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屋外,听到连续数声重物落地巨响的玩家,都默契闭上嘴共同送去狐疑的目光,尤其是投过票的两位,他们明明记得屋内没什么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响声。
沉闷而又沉重,就像是肉.体砸在地面制造出的动静,这样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
“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打架了吧。”不能说了解但至少相处几日的金椒,不由得为二人感到担心,他两又谁惹谁了。
这样的局面,其实在今天以外席莫白还经历过一次,就是他刚刚所说小时候也被咬过脖子,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记忆已经模糊,连被咬时轻微的痛感都被遗忘,不过这次又让他重新想起来。
他严重怀疑系统在复制鱼子降时,着重放大对方的这点小癖好,不然没理由扑上来就咬。
地上的人好像已经变得正常很多,席莫白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脖子上是否有痕迹,但嘴一定是破了。
“……”
而就在金椒抬眼看到席莫白完好无损走出来,后头隐隐约约能瞧见躺在地上的人时,自己刚刚的猜测便有了定局,而这次互殴是他的室友赢了。
等席莫白入座,金椒凑过去问道:“莫白,你们打架了?”
“嗯,被狗啃了。”
“?”
狗啃了?打架不是用拳头吗?只有动物打架才用嘴……
席莫白很明显能感觉到金椒的疑惑,和一旁菜菜的好奇,还有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神色。
但他并不打算解释,毕竟坐在这里的,都是假人而已。
对一群假人,没必要浪费口舌。
鱼子降从门里出来时,被揍的乱翻的衣领已经被人为抚平,男人也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正大光明回到座位。
当然了,这一切都得以忽略人衣服上没掸干净的,印在奇怪部位的脚印为前提。
“喂,鱼子降。”
鱼子降转头,唇色依旧红润,刚刚的充血还没能消退下去。
看到这个席莫白下唇又在隐隐作痛,他说:“你投了谁?”
“利括。”
“你咬了谁?”
鱼子降:“?”
他疑惑飘落视线到席莫白的嘴唇上,然后说了句,“怎么,你被狗咬了?”
席莫白:“……”
还真是。
从刚刚的试探中,席莫白发现副本还带自动修复功能,会屏蔽干扰复制人思维的不必要记忆,也会增加很多必要记忆。
就如同那会他问金椒没有下铺的事,又比如前几分钟自己被狗啃的事。
一个属于增加,一个属于删除。
虽然记不清自己投了谁,但他有一点好奇,“你为什么投利括?”
利括在他这里已经划分为好人行列,但在其他玩家眼里只是个输了游戏的人,虽然受伤严重但暂时没有狼人的疑点。
“他情绪和身体都受伤太重了,与其待在这里自我折磨,不如去玻璃房里休息。”
席莫白惊讶挑眉,若有所思坐直盯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发呆的利括,以及那已经被绑上绷带的胳膊。
没想到是如此为人找想的投票理由,果然复制人鱼子降没复制到本主的精髓。
换做原主鱼子降,大概率会选择弃票。
投票口的最边上有一个弃票口,席莫白本来也想弃票的,但事出紧急弃票口又离得太远。
“投票全部完成。”幸禾点着半空的屏幕,继续说:“弃票玩家四名,玩家和姜一票,玩家利括四票。”
“本场淘汰玩家——利括!由于身份为猎人,请选择你要带走的玩家!”
失神的利括在听到这句话后,面前忽然出现所有在场玩家的大头照,他眸中倏地恢复神采,充满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其中一位,毫不犹豫拍下。
“去死……”
“猎人选择——”
所有人都紧张的咽口水,等待着幸禾公布。
“玩家和姜!”
“嘭——!”
一把凭空出现的枪,对着和姜的枪口还在冒着白烟。而视线一转,和姜的心口霍然是子弹打出的洞,冲击力极大的子弹穿过肉.身,死死镶在身后的墙壁。
随着咔哒一声,子弹周边的墙壁裂开缝隙,如同极速生长的藤蔓还在不停攀爬,不停攀爬!
“哥!!”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的反应都没跟上子弹的速度,和启先是愣住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表情痛苦的大喊着。
缝隙迅速攀爬,墙壁被分成无数份,最终不堪重负。
“离开那里!”席莫白大喊,手向前伸过去。
“嘭——!”
又是一声爆炸响,捂着心口的和姜,如同泡泡般原地爆炸,没有血也没有骨头渣,全身都换做泡泡表面的材质,轻飘飘着摇晃掉落地面。
席莫白瞳孔紧缩,浑身紧绷,卡顿的视线缓缓扫过倒地的利括、炸成碎片的和姜、大张着嘴有一滴眼泪即将掉落的和启,以及其余所有玩家……
平静的面孔。
平静,为什么这么平静?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吗?
不对,在痛苦,他们的眼睛,瞳孔深处……
在痛苦,在嚎叫。
快要溢出来了。
“咔哒……咔哒,咔。”
不停歇转动的时钟忽然静止,随之是整个别墅画面的静止,鲜艳的色彩又变为黑白,如同上一次一样,所有人都定格在最后一秒,除了席莫白和……
死亡,席莫白手心瞬间被冷汗布满,惊愕、悚然、无措一大股情绪扑面而来,不受控制如同刀刃穿破黑暗的幕布,直直冲进其中,揪着脆弱的心脏野蛮冲撞。
“玩家席莫白。”幸禾趴在唯一光亮泡泡上,至上而下的光照在女孩的脸上,透露出别样的惊骇,那双眼仿佛即将流下鲜血,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稚嫩的声音,但那声音中掩盖着森冷,迫不及待置人于死地的癫狂。
她语调毫无起伏,回荡在空旷的别墅,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你第二次游戏又失败了。”
又?
席莫白双手撑在桌子上,周围定格的画面极其诡异,此刻的目光聚焦在唯一能动的两人面上,如同电影结局,“什么叫又?”
第二次?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但他没有一分一毫记忆,哪怕碎片,都未曾捕捉。
“字面意思。”
女孩眼中闪着光,似是觉得没意思摇摇头,脑袋上的双马尾扫荡着黑暗,唇角挂着幽冷的笑容,“继续游戏还是退出副本。”
“如果我退出,他们还能回来吗?”
未知,又是未知。
他讨厌未知,黑暗的泥泞,洞悉一切的旁观者手握剧本,如同罪恶的上帝,监视你的举动。
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失败,是她的游戏。
“嗯……你第一次也是这样问的。”幸禾活跃的小裙子,就像是此处唯一的活物,她说:“不过我可以耐心再告诉你一次,你的队友们只要有一个选择放弃,副本就会立刻关闭,剩余玩家都会被锁在这里。”
“永远,永远无法出来!”
她继续说着,“怎么样,决定……”
“那继续吧。”席莫白抬眼,盯着泡泡中自己的倒影,“继续游戏。”
“可才死了两个人,游戏为什么会失败?”
是狼人胜利还是好人胜利?根据定格的画面来看,两者都不可能。
那为什么会失败?
幸禾没有回答他。
咔哒。
停滞的时钟上的指针跳一下,然后开始极速逆时针转动。一切在倒退,所有的经历都化作泡影,包括记忆。
“第三次游戏……继续!”
游戏屋,所有人围着中间比拼的两人,利括扣下骰子。
“大!”
席莫白指尖轻颤,眼睛重新恢复神采,他环顾周围的一切,随后定格在幸禾身下漂浮的泡泡上,面露疑惑。
这个泡泡有这么大吗?
收回视线,他转动脑袋,带动脖子。
“嘶……”
席莫白眉心一跳,脖子上传来难以忽视的疼痛,像是什么伤口撕裂了。
他伸手摸去,皮肤上坑坑洼洼的痕迹让他心中疑虑,随后离开此处来到有镜子的地方,借着光亮照着脖子上疼痛的位置。
洁白的脖子上,愕然是醒目的红润,上面是有人吸咬的痕迹,还夹杂着些许淤青,他迟疑凑近。
镜子里,席莫白侧着头一手拉开衣领,红润中有牙齿摩擦而产生的伤口,内部和外面流出的些许血液已经凝固,一碰就掉在水池中。
但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下唇上的伤口,带着轻微肿胀感。
席莫白捋平衣服,静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这是被谁啃了?虫子咬的?怎么一点映像都没有?
没有头绪,席莫白选择离开此处,因为神游,脚跨过门框却没注意到面前有人,一头撞上去。
温热的手心挡在脑袋上,随后带着偏移露出手后那张脸,注意到席莫白离开的鱼子降刚刚来到这里,还没进去就看人低着头冲出来,“你怎么了?”
咚咚。
席莫白目光锁定。
脸……脸不该这样冷静。
是红润的,眼睛应是难以抑制的疯狂。
手,应该……
鬼使神差的,席莫白微冷的手缓缓攀附上鱼子降都手腕,带动着对方将手架在自己脖子上。
很安静,鱼子降指尖下是冰冷的皮肤和有力的脉搏跳动,眼眸颤动一时忘了收回手,看着被握在手下的那张脸,封闭的脑海忽然有锁链断裂的声音,一切消失的记忆如同浪潮重新归来。
触感,视觉,味觉……一切都在回归。
他的目光游走在席莫白面部,一点点描摹,记忆中泛红的眼尾,攀上红润的脸颊耳根,两颗剧烈交织的心脏。
亦或是顺着流下的生理泪水,被浸湿根根分明的眼睫,还是遍布在皮肤上的……夺目不堪的痕迹。
游戏,纸条……
亲吻。
十号考完试日六或九,有人支持吗[托腮]你们是不是把作画隐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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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天黑请闭眼(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