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开家萌宠店 第3章 小F

“什么？”周安国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这个小机器人，“你真要啊？虽然它看起来还能唱能跳的，但确实是有故障，要不我拿个好的再给你看看？”

叶聆音摇头：“不用了，就这个吧。”她原准备说几句听起来靠谱些的理由，比如一个人晚上呆屋子里太安静有些孤单，只是为了热闹这小机器人的这点功能够用了，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只是再次表达了自己愿意买下这个残次品。

周安国也不是那种凡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也许这小姑娘就是觉得这小玩意有眼缘呢，他最后以市场价一半把小机器人卖给了叶聆音。

她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门，看到街对面围了一堆人，人头攒动不知道在做什么。往常叶聆音或许不会在意，但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她小跑几步上前凑了个热闹，原来是个摆摊卖药的。

针对黑雾病的特效药。

身边的人对此议论纷纷。

“这不明显是个卖假药的骗子吗？刚才竟然真有人买了。”

“现在的骗子都这么嚣张了？”纵使说话的几人压低了声音，但距离这么近，周围很多人还是听到了，附和声也很多。

“就是啊，要真像他吹的那么玄乎，四五个疗程药到病除，帝国科学院首席贺徕教授的位置都能让给他坐了。帝国每年给的实验经费就上亿，还用得着在这儿摆摊？”

被当面指成骗子，那摊主也不甘示弱，吹胡子瞪眼地要不相信他的人别妨碍他帮助真正有需要的可怜人。

说话间，一个满头银丝，穿着朴素的老太太就买了三份“特效药”，人群中有人劝阻她，但老人家根本不听，还很执拗地喊叫着让对方别多管闲事，这些人本来就非亲非故的，见这老太太是非不分脾气还坏也纷纷收回了自己的好心，转变成了看笑话的心态。

“这种人就是活该被骗！”

“钱不多人还傻，真的没救了。”

叶聆音虽然一言不发，但内心也是认同这摊贩是骗子的，一些老人上了年纪非常固执，别说是陌生人，就是自家儿女劝阻可能都不一定奏效。

回到屋子，叶聆音从包装盒里取出小机器人，对着说明书研究了一会儿，上面说可以给小机器人取名字，还可以绑定自己的光脑，如果不小心丢失后它可以自己发送位置信号给使用者。

叶聆音按照说明书上的指示一步步操作，小机器人身上的指示灯亮起，和先前在水果店里又唱又跳时那种炫彩的光效不同，现在的明显平稳多了。

“滴，请用户命名。”

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叶聆音捧着小机器人沉默了很久，她的脑海中闪现过很多具有特殊意义的名字，有她小时候养过的小猫的名字，喜欢的小说人物的代号，自己曾经的网名，或者换一种思路，起一些寄托美好愿望的，表达此刻心境、喜好之类的。

叶聆音触摸着小机器人光滑平整的外壳，她很容易走神，明明是在思考取一个名字，注意力却完全被指尖的触感吸引走了。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在回过神来时，脑海中却莫名出现一个名字，是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小F。

“你就叫‘小F’，好不好？”她轻轻开口。

机器人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发出声音回应了她：“从现在起我的名字就是‘小F’了，已经确认好了吗，主人？”

“确认。”

“好的，主人。”

“小F提醒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您可以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后躺在床上。如果暂时睡不着的话，小F可以给您讲几个放松的睡前故事。”

然而，当叶聆音真的这么照做后，它却讲不出任何故事，大概仍是错误地将叶聆音的表情识别成了悲伤，它又开始播放一些鼓励性的鸡汤句子。

“主人别难过，我相信这只是一时的挫折，你绝对有办法战胜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为你加油打气的。”

“你积累的每一次经验，都是通向成功……”

叶聆音按灭台灯：“小F，我要睡了。”

“……成功路上的宝贵……好的，主人，祝您晚安。”

房间陷入黑暗，小F头顶的提示灯闪烁了一下也灭了，这表明它进入了待机状态。除非再次被主人唤醒，否则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或是做出任何动作。

然而，就在那白色外壳之内，它本身却并未停止思考。

它可以和叶聆音进行简单的对话，虽然它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程序里就是这么写的。它的摄像头可以识别主人的表情，并对此做出反应，但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导致它只能输出一些鼓励打气的话语。

至于行动，这个身体可以做出跑、跳、翻滚等动作，它的手还可以捏起厚度适中的物品，可以按照程序设置做出不同的手势，比如剪刀手，比OK，不过远没有它的主人动起来那么协调。

目前它就研究清楚了这么多。

嗯？要问这个“它”自己究竟是谁？

它是小F。

不过，“小F”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程序就是这么设置的。

它开始研究自己的其它用法。

陪伴型机器人可以接入网络，这一功能常常用作为主人上网搜索信息，或是播放音乐视频之类的。而目前的小F是没有联网的，因为叶聆音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作为一个机器人它要听主人的话。

程序是这样写的。

……

漆黑的夜异常寂静。

女孩侧卧在床上，平稳地呼吸着，一旁的床头柜上，原本进入待机状态的圆形小机器人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指示灯，这表明摄像头正在使用。

在“看到”女孩睡得很熟后，小机器人身体上又有一盏指示灯亮了起来，是黄绿色的，用于区分功能。这一次是搜索附近网络的功能。

是的，虽然主人没有唤醒它，但它自己悄悄启动了。虽然设定好的程序里没有自行启动这一条，不过它有自己的想法。

搜索了一圈，它倒是发现了不少可用网络，不过都上锁了。

程序里也没有写陪伴型机器人拥有破译密码的能力，哪怕主人这样要求了也做不到，因为没有这个功能。

但是它现在就想体验上网的功能。

经过反复尝试，就像它无视了程序设置擅自启动，它成功越过了输入密码这一步骤连接到了网络。

几乎是一瞬间，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

一整晚都是光怪陆离的噩梦，叶聆音在闹钟响之前一个小时就醒了。虽然感觉仍有些困，但她担心睡回笼觉会彻底昏睡过去错过入职，便打算直接起身洗漱。

下床穿鞋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摆放在床头桌上的小机器人，说明书上写只要喊它一声设置好的名字就能启动，叶聆音抬手放在小机器人圆溜溜的脑袋上：“小F。”

小机器人一动不动。

起初叶聆音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对方没“听到”，但当她凑到小机器人身边反复呼唤了好多次，后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显示屏上的所有指示灯都是熄灭状态。

这是……坏得更彻底了？

不，还有一种可能。

叶聆音从包装盒里取出充电器，连接在了小机器人身上，伴随着“叮咚——”的清脆提示音，机器人显示屏上出现了正在充电的画面，果然已经电量见底了。

虽说这种廉价机器人确实比较费电，但昨天看说明书上写只要不是连续高强度使用，续航时间有四五天呢，她昨天晚上就打开给它取了个名字，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竟然就没电了。

可能是进货的时候电就没充满吧，叶聆音心想，没有太在意这件不起眼的小事。

今天是入职第一天，千万不能迟到。

叶聆音打开光脑，没有新信息发来。她还以为园方会在拿到体检报告后通知她一声呢，应该是默认了她今天会按时来吧。

因为起得早，上班第一天她又想给上级一个好印象，便提前来到了幼儿园。等了有十多分钟，保安才到，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认出了叶聆音，一边开门一边笑着和她搭话。

“哎，你不是前些天来面试的那个新老师吗？第一天来这么早啊。”

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叶聆音走进了院子，因为园方还没有具体安排她的工作，她便坐在那天面试的接待室里等待。

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叶聆音见到了昨天与她对接的那位十分亲和的前辈。让叶聆音意外的是，对方不似之前那样笑容满面，看到她眼神反倒有几分古怪。

几乎是一瞬间，叶聆音的一整颗心就沉了下去。她是个情感细腻的人，能够敏锐地觉察到对方出现这种情绪上的改变，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内心惴惴不安，叶聆音表面上还是神色如常，她强撑着站起身礼貌地同对方问好。

“你先坐下来吧。”对方的语气疏远了不少，并非出于傲慢，而是一种尴尬的回避。

叶聆音重新坐回座位，两人目光对视，对方拉扯嘴角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可能有些突然，但时间宝贵，我就直说了吧。”

“很抱歉，叶女士，我们不能录用你。”

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这句话后，叶聆音仍是瞪大了眼睛。

预料到她会询问原因，那人也很快从文件袋中取出几张纸，满怀怜悯与无奈地递给了叶聆音。

是入职体检报告。

“叶女士，是这样的，我们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你患上了黑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