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狱的瞬间,林罪觉得自己如获新生。
林罪呼吸着地府清爽的空气,感慨道:“终于活过来了,还是家里好。”
南星坞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看着林罪笑道:“看来你真的是不适合嫁到地狱。”
林罪牵起南星坞的手,靠近他:“所以,你愿意嫁到我家吗?”
南星坞故意不直接回答:“看你表现。”
林罪问道:“我们现在是回家准备一下,还是直接去干活儿?”
南星坞回答道:“先回去,这一趟不能只有我们两个,辛玲和你一起在结界,我带着玉簪和段天赐的灵魂进到幻境。”
林罪明白了,点点头:“那回家吧,黄将军肯定想我们了,对了,今晚……”
南星坞不知道林罪又动了什么小心思,问他道:“今晚怎么了?”
林罪主动在南星坞脸上亲了一下:“今晚要不要试试看?”
南星坞没意见,问道:“你确定你可以?”
林罪信心满满:“我可以!”
*
黄泉路的快递站,玉千株带着黄将军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南星坞坐在一楼办公室里,上身没穿衣服,胸口三道抓痕,左侧颧骨和脸颊红了一大片,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玉千株把猫放下,好奇的问道:“咋了这是,两口子打架了?哎呀,小林子下手还挺狠。”
南星坞抬头看向玉千株,盯住了他穿着的衬衫:“衣服给我。”
玉千株抱住自己的胸口:“你们两口子吵架抢我衣服干什么你去楼上拿衣服不行吗。”
南星坞直接起身动手扒掉玉千株套在T恤外面的衬衫,穿在自己身上,话没多说一句,转身出了快递站大门。
玉千株像是雨打了的茄子,风中凌乱,反应半天才想起去楼上。
玉千株敲门喊道:“林罪你在吗?我来送猫的,我是玉千株!”
过了半天林罪才出来开门,那脸色没比南星坞好多少。
玉千株的八卦之心迅速膨胀,问道:“你俩因为点儿什么啊,怎么还动手了。”
玉千株很自觉的检查了林罪右手上的石膏,又发现他脚上也有绷带:“过来坐下,我去拿药箱看看脚上这是怎么了,再给你换个纱布。”
林罪没说话,乖乖坐下让玉千株检查自己身上这些伤,骨折恢复的很好,烫伤本就不严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玉千株嘱咐道:“你的脚上一看就是地狱火烫的,很快就好了,明天应该就不影响走路了。”
林罪闷闷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玉千株收好药箱,看着林罪问道:“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俩怎么了?”
林罪抿着嘴犹豫了半天,嗫声说道:“他是不是脸上有伤?是我打的……”
玉千株憋着笑:“他能挨打不容易,我带他那么多年都没打过他,他干什么了?”
林罪像是要哭了:“我害怕跟他干那事……”
玉千株一愣,问道:“你俩没干过?!我以为你俩早就……你害怕什么呢,怕疼?”
林罪摇头:“我不是怕疼,就是心里害怕,但是我心里又很清楚我愿意给他,反正就是很纠结,纠结到我都不理解我自己。”
林罪连着叹了两口气:“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我一想起南星坞这个人属于我,我能开心的睡不着觉!可就是这么喜欢,我都没办法接受和他……南星坞去哪了?”
玉千株歪歪头:“抢了我的衣服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林罪小心翼翼的问玉千株:“神医,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玉千株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安慰安慰林罪:“恋爱是你们两个在谈,这种事谁也不能强迫谁,慢慢来吧。”
*
南星坞没走远,直接去了隔壁小饭店买晚饭。
小顺子盯着坐在大堂里发呆的南星坞,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南哥哥,你的嘴角在流血,我这里有药。”
南星坞看向小顺子,摇摇头:“没事,给我点水好吗。”
小顺子马上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南星坞,又贴心的撕了一片创可贴贴在了南星坞嘴角的裂口处。
南星坞喝了一口水,满嘴的血腥味,抬眼对小顺子道谢:“谢谢你。”
小顺子微笑着,正想要说什么,就看见辛玲开门走了进来。
辛玲大大咧咧直接坐在南星坞对面,被他嘴角的伤吓了一跳:“呀,挨揍了?”
南星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拿出玉簪摆在桌上:“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段天赐的灵魂被我附在玉簪上带出了地狱,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段家宅邸所在的位置,你跟我们一起去。”
辛玲看着玉簪,想要摸一下又不敢:“段少爷就在这玉簪里吗,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能见到他吗?”
南星坞点头:“可以,但是我们去的目的不止是让你们见面,你见到的段家长辈和段天赐所知道的不一样,我们需要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甚至于我怀疑段天赐的死不是意外。”
辛玲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段天赐的死因:“好,我听你的。”
南星坞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问辛玲道:“冒昧问一下,你和段天赐在婚前同房过吗?”
辛玲一愣,马上红了脸颊,神色也娇羞了起来:“有过两次,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星坞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可能,你成亲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辛玲正想摇头,突然猛地一颤浑身发起抖来,口中喃喃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这不可能!”
小顺子给辛玲端了一杯茶来,被她这模样吓到了:“南哥哥,她怎么了?”
南星坞试着安抚辛玲:“你别害怕,明天我们去到幻境中,一切都会有定数,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个过程中任何事实都要试着接受,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有孩子,我会帮你们安顿孩子的灵魂助他顺利往生,相信我可以吗?”
辛玲有些不知所措,眼泪掉了下来:“如果当年真的有了孩子,拼了命我也会离开段家,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是我害死了我和段少爷的孩子……”
南星坞心里已经有数,这是个悲伤的故事,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再放大这个悲剧。
辛玲很无助,想去握住玉簪又不敢,犹犹豫豫的样子可怜极了。
南星坞劝说着辛玲:“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可以吗?”
辛玲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缓缓点头:“好,我听你的。”
辛玲的情绪影响着段天赐,南星坞感受得到玉簪在微微抖动,南星坞把手放在了玉簪上,才算是安抚住了段天赐躁动的灵魂。
这对爱人分开的太久了,如果真的可以让他们一起往生重新投胎,也算是善事一件。
又劝了辛玲一会儿,南星坞不太会劝人,好在有小顺子,和辛玲一起说说笑笑,她的心情缓和了很多。
心情好了肚子就饿了,辛玲请老板给她做了最喜欢的饭菜吃饱了才回去。
转眼也到了晚饭时间,小顺子准备好了南星坞三个人的饭,跟在南星坞身后去快递站送饭。
小顺子一边把饭菜摆好,一边问道:“南哥哥,上次玉先生来店里吃饭,跟我说可以带我去凄凉山学做灵媒,我可以去吗?”
南星坞没想到小顺子是真的想当灵媒,便问道:“你能吃苦,除了极有天分的人,其他人学起来都很辛苦的,还要跟着玉千株练功,受伤受累都是常事。”
小顺子认真的点点头:“我不怕受伤不怕疼,我以前也练过一点功夫,身体很柔软的,南哥哥知道我很听话的,什么都愿意做!”
玉千株突然咳嗽了一声,南星坞才注意到玉千株带着林罪下楼来了。
这一顿饭吃的玉千株浑身难受,他几次试着让南星坞聊天都失败了,林罪更是无精打采的,连饭都没吃几口,就说了饱了回楼上去了。
等林罪走了,玉千株马上质问南星坞:“刚才聊什么呢?你要跟隔壁饭店那小子开开荤啊?”
南星坞有点惊讶:“这话怎么说的?小顺子来送饭和我聊了几句,你想什么呢。”
玉千株回头看看楼上,压低声音说:“你俩刚才说什么不怕疼什么都愿意做的,林罪绝对误会了,你看他蔫巴的那个劲儿饭都没好好吃,你吃饱了赶紧去楼上哄哄他。”
南星坞摇头:“不去。”
玉千株吸了口气:“嘶!你小子怎么又开始犯倔,那是你媳妇儿你不哄等着我哄呢?”
南星坞依旧摇头:“不去,要去你去,早知道谈恋爱这么麻烦我就不谈了。”
玉千株知道他俩因为什么,把声音又降低了几个分贝:“你是因为他不配合你干那事生气呢?”
南星坞还是摇头:“两情相悦的事情,一方不愿意就算了,我没什么需求。”
玉千株哼了一声:“你正当年你没需求?也是,你小子这么多年一直清心寡欲的,但凡你有这心思,整个地府全是你的私生子,你倒是不随你爸爸。”
南星坞听到玉千株提起自己的父亲,问道:“当年你说是我爸把我送到凄凉山的,到现在我也想不起他,这次见到了双胞胎弟弟和我一点都不一样,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起南星坞的爸爸,玉千株略带不屑:“你长得像爸爸身材像妈妈,你弟长得像妈妈身材像爸爸,你对你爸爸的形象有概念了吗?”
南星坞懂了,双胞胎错位遗传,难怪他和水木山一点都不像。
玉千株摆了摆手:“更多的就不能和你说了,你自己慢慢回忆吧。”
南星坞就知道他来这套,慢慢想吧,反正问也问不出来。
玉千株又瞅了瞅二楼,问南星坞:“你一会儿去二楼睡吧?”
南星坞放下筷子结束晚饭,摇摇头道:“我在一楼。”
玉千株一惊:“那我呢?我睡外面去吗?”
南星坞淡定的回答他:“你去二楼跟林罪挤挤,他睡相不太好。”
说完,南星坞起身去了一楼的办公室,黄将军扭着屁股跟着他一起进去。
玉千株一脸愁容:“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