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你妈呆呢!闪现CD是留着给孙子当传家宝的?!"
"残血往前扑你踏马送个鬼啊?老子手柄绑根火腿肠狗都比你走位风骚!"
半漆黑的氛围里,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异常催眠!
周围赛博朋克的墙体上挂满了风格迥异的游戏海报,忽闪忽闪的暗淡蓝紫色灯光下,垂眸提笔写检讨的喻辞窝在电竞椅里懒洋洋的打了个昏昏欲睡的哈欠,一眼看过去与此次彼伏的激情开麦格格不入。
“卧槽,一个个极品废物,号是找代打练上来的吧,老子这么牛逼都带不动啊啊啊!”
全贯颓丧的往椅子上一摊,四十五度角仰望空旷的天花板,闪烁着荷包蛋泪花竟无语凝噎。
良久后,alpha抻着脑袋好奇的往喻辞电脑屏上看,视线聚焦后,赫然蹙着眉头兴味索然的唏嘘:
“词儿啊,我带你来是想让熟悉的环境刺激你一下,看能不能会想到以前和江之鲤在这儿甜蜜约会的一丁点回忆,不是让你用这么好的配置放喜羊羊与灰太狼吊着精神琢磨检讨的!”
喻辞漫不经心的控制着龙飞凤舞的笔触,懒得做表情:
“想不起来证明老子不需要,约会带我来网吧打游戏能是什么好东西,还有——”
他顿了顿,苍凉的眸子几不可见的一瞟:
“两次被罚检讨开处分都他妈有你在场,没嫌你是丧门星愿意跟你出来玩已经很给脸了,不想挨揍闭上你的嘴打游戏去!”
看着喻辞插兜踢开凳子离去的背影,全贯咬着小手帕,星星点点的泪光霎时间飞流直下三千尺:
“哥们,你老婆好凶,自求多福吧,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前台。
喻辞一扫码,对照价位表指尖操纵着付款,低声在黑暗中沉郁又冷漠:
“麻烦拿瓶水,谢谢。”
“好的好的,您稍等。”
说话的是一旁站着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少年,他正给喻辞旁边的男人办理着开机手续,空隙间温驯谦和的冲喻辞笑笑。
喻辞闻言耷着眉眼刷手机,听到小孩温柔的对身侧说了句:
“您的身份证,请拿好。”
之后,才慢悠悠抬起眼睛,把手机塞进校服口袋等候转头从柜子拿水的少年返还柜台。
蓦地,他后腰触电似的一颤,哪怕是隔着衣服,那股粘腻到像是八爪鱼蠕动的触角得寸进尺的顺着腰身摩搓,往下——
伸入更隐秘的角落之前,喻辞微微弯起幽深的眸子,遽然凝视貌似因为得手后勾着嘴角呼吸频率快到胸腔起伏异常的男人:
“摸够了吗?”
beta陡然问道。
黏在喻辞腰上的手未几一顿,男人像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并没威慑力的小beta能如此的冷静淡然。
鼻梁塌陷和歪歪扭扭的嘴巴缩在一张不正常泛红的干瘪脸上,男人“嘿嘿”的猥琐笑着,一股冲天的酒气弥漫在周遭空气中,仿佛并不因为被抓包而感到任何的羞愧与尴尬。
下一秒,他那张暗爽到得意忘形的脸,被破空而来的拳头砸到变形凹陷!
“唔!”
巨大的冲力铺天盖地到席卷到他的脸上,男人捂着血流不止鼻骨断裂的脸,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摸你妈呢!”
喻辞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让他一拳掼倒的男人,看似阴森森幽光的眸子却透着淡薄和平静!
“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动手干嘛?”
躺在前台里边小睡的老板把抱着矿泉水吓懵了的网管护到身后,他单臂一撑柜台翻出来,沉凝着脸色看向喻辞。
“他对你动手动脚你能好言相向吗?那你可真是个大度的人。”
喻辞顺走柜台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口。
老板瞬间恍然大悟,神色恶寒的瞪了痛苦倒地的男人一眼,对着守在前台的小网管高声喝道:
“闻眠,报警,有人醉酒性|骚扰未成年,敢在老子地盘上兴风作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二十几岁年轻的老板正义感爆棚,登时燃气同仇敌忾的愤怒,气不过上前狠狠的补了几脚!
喻辞:“……”
他怎么感觉这里不像什么正经地方呢。
老板收拾垃圾似的提着男人后衣领拖到门口盆栽处绑上手脚,他收起命犯太极的倒霉神色,一转头浑然没事样友好的对喻辞展颜一笑:
“三中的吧,学弟你别误会,我们网吧执法经营证件齐全,店员受过严格培训才准予上岗的,要不是怕扰民我们平常门口都放的红歌,绝对不是什么不良的三涉场所。”
“不过学弟——”
老板挤眉弄眼的贴近喻辞小声问:
“方便看看身份证不,等会警察来逮人看见穿校服的我们不好交代。”
喻辞哼笑而不语,良久之后,他抬手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长而直的直接夹住那人的耳朵,轻轻一拧,唇角控制不住的惬意上扬,贴着他极其小声揶揄:
“林潜,背着我从克鲁弗莱退学,借了小笔投资就是为了回来开网吧的?”
青年beta明亮的眸子很快看到少年一怔,随即半笑不笑的痞气褪去,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错愕。
“呜哩呜哩呜哩——!”
顶着蓝红交错闪光灯的警车扬长而去,二楼阳台相倚栏杆的两人站在一方打着惨白微光的路灯下,缕缕青烟随着空中微不可查的细风悠然飘散。
“我以为——”
林潜话还没说两句,浅浅的眼窝周围霎时间泛上一层黑暗中不易察觉的红,他颤抖着咂了口烟,这才将心底那道莫名泛酸的情绪挤压回去。
“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想到我能活下来。”
晚夏的夜晚,月色如银。
阳台灯上扑朔着夜晚伺机而出的飞蛾和蚊虫,喻辞弹了弹烟灰,隐逸的敛住眸中似有恸哭一场的心绪。
“喻教授和小词,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TBT那么庞大而声望极高的组织也找不到的人,很大可能只剩下一种情况。林潜知道他的老师无疑不会想到,但在陡然陷入安静的空气中,两人相对无言,谁也不去戳破覆盖真相的最后一层薄膜纸。
“…不说我了,前两天我见过秦知节了,他认出了我,跟我打听你的下落…所以这么多年,你俩还是没有联系?”
说句实话,那天车上的对峙,除了他的那一句“不会无条件信任林潜”掺了假,其他的全是发自肺腑的感慨。
从林潜回国后,很少能抽出时间和他联系的喻辞确实不知道他的处境,倘若秦知节真的给他转了一亿买眼前人的下落,那么很抱歉,钱照收不误,事儿只能算他倒霉!
“就他?找我?痴人说梦,下辈子吧!”
林潜心有戚戚,哑然失笑,就着滋滋冒火星的烟仓促的又吸了口: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此话一出,喻辞不可置否,心下已经大致了然。
他无比了解林潜的性子,只要是他想的,便可以拿出比攻克学术难题还要费心的十二分精神,尝试千万种方法去隐匿自己的行踪。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沉默抽烟,空气中细微跳动着星星点点的灼目火光,喻辞把烟蒂摁灭在生锈冰凉的铁栏杆上时,兜里的手机恰如其分的“嗡嗡”作响。
“喂,你最好是有能够说服现在必须给我打电话的理由。”
喻辞眺望着不远处路灯在一片暗色里投下的氤氲光带,慵懒而直挺的甩出一句话。
对面顿感不妙,手足无措的“哈哈”尴笑缓和气氛:
“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不得关心一下,万一把你弄丢了权哥和乔溪乘两个人得瓜分着吃了我!”
喻辞冰冷的迸出一句:
“太高抬你自己了,他们没有异食癖,就像狗不能吃巧克力。”
“行行行,您说的都对。”
全贯加倍殷勤的赔着笑脸:
“那您看您什么时候能赏脸回来,我答应权哥要自己给您送回去,可不能出一丁点差…!”
alpha声音戛然而止。
“嘘,先别说话。”
喻辞突然冷硬短促的打断他的话。
beta沉凝清冷的紧绷着脸颊线条,瘆亮而叵测不明的瞳孔倒映着楼下两墙之隔并不宽阔的阴森小巷。
他一旁沉默注视了良久的林潜顺着喻辞的眸色淡然看去,两指一摁熄灭刚燃不久的烟,同时眼光锐利的收起难得放松的饶有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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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艹你大爷的!玩阴的堵你爷爷算什么好孙子!”
被人从后禁锢住双臂的权知泽阴狠狠的啐了口带血的唾液,他额头的青筋乱迸,愤怒唰然窜到头顶,哪怕处境不比案板上的鱼肉惨,依然狰狞着青青紫紫的脸怒瞪着眼前青眼缭绕的alpha。
个头拔高的青皮头当即露出一副悚然的神情,夹着烟的掌心“啪啪”落在权知泽的脸上挑衅十足的讥讽道:
“呦,我好害怕哦,就你那人缘,我看你这次打算找谁救你啊,你哥,还是你妈?”
“别天真了小子!”
青皮头咬牙切齿的笑着,赫然一拳掼在权知泽的肚子上:
“今天哭爹喊娘叫祖宗都没用!”
“呕!”
脆弱柔软的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下了狠劲的一拳头,权知泽两眼发昏,四肢百骸电打似的抽搐,差点没把五脏六腑吐出来!
“艹泥马的抢我们老大的omega,有本事约架没狗胆打,还敢叫警察把我们弄进去,今天我们哥俩不把你揍得跪下来叫爷爷,老子直播表演吃狗屎!”
头顶沫子纷飞,固住权知泽的小黄毛态度硬狠的话清晰刺耳。
他以为自己当真这次要交代在这儿。
双耳嗡鸣间,权知泽神志恍惚的无力抬头,眩晕的瞳孔震荡,依稀在一片橘暖暗淡的灯光下,笼住一道颇为熟悉的人影。
喻辞惬意的夹着烟,悠哉悠哉的落在微光的背阴处,他叵测不明的眸色默视许久。
少顷,喻辞脚尖一抬,脚背将一颗不大不小但嶙峋的石子带到空中,霎时间风声划破黑暗!
alpha只觉得后颈钻心的一痛,诧异的抬手去摸,旋即低头看去,濡湿的血色刺红双眼,渲染了掌心——
就差一指距离,便会伤及腺体。
“操!哪个不要命的过来找死!”
alpha勃然大怒,一股不明味道侵略感十足的信息素风暴似的肆虐,痛到昏沉的权知泽和小弟无一不隐忍着腺体抗拒排斥的躁动,控制着血液中狂躁不安的信息素冲破隔离贴的覆盖窜出来添乱。
然而对方只是坦然自若的一扔烟头,庞大剂量的信息素不但没对他造成哪怕是眉头一皱的影响,反而让看不清面容的小子像是置身事外的嘲弄一笑。
喻辞撸起袖子,不疾不徐的环搓着冷空气中僵硬的腕臂,乌长的睫毛敛着淡棕色的瞳眸,讥诮的扬唇哼笑:
“权知泽,就这实力一对二都干不过,还整天在我跟前叫嚣想弄死谁!”
“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想起他是谁了!”
禁锢权知泽的小黄毛脸色一刹那青白交加,他哆哆嗦嗦的将人往旁边一撇,连连去拉青皮头的胳膊:
“他他他是三中的那个喻词,就就前两天罗大哥带人砸场子,被别人反杀给卢斌干到颅骨骨折,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着的那个!”
惊恐和错愕爬上青皮头的面庞,仿佛“喻词”这俩字比阎王爷的生死簿还要有威慑力,他仓惶倒退这,指着权知泽撂下马威:
“小狗崽子给老子等着,下一次非得卸你两条腿!”
“那就请两位胆小如鼠的sb别忘了直播吃屎啊!”
喻辞眼底溢着冷意,哂笑道:
“跑的还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