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落紧紧握着吴涯风的手,心中思绪万千,就算她已经认定楚宫之事与吴涯风无关,可她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也不能将吴涯风拉到自己的计划之中。
吴涯风看胡清落一声不吭,脸上阴晴不定,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一时百感交集,心中难过。
胡清落有她的责任,吴涯风要遵循伦理道义,谁都不能将谁拉到自己一方,也无法奔对方而去。
说书先生已经讲到正在进行的剑仙大会了,他慷慨激昂,大声说:“明日前八强将出,剑仙门折柳门自不用提,千机堂野马宗也居其中,还有四个名额,不知花落谁家,众位拭目以待!”
众人又议论起来,互相猜测着哪个门派会名列前八,又约着明日一起去剑仙门看热闹。
胡清落也听到了这些,心下更加难过,不说剑仙大会比试的困难,更让她不舍的是剑仙大会一过,她就要下山了。
落日已经西斜,明日就是第二轮的比试,饶是如此,两人也还不想回去。
吴涯风说:“剑仙镇四周最是平坦开阔,晚间月光照的大地雪白一片,我们找个地方看月亮吧。”
“好。”
两人用了晚餐,就出了剑仙镇,牵马来到镇外不远处的绿洲上,马儿在随意的吃草,休憩。
两人坐在草地上,看月亮渐渐升起,如一个圆盘挂在半空。月光渐渐把大地铺满,铺厚,望着远处银白一片,分不清是光、是水,还是雪。
胡清落把头靠在吴涯风的肩膀上,吴涯风伸手揽住胡清落,静默无语,两人的影子缀在身后,安静而忠诚。
镇上橘黄色的灯光依旧亮着,广阔的天地,因有了光不显寂寥,也让人生出了温暖和期待。
这样的夜晚,多么让人沉醉!
谁也不再去想家仇国恨,谁也不去想金戈铁马,谁也不再纠缠忧郁,这样的夜晚,就该用来享受当前,就该放肆感受心意!
月亮升至中天,已是夜半了,再美好也不能拖延了,该回了。两人牵了马,慢慢的走着,踏碎厚厚的月光,踏破夜的寂静。
快到剑仙门的时候,胡清落说:“如果我们明天对上,不用让我;如果和燕无心对上,也不要拼命。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下山的。”
“如果我为了自己和燕无心尽力一战呢?你希望谁赢?”
吴涯风对燕无心,已在一年前生了执念,他要胜过他。
“你赢不了他。你练的昆仑神剑,是没有气功加持的,凌厉有余,却难以为继。燕大哥练的是改良过的昆仑神剑,也就是我们说的月华神剑,从剑谱上已经超越了你。再者燕大哥入昆仑之前,已是绝顶的高手了。”
胡清落不想吴涯风受伤,也不会请燕无心手下留情,只能劝吴涯风保护好自己,她接着说:“你受了那么多次伤,我希望你好好的。”
吴涯风被胡清落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他按下自己的执念,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
胡清落很喜欢这样的吴涯风,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不禁握了一下他的手。可抬头一看到了剑仙门,又松开了。
即便是深夜,剑仙门的门口依然守卫森严,负责守门的弟子精神抖擞,见是掌门爱徒走来,都俯身行礼。
两人进了山门,有小厮迎上来牵走了马,两人继续往里走。可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到处乱糟糟的,人声鼎沸,即便是明天要进行第二轮比试,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夜间喧闹。
有个弟子见是吴涯风,跑过来悄悄说:“月华宫弟子灭了仙乐派满门,已被软禁在掌门院中了。”
胡清落也听到了,立即说:“不可能,我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说罢就要往掌门院子跑,吴涯风跟上来说:“我和你一起。”
掌门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吴涯风和胡清落挤进去,见守仙派的人正剑拔弩张,要求掌门立即处死月华宫众人。
守仙派的掌门是岳长生,也是岳仙子的生父,他最为激动,满脸的络腮胡剧烈的颤抖着,说:“仙乐派上下四十人,包括掌门花如姬,皆被月华宫恶徒所害,剑仙掌门如不能公平主事,严惩月华宫,我守仙派弟子虽武功低微,也将倾力一战,誓要月华宫以命偿命!”
守仙派都是男弟子,他们的妻子情人大都是仙乐派的弟子,一个个情绪激动,挥剑喊道:“以命偿命,以命偿命!”
赵小厘看到了吴涯风和胡清落,赶紧跑过来说:“仙乐派昨天起就销声匿迹了,守仙派一直在找,师父也安排了人手和他们一起找,今日晚饭十分,居然在甲三院的门房里找到了,已经死了一天了!”
“定是有人杀死仙乐派嫁祸我月华宫!”胡清落当即就大声辩解。
众人闻言看过来,知她是月华宫掌门弟子飞雪,便喊道:“月华宫飞雪,莫要信口雌黄,月华宫来参加剑仙大会,这几日却不曾与一家门派比试,原来是在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也一定有份,把她抓起来!”
守仙派的人正要向前,吴涯风一步挡在胡清落身前,色正词严的说:“飞雪这两日一直与我在一起,不曾分开,决无可能参与此事,谁再敢上前一步,莫怪我不客气!”
众人止住了脚步,吴涯风又说:“月华宫不与各门派比试,是等着明日同时挑战门派前八,这几日月华宫弟子在各处观看比试,想必也有很多人看到,他们决无作案可能。”
“若是他们晚间行动呢?这谁看得到!”有人出声辩驳。
吴涯风说:“剑仙门夜间各处都有巡逻,仙乐派上下四十人,若与月华宫动起手来,不至于毫无动静,剑仙巡逻队怎会不知?”
吴涯风上前几步,走到掌门剑今朝跟前揖了一礼,说:“恳请掌门允许弟子叫人证前来一问。”
剑今朝点点头,吴涯风跟赵小厘耳语几句,赵小厘立马出去了。不多时,一群各派弟子和巡逻队的人都来了。吴涯风也命人将月华宫的七人带上来了。
胡清落焦急的看向几人,月轻水叫一声“清落”,眼泪忍不住刷刷流下。她的声音嘶哑,看起来是与那些人争论很久了,可终是无用。
游紫陌和燕无心朝胡清落递过一个洒落的微笑,安慰她焦灼的心。胡清落见大师兄和燕大哥如此,更想赶紧洗清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