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曙?!
虞镜没有见过陆曙,但也从白泽口中得知陆曙跟宁越的事,猜测她便是陆曙。
但他所见的陆曙很是邪气,跟白泽口中的完全不同。
陆曙竟然也是怨气吗?
他想到这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立即去找白泽。
他走过拐角处是,余光扫到白泽身形,而他面前站着人正是陆曙。
陆曙来了。
虞镜瞬间冷静,不愿打草惊蛇,溜溜达来到白泽身边,洋装不知情问来人是谁。
白泽见到虞镜,没好气:“不是让你待在静心室吗?”
虞镜自知理亏,无比熟练冲他一笑,半点没有要改正的觉悟,继而扭头看陆曙:“她是谁?”
“陆曙,上次跟你说过的,”白泽拿他没法,“这次她来是认领宁越回家的。”
陆曙抬起眼眸,轻轻说道:“我带她回家。”
陆曙小声的说话,衬得她的哀伤又重上几分,看得虞镜眉心一跳,完全不是一样。
他从宁越记忆中见到的是一个邪气又妩媚的陆曙,不是眼前这个。
陆曙抬眸望向白泽,眼神丝毫不给虞镜半分。
白泽解释道:“局里有规定,宁越还在认领时间内,等过规定时间,若是无人认领,你再来吧。”
陆曙固执道:“那我就在这里等,我要早点带她回家。”
白泽拧眉,陆曙的执拗,他只当是她太珍惜宁越这个朋友。
白泽预开口拒绝,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虞镜一口答应。
“那你先在这里等,”虞镜安抚她,“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宁越你也能早点带回家。”
陆曙闻言,眼神落在虞镜:“是吗?”
“对。”
两人对视,陆曙重复道:“真的吗?”
两人间的微妙氛围也让白泽察觉不对劲,不动声色观察陆曙的举动。
方才的陆曙很是哀伤,任谁见了都要安慰一句“别伤心”,可眼前的她哀伤仍在,说话的腔调很是怪异,眼睛里不经意的犀利,也很是反常。
白泽眼皮一跳,稳妥回答:“你安心等待就好。”
陆曙见好就收,沉默着走到一边的等候椅坐好。
白泽先是让前台照顾人家,跟虞镜同时转身离去,确定陆曙看不到后才道:“陆曙有问题。”
虞镜把知道的事告诉白泽,听后,白泽拧眉:“这……她之前在骗我们,那她是怨气?可是监测铃没有反应。”
二人对视,他们都不怀疑监测铃有问题,监测铃从来没出过错,只要是怨气,哪怕一丝半点,它也能准确的吧怨气揪出。
就算怨气与时俱进,找到躲过监测铃的办法,但这根本不可能。
“溟渊的龙鳞真是老化了,”虞镜故作轻松,“等他出差回来,我拔点他的龙鳞重新打造。”
白泽笑了一下:“局长也就对你特殊了。”
虞镜挑眉:“不然呢,白给他喝那么多芥末茶?”
白泽:“真有你的。”
二人没接着细说,只确信监测铃没有问题。
监测铃是溟渊用自身龙鳞打造出来,他曾经也是从怨气堆里打出来的,知道怨气有多难缠,当怨气靠近时,他的龙鳞总会及时出现异动,好在他这一身的鳞甲更好帮他抵挡部分伤害。
溟渊出来后当即利用龙鳞打出监测铃,用来寻找怨气。
这才能帮助及时找出隐藏在人群里的怨气。
“你们在说我吗?”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传来属于第三个人的声音,冷不丁把人吓一跳。
陆曙站在背后的拐角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们看:“虞镜,你在说我吗?”
虞镜正欲开口说话,陆曙变脸如翻书,收起阴沉的脸色,换出清纯的笑容,人畜无害似的说道:“这才像陆曙?”
虞镜和白泽冷静得很,鬼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飘到他们身后的,听见多少。
陆曙佯装可惜,叹气道:“可惜主人交代我,要早些完成任务,否则我一定跟你玩久点,你这人太有趣了,怎么会调皮成这样?”
虞镜懒得搭理她那些胡话,从她的这些话里知道她跟好诗是一伙的,于是他直问道:“你主人是谁?”
“主人的消息我不能透露,不过你可以叫他——”这时陆曙停在关键位置,故作悬念道:“你不是很喜欢看别人的记忆么,要不你杀了我,来看看我的记忆如何?”
“你可以不说,”虞镜说道,“你尽早完成你主人的任务吧。”
陆曙露出不屑,嗤笑道:“真无趣,好吧,你可以叫他——裂缝。”
虞镜回答:“蛆虫?”
白泽嘴角勾起,虞镜的回答的确有道理。
“你!”陆曙被气得脸歪曲,他的话实在恶心怨气!
对面的陆曙生气,这边的虞镜无辜道:“我有说错吗?”
白泽捧哏:“没有,事实而已。”
怨气的确是从缝隙里爬到人间的。
“你们!……”陆曙被他们来回的对话气到了,稳了稳情绪,做出精致的笑脸:“主人让我来告诉你们真相。”
“你说吧。”
“不请我去坐坐吗?”
啪嗒两声,陆曙坐好。
“座位好不好,你满意吗?”
虞镜给她拷上镣铐,让她安分坐在审讯椅。
陆曙眼角抽搐,咬牙切齿道:“满意,当然满意了,我以为你会丢我到怨气审讯室,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她说完话企图得到对方的回应,然而虞镜丝毫不给其他眼神,懒得搭理。
陆曙丝毫不在意,孤芳自怜:“这幅皮囊生得真不错,要不然也不会骗到宁越,果然这样说,你才会正常看我。”
她眼神暗含莫名的勾引之意:“你多看看我啊。”
“我不是宁越,少拿你那套来对我,”虞镜顿了顿,“她已经死了,没人会吃你这套。”
他残忍地回答对面抛出的话,在宁越的记忆里,陆曙便是如此,说话态度暧昧不清,非要勾着宁越不放,偏偏她很吃这套。
“真是可惜,”陆曙似是自嘲,又像无情,“主人也是心狠,明知我与她相熟,竟还要她死。”
“继续。”
“真冷漠。”,陆曙继续道,“其实也没甚好说的,宁越是人,我是怨气,不是说人妖殊途么,我想要带她回家,这样她就不是人了。”
“你们……回家?”虞镜意识到陆曙跟宁越的关系并非正常朋友。
陆曙一一把她跟宁越的事说来,陆曙原本不是怨气,是一个病弱的女孩子,快死的时候被她顶替,活了下来,她用这张皮也是为了找到更好的养料——陆曙的朋友,宁越是她平生所见最好的养料。
按照原来陆曙的记忆,她找到了宁越,宁越孤僻的一个人,很多人不爱跟她玩,她只好跟一群流浪猫作伴。
后来的事情便跟陆曙之前所言一样,虐猫的谣言出现,所有人对宁越的态度避如蛇蝎。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陆曙道,“我不过轻轻搅和一下,事情就变得有趣,一群被我操控的人偶,哼,人心,不过如此。”
说到这时,她露出得意的一笑:“这样她就只有我一个朋友了,只有我在乎她,那段时间我们很开心,但她总想死,后来……我满足她的要求,让她死,可当她跳楼时,我又舍不得了。”
“宁越很乖,可是总爱带着莫名其妙的情绪,每次她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都恨不得剜了她的眼睛,但是她又是如此的有趣,我还留着继续玩,可是裂缝找到我了,宁越死了。”
“我不想杀她,但是任务嘛,总要完成,于是我让她带我跳舞,跳完之后,我邀请她跟我回家,她同意了,然后我杀了她,把记忆塞进她脑子。”她说到这时,沾沾自喜很是得意,“不过她死之前都不知道她的好友被顶皮,所有带给她的暴力都是好友所给的。”
转而阴狠地说道,“反正她早就想死了,正好我做人做到底,送她一程。”
“所以音乐楼的舞台也是你们精心设计,”说到这里,陆曙沉默很久,虞镜问道,“是为了引我去抓住蔡明川,继而找到真正的招财聚水局,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陆曙笑而不语,宛如哑巴。
好诗跟陆曙是同一种人,再问也问不出来了。
虞镜站起身,离去前,看了陆曙:“你真以为你对她做的事她不知道吗?”
他留下一句话,不再多说其他,信与不信留给陆曙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