸡肉,新一茬的青瓜和黄豆酱,热菜也有两道。
耿文华并不挑食,样样吃一点儿,天热嘛,素菜吃的多些。
吃完午饭要睡觉,到了下午,福晋那边就来了人,说问这磨牙棒和米粉的事儿的。虽说这些东西都不会超过份例,但是这些东西繁琐,需得大厨房专门腾出来两个人用。
谁做什么,多做少做,这在大厨房都是有定例的。不然,你做点心的,忽然让你去做汤水,你能做得好吗?本来烧火的,结果被叫走去洗菜了,那谁来烧火呢?
“福晋的意思是,这东西若是好用,那就专门调两个人去做,一来给五阿哥,也可以分一些给四阿哥。”两个小阿哥年纪差不多,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对人家那拉氏来说,那就是一样的,合该是不偏不倚,一样对待的。
“也不用小阿哥的份例,这点儿东西,咱们府里是不缺的。”嬷嬷笑着说到,耿文华就明白了,两个意思,一个是问问这东西有没有必要,对小阿哥身体好还是不好,另一个是说,小阿哥的事儿,就是福晋的事儿,耿文华可以照顾,但拿主意这事儿,还是得过问一下福晋。
耿文华就笑道:“倒是我鲁莽了,没事先问一问福晋。这东西呢,我也说不上来好不好,磨牙棒是想着小阿哥最近要长牙,弄点儿东西让他啃一啃,牙床也舒服些,他牙床舒坦了,人也就舒坦了,不会很闹腾了。米粉呢,我就想着,小阿哥既然年幼,吃了东西怕消化不了,那要不干脆给做的再细腻些,那米粉都成糊糊了,他吃下去该是好克化的很。”
顿了顿,再继续说道:“到底是我自己一番小的想头,若是不妥当,还请福晋见谅。”
嬷嬷就明白了,福晋若是允许,这东西还是要做的。但福晋要是不允许,那就算了,她不坚持。
嬷嬷带了话去那拉氏那边,耿文华就忍不住叹气,这福晋当的,她都替她累。但是仔细想想,也怨不得人家那拉氏在意呢,这府里,总共才三个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又是一块儿的,但凡哪个出点儿问题,怕是外面都要开始说她这个嫡福晋做的不好了。
不是亲娘,却又必得承担起来嫡额娘的责任。也得亏福晋心宽仁厚,要不然不闻不问的,孩子出点儿事情也不知道该找谁拿主意的,这才是……坑人呢。
到下午两点左右,小阿哥就睡醒了,吃了奶,又在屋子里玩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闹腾着想出门。
耿文华就哄他:“外面太热了,热的人都要晒化了,咱们不出门,咱们在屋子里玩儿好不好啊?玩儿什么呢?七巧板?九连环?还有拨浪鼓?”
小阿哥都看不上,天天玩儿的,早就玩腻了。
娘儿俩正在撕扯,那边钮祜禄氏就带着四阿哥过来了,进门就叹气:“这样热的天气,非得要出门玩儿,我想着,干脆带他上你这儿来,让他们哥儿俩凑在一起算了。”
小孩子有个玩伴,就更开心些。这两个也不算是陌生了,自打春天了,耿文华去给那拉氏请安的时候,也多会带着五阿哥。倒不是说也想让那拉氏抚养五阿哥之类的,而是规矩如此,三阿哥这么大年纪了,每天从宫里上学回来,也需得去给那拉氏这个嫡额娘请安呢。
所以,天气热了,就算那拉氏自己没开口,耿文华也得守规矩。
四阿哥是常常在正院的,请安时候哥儿俩见一面,玩儿一会儿,就熟悉了。这会儿凑在一起,四阿哥就将自己手里的小蹴鞠给放在了五阿哥跟前,然后冲五阿哥叫了两声。
那意思就很明显,要玩儿蹴鞠。
五阿哥伸手推一推,那蹴鞠就冲着四阿哥来了,四阿哥再给推回去,两个人有来有往,玩儿的也就开心。
钮祜禄氏带了新得的布料来:“闲着也是无事,索性就将衣服给做出来算了。今儿我来你这里,明天你去我那里,咱们冰盆也轮流用。”
冰块不用的时候是可以用棉被盖着的,这样化的就慢一些。
耿文华笑道:“倒也不用这样算计,加上小阿哥的份例,咱们这冰块还有不够用的?”
钮祜禄氏笑道:“也是,倒是我想岔了,本来是听着武姐姐她们说了一嘴的。”
李氏和武氏那边的冰块是不太够用的,宋氏念佛,心净,不怕热,冰块勉强够用。但是李氏那边,弘时半大小子,火气旺,他自己不够用,李氏肯定得补贴。武氏呢,年轻,贪凉快,自然也用得快。
武氏不愿意去李氏那边,听李氏念叨三阿哥,她心里不自在,就愿意去宋氏那边一起说说话什么的。
钮祜禄氏嘴里不停,将这些事儿说了一遍,就压低了声音:“新进门的年氏,你觉得是个怎么样的人?”
耿文华摇摇头:“才见过一次,哪儿知道人家是什么性情?不过瞧着相貌不错。”
钮祜禄氏笑道:“相貌确实是好,但瞧着身体有些弱,这样的身体,日后怕是不好怀……”
耿文华没接茬,年氏可不是不好怀,人家好怀着呢。
钮祜禄氏又说道:“听说是个才女呢,在闺中时候就有才名,你知道人家进门时候抬进来的嫁妆是什么?”
耿文华眨眨眼:“不是器皿衣服?”
“有器皿衣服,但是,两箱子书本。整整两箱子呢。”因着年氏是作为庶福晋进门的,那自然是不能有太多的陪嫁的,总共也才四个箱子,年家富贵,四个箱子可能都金元宝或者银锭子。但是现在钮祜禄氏说,有一半儿是放了书本。
耿文华就有些吃惊了:“真是书本啊?难不成是孤本或者珍本?”
钮祜禄氏怔愣了一下:“还有这种操作?那可比金银更值钱了。”
耿文华嘴角抽了抽,提醒了一句:“年大人那可是……一府巡抚,封疆大吏,年家两兄弟,又素有名气。”人家那家世,不带孤本珍本,才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