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闻吟崇拜完,迟寻又说:“来,复盘。”
闻吟只好苦哈哈地听话。
闻吟复盘完躺在床上已是三点多,他侧躺着抱着被子却没有任何困意,今天这一盘游戏让他彻彻底底地见识到迟寻的实力,不单单是手法,更是意识和对游戏的理解,他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况且如今他才18岁就已经有这些大赛选手才有的东西,他仍旧在进步,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在未来的数年里他将在Turret的赛场上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甚至是统治一个时期。
令闻吟不解的是,他都能看出来迟寻的不俗天赋,教练组难道看不出来?为什么要把他按在替补席不让他上场。职业电竞选手的比赛年限统共就那么长,让seek替补纯粹就是在浪费他的职业寿命,他不想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就此黯淡熄灭。
那太可惜了。
......
几天后,EST一队全体打算出去玩一天,包括正式队员和替补,以及经理和教练组的两位副教练。
在车上,大家都在闹哄哄地聊天,wu猝然出声问闻吟:“soar,我听梦教说你和seek这几天训练很刻苦啊,没停过。”
没等闻吟回答,wu又说道:“seek我知道,跟我打同一个位置的我很了解,拼命三郎嘛,没日没夜地训练。”
不知怎得,一向有些傻白甜的闻吟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要我说还是节制一点的好,要不然还没等上场自己就一身职业病了,到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上场机会没了就非常可惜了,是不是啊seek。”说完这句话,wu还朝迟寻的方向扬了扬头,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揶揄。
“嗯。”迟寻波澜不惊地回道,好似他早已习惯对方这样说话的方式。
wu大概也是觉得自讨没趣,转过身没再理他们。
这下就算闻吟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不太对付了,或者换句话说,是wu单方面不太喜欢迟寻。
随后经理又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几点集合之类的话,到了场地后众人纷纷下车。
刚下车迟寻就对闻吟说:“你别丢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迟寻已经摸透了面前只有十七岁的小法师的性格,乐观好相处,心态稳,有时乐观得令人生气讨厌,外加是个路痴,记不住路。
谁知闻吟却不以为意,还偏了下头招了招手,“哎,我这次是有准备的。”说完,还在包里掏了半天,弄得颇为神秘。
“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什么地图啊。”
被闻吟掏了半天的神秘法宝终于露得了庐山真面目,是个塑料制的双人手环。这个玩意迟寻知道一般是用在情侣之间,一个套在男朋友手腕上,另一个则是套在女朋友手上,美名其曰情趣。
迟寻霎时间石化在原地,此时此刻他想把闻吟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是怎么想出这样一个烂招的。
可闻吟还在那洋洋得意,朝他努了努嘴,“怎么样,我聪明吧。我提前上网准备的。”
“小吟,你知道这玩意一般是什么人在用吗。”迟寻还是僵硬地询问。
“我知道啊,妈妈和儿子。”
迟寻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竟被逗笑,却不再僵硬任由闻吟帮他戴上这个在两个男人间略显奇怪的东西。戴上后,他还试着抬手拉着中间的弹力绳。
“这样就不会走丢喽,哈哈哈...”
此时正是上午却还没到太阳最烈的时候,清晨的光辉如一丝丝金丝自天边穿进来,蓝天是衣布,白云是花纹装饰,太阳的金丝要将白云绣在蓝天上,自此成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闻吟爽朗的笑声飘扬在街道上,随着两人走远被抛在身后。
这样就很好。在孤身一人远离家乡的异地,能找到一位交心玩耍的伙伴,在敏感特殊的青少年时代,是何其珍贵幸运的一件事。
结束集合时,随行人员要给大家照几张合照,这次不同于以往,一位小姐姐特地拿了拍立得为大家进行拍摄。
拍完照大家纷纷准备上车走人,小姐姐却拦住了闻吟,“soar,我给你单独拍一张。”
闻吟被她拦住时就有点懵,听到这话时发懵地问:“啊?”
秉承着不能一个人受苦受难的原则,他即刻抓住从他身边经过的迟寻,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带上seek吧。”
迟寻回过头来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犹如在说:你出卖兄弟?!
闻吟当作没看见一般,还招呼着赶紧开始。
小姐姐拍了两张,一张打算发EST官博,另外一张送给了他们俩。
闻吟捻着照片,头低得就像是要钻进照片,看得专心致志,“哇,别说哥,还挺不错的。”
“给我吧,我留着。”迟寻笑着开口。
他后来也没料到,在他随即的一年,在另外一支战队流离,在次级联赛颠沛;在他起起伏伏无处安身的一年岁月中,无论去到哪里身在何处,他自始至终都把这张他和闻吟的合照带在身边,成为他敝帚自珍经年留影的宝藏。
......
第二天训练赛结束后,闻吟突然和经理提出了请假,还只是几个小时。
等到闻吟回来时,他就像个做了好事不好意思讨表扬,只好坐在一旁等家长发现的小孩一般,时不时抻着脖子望向迟寻,迟寻最终被他这灼人的目光烧得受不了,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迟寻回头才发现,这小孩的一只耳朵上挂着一个耳钉,他竟然去打了个耳洞。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只打了一只。
他是真不知道只打一只耳洞代表什么意思吗?!
“你怎么打耳洞了。”
闻吟盼了好久的耳洞终于被发现,瞬间就如孔雀开屏一般,啧啧嘴问:“怎么样,哥。”
可迟寻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只是发出一句呵呵。
“你怎么只打一只。”
“我去说到这个我就服气,那个老板不知道为什么给我打的时候我超级痛。我在一旁看他给别人打的时候都不痛,偏偏到我就痛的要死。本来商量好两只耳朵各打一个,最后我疼得不行了就只打了一只。”
迟寻:“你知道一只耳洞代表着什么吗?”他语气平静,仿佛下句要说出的话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闻吟在他这个诡异平静的语气里感到一丝奇怪,小心地问道:“这还有什么寓意?”
“有。”迟寻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
“有的gay会打一只耳洞。”
“什么?!”闻吟没想到他就是打个耳洞没想到还打出事来了,立即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我靠,怪不得我走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几个哥们一直在看我,我就说为什么觉得那么奇怪。”
闻吟揉了揉耳钉,刚刚打上去耳朵还隐隐发痛,他实在没那个勇气把耳钉摘下来,只好站在一旁像做错事的小孩,悻悻地说道:“那我以后不戴了。或者我哪天去把另外一只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