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湛的警惕,虞镜从不质疑自己多年来的技术,此时此刻却有了丁点怀疑,真是自己的问题?怎么越修越傻了!
周湛冷酷的质问,比当初刚醒来时还要过激,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越修越傻!
“快!你快变回去!”虞镜不信邪,不可能是他技术出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只有那块碎片。
周湛身体灵活躲到一边,躲开虞镜,随后眼神幽幽盯着他看,面无表情蹦出嗤笑,瘆人得很。
诡异的笑声令虞镜摸不着头脑。
然而周湛的警惕让他无法靠近,看着对方,他陷入沉思。
第一次醒来时,周湛并不算警惕,反而是更傻,与眼前的周湛不同,所以周湛他在装傻!
虞镜下定论,周湛的老熟人对他而言,刺激太大了。
他会心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跟你挚友的事说出去的。”
他以为自己的话戳中周湛心坎,谁知,对方神情更迷茫了。
周湛半晌沉默,在回想老熟人是谁,片刻后看向虞镜:“你说的老熟人是谁?”
周湛的无知迷茫彻底让虞镜崩溃,真出事了!
——
碍于周湛的警惕,对虞镜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听不进去,十分谨慎。
但对老熟人这件事,对方却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步步紧逼。
“你先变回去。”
“你先说我的老熟人是谁。”
“你变回去!”
“你先说!”
……
这段话重复好多遍,虞镜只能回答,老熟人是你的对象,除此之外,其他的他也不好说,因为他不清楚啊!
虞镜如实说来,周湛若有所思点头。
“那好,你变回去。”
周湛眉心轻轻皱起,随后别扭道:“我是失忆了吗?那我能不能立马恢复记忆?”
虞镜白了他一眼,这前后态度变得太快了。
他无语道:“你丢的脑袋还没找到,你怎么恢复?”
“可是听你说的,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是也没用,你的脑袋没找全就是没法恢复,你快变回去。”
虞镜催促,不关老熟人的事了。
周湛只好变回本体,半完整的剑,虞镜伸手去摸他的柄首,此时剑刃划过几丝银光,片刻后,虞镜手中多出半边东西。
周湛的脑袋,刚才给他装上去的脑袋。虞镜仔细检查,没有怨气什么问题也没有,如假包换的真脑袋。
虞镜没想明白,只好装回去,装回去的瞬间他脑海被部分外来记忆充斥,又是老熟人。
老熟人摸摸周湛脑袋:“你好乖啊。”
虞镜感受到周湛心里的兴高采烈:“你再摸/摸我。”
周湛继续蹭了蹭老熟人的手,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我很乖的。”
虞镜听见老熟人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你……你怎么能顶着这张脸说出不要脸的话?”
周湛哽住:“……”
一闪而过的画面,虞镜眼前一花,周湛变回人样了。
虞镜挠了挠脸,心想:“这不是挺熟的吗?之前要死要活的。”
周湛仍旧躺着闭眼,不说话,一副睡着的模样。
周湛的脸长得很好看,盯着这种肃杀的脸说出狗一样的话,怎么做到的?
看起来老熟人很吃他这一套。
不过他无意去看,正好周湛没打算睁眼跟他说话。
闭上眼睛后,周湛的一切感官变得敏锐,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脚步声在远去,听着脚步声的方向。
他要离开了。
周湛心想。
虞镜手摸上握把时,没忍住回头去看。
啪嗒,门开了。
——
虞镜关上门,只见蔡明川宛如瘫痪般颓废地瘫在椅子上。
连虞镜进来弄出的声响,他也没将头抬起半分。
唯有虞镜坐下时,他的眼珠子才转动起来。
“亨利呢?”
“帮我杀了亨利!!!”蔡明川动作激烈,咆哮吼道,“万春是他杀的!他杀了万春!他为什么要杀了她!”
他挣扎发疯,恨不得从审讯椅里挣脱出来,穿门而出,去杀死亨利。
“你装够没?”
蔡明川愤怒的眼神闪烁一瞬,很快,虞镜捕捉到了。
方才他始终冷眼旁观,实则在观察蔡明川的举动,看出蔡明川假惺惺的生气,蔡明川和亨利本就是一伙,二人互相生嫌隙是迟早的事,但他们联手杀害于万春以及多个无辜生命,罪该万死!
“宁越的记忆是你塞进去的?”
蔡明川仍在装疯,不管不顾大吵大叫。虞镜眼神扫了一眼摄像头,眯起眼睛,摄像头闪白几下,一顿一顿出现故障,噗呲一声。
他视线重新落在蔡明川,起身上前,就这几步的距离,硬生生让蔡明川感知到惊慌,声音和气势减弱直至无声。
蔡明川想要出声,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像是被石头堵住了。
虞镜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往日挂在眉梢的笑意消失,笑到能眯起的眼睛,在此刻泛着冷意。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不说——你这条胳膊就不保了。”虞镜抓住蔡明川的手臂,力气大到能把他骨头捏碎。
蔡明川痛苦嚎叫,虞镜给他时间缓冲,但始终没得到回答。
“不说?”
虞镜松开他的手臂,转而干脆利落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这一拳是何小玲的。”
蔡明川痛上加痛,弓起身体,要保护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做到。
“不如你猜猜我什么时候会捏碎你的脑袋?”
蔡明川惊恐地摇头,浑身冒着冷汗,脸色苍白。
“别杀我别杀我。”
虞镜冷哼:“怕什么,杀人的事你都做了,还怕被杀?”
“我不知道宁越的什么记忆……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一切都是亨利干的,他指使我去杀人的!”蔡明川一口咬定事情是亨利所为,他想要脱罪,他想要活着。
虞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蔡明川,回答是一回事,但揍人又是另一回事。
咔嚓一声,捏碎了蔡明川的半条胳膊。
蔡明川脸上血色全无,冷汗涔涔,他真心感到害怕了,眼前的人才是个恶魔!
虞镜正想一拳打在蔡明川腹部,却被夺门而入的白泽制止。
白泽见此,快步冲上前,扯开二人,见虞镜阴冷发狠的模样。
不对劲,他眯起眼睛去看,什么也没有。
“把他带去静心室,”白泽说道,“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小王忙不迭点头,上前哄着虞镜这尊大佛离开。
一向的心狠手辣,这很虞镜。
小王偷摸去瞧他的脸色,却被虞镜抓住,只见虞镜轻轻一笑:“放心,我很正常,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
小王松气,心有余悸说道:“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脸色冷得可怕,怪让人胆战心惊的。”
“是吗?那我以后收敛点,怎么,你不信?”
小王敷衍:“信信信。”
小王把虞镜放进静心室后,他前脚刚走,虞镜后脚离开回到办公室。
周湛已经醒来了,这时正在泡茶。
热气蒸腾,热水倒下,茶叶翻滚,飘起一股茶香味。
周湛举止端庄,有井有条做着洗茶,洗杯,冲茶的步骤,不紧不慢带有独特的韵律。
这时大胖从旁边窜了出来,一脑袋拱在周湛手边,吼了一声。
周湛拍拍它的脑袋:“不是给你喝的。”
他放好一个茶杯,再倒上一杯茶:“你来试试如何?”
虞镜坐下,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茶叶的清香冲入鼻腔,紧接着喝了一口。
眼眸波光流转,接着一口喝完:“可以再来一杯。”
他把茶杯递过去,如愿得到了一杯新茶。
等他喝完,周湛才缓缓说道:“我脑子不好,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
虞镜放下茶杯的手一顿,震惊道:“这不会就是你的报酬吧?”
周湛理所应当点头:“自然。”
“不是,有这么免费的酬劳吗?”
“你喝到好茶了。”
“茶叶,水本来就是我的,怎么你泡泡就让我喝到好茶了?”
虞镜不满:“强买强卖,这不公平!”
“那好吧,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周湛说道,“泡茶当是还你的照顾了。”
“哪有泡一次就能还的?不行,你要泡就多泡几次。”
虞镜站起身,做出恶霸模样,大胖这时也在旁边龇牙。
周湛两边看看,若是不答应,虞镜就要放兽咬人。
他妥协道:“好。”
周湛妥协太快了,快到虞镜没反应过来,等他回神时,周湛正在喝茶。
虞镜重新坐下,继续倒茶:“今天我估计不回来了,让大胖陪你。”
“作甚?”
“修宁越。”
“你……刚修了我,身体吃得消吗?”
虞镜信心十足:“当然,想当年我可是一年修了十具人呢。”
“十具人?”他刚说完,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修的?
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他对此只有一闪而过的画面,模模糊糊的。
“你怎么了?”
“没事。”虞镜摇头,顺便拍拍大胖的脑袋,“你别乱来啊。”
——
宁越身上还有疑团没解决,她的尸体也没有家里人前来认领,特异局只好把人放在“冰柜”存放。
方才蔡明川慌不择路把一切事情都安在亨利身上,虞镜知道宁越被塞入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并非蔡明川二人所为,而是好诗主人所做,宁越的记忆正是指向蔡明川所在的重要线索。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虞镜抓住宁越的手臂,闭上眼睛,这次那段奇怪的记忆消失不见,剩下属于宁越的记忆。
片刻后,虞镜抽出手,他看见了宁越跟一个女生走得很近,那个女生在引诱宁越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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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越修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