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解决了危机的迟年很开心,接起迟母的电话也很流利。
甚至罕见地脱口“妈咪”,她以前不会这样子做,如果有,也只是小时候了。
现在,她基本对她是有距离感,迟母也没觉得什么,只当孩子是长大了。
亲切感来袭,迟母的脸色温和了几分。
没有一上来就询问今天做了什么,而是关心起迟年的心情。
“今天过的很不错啊?年年。”
迟母今天难得轻松,很早就下班,是在家煮的饭。
迟年依稀可以听见她那边传来的电视声,老妈在看电视,说明她的心情也很好,迟年更加放松下来。
“嗯,妈妈,你和爸爸在看电视吗?好久没看过爸爸了...”
迟母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迟父:“诶,闺女找你呢。”
迟父流利地接过电话。
“哦,年年啊,下课了吗?”
迟父熟悉的声音从那头响起,迟年有点想念。
她已经三个月没见过父亲,从没有离家这么远的她突然有种感伤。
“嗯,老爸,我今天不用上课......”
父亲的面容在大屏幕上,帅气面容上依稀可见的苍老,迟年又嘟起嘴来看着迟父。
“老爸,我好想你,我想回家了。”
迟年与迟父比较亲近,毕竟两人都曾在迟母的手底下过活。
看着女儿这幅表情,迟父以为女儿又没钱花了。他站起身来,远离迟母,走到了小阳台上,直到看不到迟母才开口,
“年年,是不是生活费不够花了?怎么又变瘦了,记得啊,钱不够了跟我说,”
迟父在阳台边,边说边望向屋里,迟母还在看电视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我悄悄和你说,现在,你老爸有点闲钱了!但是你别告诉你妈,知道吗,只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没有钱了也记得和我说。”
迟父在电子厂上班,从业几十年,和迟母结婚前,钱还是在他自己的口袋,两人婚后,当时流行着爱她就要将钱包给她的说法,迟母一提,迟父就老实将工资卡交给了迟母,从此,迟父的经济再也不自由了。
没有经济就没有发言权,连带着迟年,两人都要看迟母的脸色过话。
“老爸,我才不会缺钱,我也有闲钱了!”
迟年得意地朝着迟父说。
但说完才发现自己仿佛说漏嘴了。
两个曾‘心心相惜’的人互相说着自己有了闲钱,迟父毕竟是在社会上工作的人,有钱不稀奇,但迟年...还在学校读书,花钱的大手大脚迟父又不是不知道。
一时间,迟父怀疑:“年年,你...去兼职了?”
“嗯,兼职也好,但是注意不要被人骗了。”
没想到被迟年否认了。
“没有没有,老爸,我没有去兼职。”
“那,不会是沈焕那小子又给你钱了吧?年年,咱可不能要他的钱,我看那小子心眼贼深,小心被他骗了。”
迟父对沈焕的印象不算好,一半由于迟母的原因,一直在他耳边叨叨沈焕有多优秀,一半是从男人的角度看,他对自家闺女的心思不单纯,但他看上去心机深沉,自家年年多单纯的人,不能被他拐跑了。
但是人家又辅导了年年一年的功课,哎呦......
下意识的,迟年忽略了沈焕这几个月来给她转的几笔钱,也小小撒了个谎。
“不是的,是我最近参加了一个活动,作为回报,我这一个月的饭钱都不用我自己出了,剩下好大一笔饭钱呢!”
“哦,这样吗?”
“嗯嗯。”
迟父本来怀疑的心见闺女点头,她又不会是个撒谎的人,也开心地道,
“还有这种好事,我家闺女真厉害!”
两人聊着天,外面又冷,迟父走了进去,遂将手机给了迟母,让她聊天。
“父女俩在外头聊这么久的天,不会又是在密谋什么吧?”
迟母风情万种的眼睛一扫,迟父就讪讪,“怎么会怎么会。”
说完见电视在广告中,于是他主动拿过遥控器换台。
迟母将目光转到迟年身上,又开启了一轮日常问话。
迟年也乖巧地应着。
等到了结尾,电视播到了**,迟母看着电视中灰姑娘被现代版豪门赶出来的剧情,心有戚戚,联想今日在市场买菜听到的传闻,觉得有必要告诫迟年。
毕竟,她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从粉雕玉琢的模样越长越出彩,毫不夸张,是这一片区最漂亮的闺女了,因此更有必要警戒女儿。
“咱们楼上的那个孙姨还记得吧,前阵子可风光了,不知道从哪认识的砖石王老五,屁颠颠地和他住到一起,也就听着那狗男人的话,不领证,现在又被人家赶回来了,灰溜溜的现在还呆在家里不出来见人。”
“所以说,年年,咱可要擦亮眼睛,找对象可别找太有钱的,都坏,最好让妈知道,给你掌掌眼。”
“没呢妈。”
“那可要记得啊。”
不知怎么的,迟年想到了江逾白,舅舅是大学校长,那他的父母也很有地位了?
他家里会很有钱,才养出他这样子的性格,自信傲气,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
电话挂断了,她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暗下去的屏幕。
如果,他向自己表白呢......
这时候又听到林凌大声说:“啊啊啊,你们看手机里的帖子,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他们官宣了!”
蓝诗涵很捧场的搭话:“谁呀?”
“两个有钱人,呜呜呜,我朋友圈为数不多的人脉了,哦不对现在还有年年了。”
迟年措不及防被抱了一下,再神游也清醒了过来。
“听说江师兄家里也是有钱人,这样子,我朋友又有一对门当户对的有钱人恋人了!”
迟年眨眨眼:“林凌,一定要门当户对吗?”
“当然了!”
她随即补充:“不门当户对对双方都很痛苦的,我听说,家境一般的女生到富贵人家里去都要先被婆婆磨嗟。”
“好痛苦的。”
......
当晚,迟年梦到自己在一座豪宅内,像电影般梦幻,也是她从小的梦想。
但一恍惚,这座豪宅就变成了一张血口大盆的嘴,对着自己,自己站在尖利的牙齿边缘,只要牙齿一咬合,她就会被咬断…
她逃呀逃,在光亮处,看到了母亲、林凌还有许多人,母亲面色很凝重,对自己很生气的样子,但还是张开双手准备接住自己,林凌在旁边笑得很开心,其余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灰姑娘还想进入豪宅哈哈哈。”
“快点拍,让她上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灰姑娘攀上王子,是福是祸’。”
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她想逃出去,却在最后一步时被一只手拦住,她抬头,看到了江逾白,他的眼神依旧很平静,不容置喙开口:“还想去哪?回家!”
一贯的强势,连温柔都看不到一丁点,拉着她往回走,走向那个深渊......
迟年醒来都惊出一身冷汗。
——
林义安从小和江逾白一起长大,对他的印象就是温和又冷酷,是的,这两个矛盾的形容词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但江逾白就是这样一个人。
温和是对长辈,比如他父母,冷酷是对他的,明明伯父伯父很恩爱,却生出江逾白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不言苟笑一脸严肃。
但今天,却有点不一样了。
从k吧上下来,林义安直接往江逾白走来。
罕见地,他看到江逾白嘴角有很明显的笑容,
“不会吧,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这么开心吗?”
伸手拿过酒瓶,哐哐地倒进杯子里,他举向江逾白。
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逾白抿了一小嘴,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口腔里略苦的味道冲淡了嘴角的笑意。
身边是一群人的群魔乱舞,他寻了个清静处坐下,也避免不了耳朵的喧嚣。
他敛眉,看向林义安,有点不解:“每次生日都要在这里过吗?请一大堆不认识的人?”
“哎呀,江大少爷,谁和你一样,看几眼书就满意了,人嘛,人生在世,总要玩一玩。”
江逾白不了解但还是表示尊重。
“不说我了,说你吧,最近这么开心,和上次的女生在一起了?”
想到上次两人在商场看到少女,江逾白的表情难看的一批,他还以为黄了呢,但今天,江逾白明显较之前开心,不像是黄了的模样,啧啧。
但没有想到他回了一句,
“没有。”
“没有?”
黄弘震惊。
“不是哥们,你怎么想的,我都没看过你对其他女生开心的相处,原来你也是玩玩?”
“不是玩玩。”
江逾白说到这个词还有点不开心。
“现在还不到时候。”
两人在自习室下的相拥,还有少女主动牵着他的手,都在对他释放着信号,虽然迟年胆子很小,以前每次他说话都会安静的,不时用眼瞅着他,一副听着他指挥的模样,可软可欺,但江逾白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处,而且,两人的关系转变后,就不会这样了,她已经在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