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住在村中的位置,段天赐带着南星坞很快就找到了。
另一边的辛玲似乎很兴奋,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段天赐就傻乎乎的笑应和她。
果然爱人之间的相处,都喜欢说些没意义却有气氛的话。
南星坞看着这对见不到面的相爱之人,竟有些想念林罪。
南星坞开口喊林罪:“林,干嘛呢?”
林罪显然有点惊讶,回应道:“我在看辛玲发疯,她刚才像个猴子精一样爬树,现在又在挖土,弄得到处都是土,小姑娘你不要把土翻得到处都是好不好!”
南星坞看向段天赐,问道:“你知道辛玲在挖什么吗?”
段天赐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那边的辛玲大喊一声:“找到了!段少爷,你还记得那段不被你家同意的时光吗,我去山里的姻缘庙求了签,解签的大师说是上上签,意思是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再后来我们真的可以成亲了,我就把这个签纸埋在了村长家门口的大树下面,祈求一切顺利幸福长久,只可惜……”
当年的村中少女对爱情的期待和憧憬,就这样埋在了大树之下。
段天赐满眼的心疼,南星坞沉默不语。
林罪担心辛玲,轻声问道:“你把这个签纸挖出来,是为了什么。”
辛玲吸了吸鼻子,感叹道:“我是觉得埋在这里不吉利!挖出来烧了!下辈子我要当个幸福的女人!”
辛玲说着豪言壮志,看似轻松的外表也掩盖不了眼中的泪光。
林罪看着她,笑道:“下辈子肯定幸福,和段天赐一起投胎,下辈子做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
辛玲笑了:“投胎还能选吗?我这辈子是村里的野丫头被人嫌弃,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下辈子保不齐他是富二代,我是打工妹呢。”
林罪认真的点了点头:“能选,走后门托人呗。”
辛玲一愣,问道:“托谁?”
林罪拍拍胸脯:“我有办法,家里人有在轮回处工作的,我去求求他们就是了。”
林罪是不想求家里人的,但是辛玲和段天赐实在可怜,他看不过去,还是想帮帮他们。
半天没说话的南星坞突然开了口:“不用费事找你家里人,你求我就行了。”
段天赐听到南星坞这么说很是激动,问道:“南先生,真的可以吗?”
南星坞瞅了段天赐一眼:“你求没用。”
林罪懂了,咧嘴嘿嘿一笑:“我求你呗,好老公帮帮他们。”
南星坞淡淡一笑,说道:“你保证以后不用石膏打我,我就帮。”
林罪马上乖乖听话:“我保证不用石膏打你,我不用任何东西打你,好不好?”
南星坞打了个响指,地狱火在辛玲身边出现,瞬间烧了那张让签纸。
南星坞招呼众人:“签纸已烧,也算了了辛玲一个心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段家。”
段天赐满眼崇拜的看着南星坞,说道:“好!我带路,南先生这边走。”
瓦窑村附近的镇子并不算大,段家是镇子里最大户的人家,算起来也没迷雾岭的龙家十分之一,但是在当地却也称得上显赫。
段家世代酿酒,生意一直很好。
而段天赐的母亲出身异族,会一些巫蛊之术,段天赐记忆中他的母亲经常做一些法事,还会抓来小动物做祭品,他看不懂也就没在意过。
靠近龙家府邸,一股浓烈的酒味就飘了过来。
林罪那边到了大门口,喊道:“南星坞!我这边大门开着,但是有空气墙进不去,是不是你那边大门没开啊。”
南星坞转头看向大门,果然大门紧闭,上前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段天赐从没被关在自家大门外过,正想着找个工具撬门,一声巨响传来,就看见本来结实的大门被南星坞一脚踹开了。
林罪又喊道:“南星坞你又踹门了?越来越暴力,以前不都是翻墙吗?”
南星坞回道:“浪费时间,我现在觉得暴力一点比较省事。”
被踹坏的是段家的大门,段天赐反倒更加崇拜了,甚至鼓起了掌。
南星坞看向段天赐:“你干什么。”
段天赐崇拜的说道:“我一直很崇拜身体强健的人,我娘我爹都不许我去练武,哎呀呀,南先生的肌肉真的是,漂亮!不亏是成为鬼王的人!”
夸南星坞这件事,林罪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林罪得意道:“那当然了,我家男人哪里都漂亮。”
辛玲也在旁边帮腔:“南先生的身材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一句话引来林罪和段天赐两声疑惑。
林罪不解道:“你啥时候看见过他脱衣服?”
段天赐追问:“对啊!你都做人家太太了,看别的男人脱衣服?像话吗!”
南星坞突然不想带着这三个人了,从没觉得出来干活儿这么吵。
话题中心的南星坞转头去研究段家的宅子,这宅子算不上奢华,但在这个地段也算得上是绝对的大户人家。
南星坞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一低,才发现是宅子里的地面比宅子外面略低,似乎不是传统建筑喜欢的方式。
宅子屋檐门窗都有着精美的雕花和彩画,看的出工匠手艺精湛。
只是这些彩画的图案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
前院种植着很多树,有松树和柏树,南星坞眉头一皱,转身说道:“段天赐,你家的树是谁种的。”
段天赐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些树:“我娘种的,我记得我小时候这里都是我爷爷种的西府海棠,娘不喜欢,爷爷去世后就换成了这些树。”
桑松柏梨槐,不进府王宅。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阳宅中种植这些植物,觉得不吉利,南星坞快步穿过宅子,去到后院果不其然看到了桑树梨树。
段天赐追了过来,忙问道:“南先生,后院的梨树和桑树也是我娘种的,这些树有什么问题吗?”
南星坞说道:“通常来说,这些树不会种植在民居内,不吉利,你母亲这些树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带我去你母亲的房间看看。”
此时的段家已经装扮上了大红色的装饰,为了段天赐的婚事在做准备。
大户人家的少爷娶妻,是不能怠慢的事情,就连挽花的红色绸缎都是上好的品质。
南星坞摸了摸那红色绸缎:“看你家的准备,不像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样子。”
段天赐叹了口气:“我家闹了很久,觉得玲儿和我门不当户不对的,后来我带了玲儿的生辰八字回来,我娘找人算了八字说玲儿旺我们家,就这么突然的同意了。”
这转变确实太快了,根深蒂固的门第思想会被一个八字改变吗,八字合适的姑娘那么多,不会只是因为八字。
两人到了段母的房间门口,只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阴森之气。
南星坞伸手示意段天赐往后退,自己试着推开眼前的房门。
南星坞的手没有碰到房门,房门突然应声而开,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南星坞隐约听到一声女人的叹息出现在耳边,空灵的对他说道:“你来了。”
南星坞看向段天赐,显然段天赐没有听到这声音。
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进来,你一个人。”
南星坞对段天赐说道:“段天赐,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段天赐不明所以,问道:“不需要我跟着吗?”
南星坞摇摇头:“我很快就出来,你和他们两个保持联系,有任何状况我会马上回来。”
南星坞准备进去,却还是不放心,伸出手掌凝了一个灵力球留在原地,只要他们三个这边出了问题,南星坞能第一时间知道。
段天赐好奇的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灵力球:“哇哦,这一小团就是灵力吗?”
另一边的林罪一愣,忙问道:“南星坞一个人去了?他留下的灵力是什么颜色的。”
段天赐回答:“白色的。”
白色的灵力南星坞用的顺手,却远不如红色的地狱之光战斗力强。
林罪踏实了很多,看来留了灵力就是个监视器以防意外的,再说他林罪也不是真的废物,有危险他也能保护的了段天赐和辛玲。
林罪正忙着信心满满,突然看到那红色的地狱之光忽忽悠悠飘了过来,缠绕在他手上不散去。
林罪错愕的看着那红色的光,突然笑了:“南星坞啊,你可真是爱操心。”
*
南星坞走进房间,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南星坞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黑暗只维持了两秒,南星坞周围燃起了烛火照亮了这个房间,刚好能够看的清周围。
重叠的帷幔后面有一个身影出现,缓步走向南星坞。
南星坞盯着那人看,逐渐看清楚那是个中年妇人,大概是段天赐的母亲。
段母衣着讲究,妆容得体,头上戴的每一支珠翠都极其讲究。
段母微笑着,姣好的容颜看的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段母注意到了南星坞发髻上的玉簪,表情有些错愕,随即恢复平和。
她开了口,那空灵的女声从她口中传出:“你是辛玲?那簪子我认得,你为何以这般样貌出现。”
南星坞明白这女人认错人了,便顺着她的话说:“我是什么样子不重要,你可知我来这里见你,所为何事。”
段母轻笑,走到南星坞面前仔细打量他:“虽是个男人却好看了许多,当年你要是长成这样,就是个男的我也允许你进门,谁不希望儿媳妇貌美呢。”
南星坞眉头一皱,想想辛玲虽不算多么惊艳,却也是个有灵气的漂亮姑娘,何至于被婆婆这样拐弯抹角的羞辱。
段母突然面露惊讶,伸出手想要靠近南星坞的腹部,南星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南星坞警惕道:“你做什么。”
段母浅笑:“你不是辛玲,你的身份……有些特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