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孩子聚在一起没事做怎么办?
当然是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了。
阮笑笑第二天起床后就看见客厅围成一桌打麻将的小不点儿们,其中那个亮晶晶的粉色头发是最吸引人的。
“……”
“小麻花?!”她不可置信,“你怎么头发染成这个颜色了?”
“别和我说话,影响我思路输了怎么办?”粉毛的小麻花漂亮的小脸被各种颜色的水彩笔画的惨不忍睹,活像个从地狱飘荡上来的孤魂野鬼,幽怨道。
“……”阮笑笑嘴角微抽。
我觉得这可能和你说不说话没有关系。
小泉浅问身旁的小麻花,“小麻花,你有一饼吗?”
“我没有。”
“你有南风吗?”
“我没有。”
“你有七条吗?”
“姬儿,你再这样破坏规则我就不和你玩儿了。”小麻花义正严辞道。
“智商不够就不要怪别人。”小梵慵吊带短裤,英格伦风格贵族小少爷的装扮,他轻轻甩出一块麻将牌,姿态优雅,嘲讽,“我看你也别叫小麻花了,改叫小麻将吧,和你这27连败的战绩般配极了,七饼。”
在场的几个小孩子脸上加起来的印记都没有小麻花一个人多,这中间还要考虑到几位被猪队友牵连的情况。
阮笑笑有些同情粉毛的小团子,“……”
“这位是?”她的目光转向一旁颤颤巍巍的中年人。
浅井政浩笑脸僵硬,见到来人连忙站起身,90度鞠躬,“您…您好,我是浅井政浩,麻花老师的编辑。”
“麻花…老师?”阮笑笑嘴角微抽,“那两本漫画?”
“是的,我今天把和合同带来了,条款也已经改过了。”
终于见到一个大人了。
浅井政浩有种找到组织的激动,掏出包里的文件夹,“您要看看吗?”
“这种事一般都要监护人来看吧。”阮笑笑推拒,纳闷儿,“倒是你,一大早就过来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钟表上的时针刚刚走到5。
“不对啊,你们几个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阮笑笑注意到几个小孩子眼底的乌黑。
小泉浅举手发言,“我睡了!”
“……”阮笑笑。
看样子是没睡了。
小梵慵放下茶杯,“小麻花非要找徊表姐决斗,两人从围棋,国际象棋,扑克,舞蹈,小提琴,书法…能比的都比了。”
“结果呢?”
小麻花屈辱地攥紧拳头。
没有一样能赢的…
赤司徊温婉一笑,“表妹毕竟还年轻。”
“……”阮笑笑。
“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她扫了眼同样熬夜的两个小鬼头。
小梵慵指了指自己的妹妹,“她请的外援。”
“……”阮笑笑。
她看向最不会胡闹的小孩子。
宓曳双腿交替,身姿优雅,不紧不慢地翻看着今天早上的报纸,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替天行道。”
“……”阮笑笑。
赤司徊歉疚地笑笑,“兄长大人也是为了帮我,梵表弟太厉害了。”
“那怎么成麻将了?”
“人数太多,这样方便把敌人一网打尽~”小梵慵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一宿没睡,精力实在有点儿撑不住了。
主要是这个宓曳可能没玩儿过…
谁知道这家伙没玩儿过还把他们几个杀的这么狠!
“……”阮笑笑。
“差不多得了,你们现在回去还能睡会儿。”好言相劝。
“我不!”小麻花誓死不从,杏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我还要复仇!之前只是大意了!”
“呵。”小梵慵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自家妹妹,眼底乌黑,“都大意一晚上了。”
“你不是也一直输给表哥?”小麻花奶声奶气地戳穿某人。
小梵慵当即黑了脸,磨牙,“我赢过的好吧?”
“赢少输多吧?你要是想认输现在就回去睡觉好了。”两兄妹拌嘴。
阮笑笑嘴角微抽。
好拙劣的激将法。
会上当才有鬼了…
“区区熬夜,我怎么会撑不住?”小梵慵冷笑一声,眼底冒火苗,“接着来!谁先回去睡觉谁是小狗。”
“……”阮笑笑。
真的上当了。
“都回去睡觉!也不看看是几点了?”磁性好听的低沉嗓音传来。
众人顺着声线看去。
童磨双手环胸,从雕花旋转楼梯上下来,谴责,“姬儿你也陪着他们胡闹。”
淡蓝的衬衣,休闲长裤将身姿比例勾勒的完美,宽肩细腰,气质儒雅矜贵,七彩琉璃的瞳仁和小麻花如出一辙,偏偏隐藏在银边眼镜下,举手投足间是天生的优雅,低调蛊惑人心。
“你不许凶我!”小泉浅不服,“而且是讨厌鬼被讨厌赶下场,我才来接替他的!”
童磨看了眼她口中的讨厌鬼。
宓曳淡定地翻了页报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阮笑笑。
怪不得就你脸上干干净净,你这出手是得多阴才会引起众怒?
“不用理老男人。”小梵慵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示意众人继续。
“……”童磨。
小麻花泪眼汪汪,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可怜兮兮的求情,“爸爸,帮帮我~”
软糯的嗓音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爱。
赤司徊眼神落寞,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哥哥好没用,只会欺负我!”小麻花告状。
童磨看着自家闺女花猫儿一样的脸蛋还有这一言难尽的发色,挑眉,“什么时候染的粉毛?”
“这不重要。”小麻花答应过管家叔叔,自然不能出卖他。
“妈妈看见会生气的~”童磨好心提醒。
“爸爸帮我赢回来,我就把头发染回来?”小麻花聪明地打着商量,甜甜傻笑着提议。
“不行,我还要帮妈妈做早饭。”童磨拒绝。
女儿哪儿有老婆重要~
小麻花扯着爸爸的衣角,“就一局,很快的,以爸爸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耽误妈妈的早饭的。”
“嗯,好吧~”女儿的夸奖还是很受用的。
童磨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瓜,“来吧,爸爸帮你复仇。”
小麻花开心地扬起笑脸,踩在沙发上,垫脚亲对方,道,“耶!爸爸最好了!”
童磨被小人儿拽的半弯着腰,面容宠溺纵容,揶揄道,“怎么和平常亲我力道都不一样了?”
“一样的~”小麻花笨拙地搂着爸爸的脖颈,装傻,“帮我教训坏哥哥的爸爸最帅了!”
小梵慵不屑一顾,讽刺道,“小麻花,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叛徒。我得提醒你一点,这种老男人最中看不中用了~”
“哼!你这是对我的羡慕嫉妒恨。”小麻花被爸爸抱在怀里,仗着对方的宠爱有恃无恐地挑衅,“爸爸是最厉害的!爸爸快帮我报仇!”
童磨也不生气,对旁边的小不点儿道,“昨天我和你妈妈还在商量要不要把你送来日本念书呢~”
小梵慵咬牙切齿,给宓曳打了个手势,“卑鄙。”
“你也不小了,三岁了,该上学了。”童磨毫无察觉,泛白的指尖落在麻将牌上,动作熟练地洗牌。
宓曳放下手里的报纸,对付童磨这点上他们可以合作共赢,“姬儿,跟我换一下吧。”
小泉浅守着自己的麻将,趴下,“我不要!我才打了三局都不到。”
“哥哥来我这里吧。”赤司徊善解人意地起身,浅浅一笑,“正好我也休息一会儿。”
“嗯。”宓曳坐上了她的位置。
三个小时后——
赤司征十郎和退烧的涂山容容打了个照面,两人刚下楼就看见一楼的客厅坐满了人,众人热火朝天,来往的佣人明明都好奇地不行,却不敢上前打扰,埋头专注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妈妈,你来了?”小麻花最先发现妈妈。
“……”涂山容容。
“你这头发?”她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小麻花觉得自己很美,摇头晃脑地给妈妈炫耀,眨巴着大眼摆pose,“好看吗?我特意跟造型师说,要粉嫩中不失可爱,优雅中不失温柔,要带着点儿白,边上还要有点儿浅金,最好像彩虹一样七个颜色都有,这样就可以和眼睛一个颜色了。”
“……”涂山容容。
所以就染成了这种五彩斑斓的粉是吗?
“造型师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我的需要,我觉得还不错。”小麻花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眼底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涂山容容。
难为人家造型师了…
“那你这脸?”
她看着自家闺女小脸上五花八门的水彩笔印记,活像个从泥潭里打了个滚儿回来的花猫儿。
小麻花拽住妈妈的手,这才意识到重要的问题,她指着客厅的麻将桌,“妈妈!爸爸可没用了!还说要帮我报仇!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还大言不惭地跟我说一局就能搞定,然后帮妈妈做早饭,这都三个小时了。”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打我一个,姬儿这个臭牌篓子还无差别乱攻击~”童磨听到女儿告状的话心都碎了,“不玩儿了,我还要帮小容儿准备早饭。”
“你想逃跑吗?老男人。”小梵慵可不会轻轻松松放过他,挑衅道,“承认你输了,不如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妈妈也来做个见证,青出于蓝胜于蓝,老男人已经落伍了。”
“小容儿你就任由这两个混小子这么欺负我?”童磨怒了。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技不如人牵连你母亲吗?”赤司征十郎十分嫌弃这个没用的儿子。
“……”童磨敢怒不敢言。
小泉浅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眼睛蹭的一下子就亮了,“阿冲!快来快来,我都要输惨了。”
和小麻花如出一辙的花猫儿脸蛋看起来惨不忍睹极了。
赤司征十郎直接拍了拍对方的肩,示意换人。
小泉浅喜笑颜开,麻溜儿给正主让道,“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不败的大神!”
涂山容容莞尔一笑,坐到了童磨的身边,帮他看牌。
童磨有人撑腰,腰板儿都直了不少。
一脸撒狗粮炫耀幸福的架势惹得不少人红了眼,小梵慵和宓曳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事实证明,赤司征十郎不愧是赤司征十郎。
他加入之后童磨原本还能输多赢少的牌局变成了一面倒,彻底地一打三,小梵慵和宓曳成了赤司征十郎手下的得力干将,一路高歌,两人不知道赢得轻松了多少。
童磨一路惨败,欲哭无泪,被打击地都蔫了,“小容儿~”
“拉亚,上场吧。”赤司征十郎把废物儿子收拾够了,心满意足地打算换个人。
涂山容容眼底的笑意深了几许,“父亲大人不怕输吗?”
童磨连忙把老婆送到自己的位置上,换人。
赤司征十郎姿态从容,上位者口吻道,“你可以试试。”
涂山容容微笑,“父亲大人不要后悔。”
两人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十足。
小泉浅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和童磨并排站着,小声道,“怎么看?”
童磨门儿清,“看这两个小鬼头帮谁了,要是能齐心协力一起帮拉亚,倒也不是不可能~”
半小时后。
麻将牌散,围着的人群也都散开。
童磨蹲在地上,心疼地帮妻子擦脸,“父亲大人也太过分了,你还生着病呢~”
小梵慵厌恶地瞪了眼叛徒,“都怪他!白眼儿狼。”
自己好不容易对他改观点儿,结果他竟然帮着爷爷,不帮母亲。
宓曳淡淡地打量着对方,“我可没答应你要配合。”
赤司征十郎若有所思地扫过涂山容容,眼神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泉浅攥着他的手,不安,“阿冲。”
赤司征十郎笑笑,“宓曳,晚点儿来我书房一趟。”
“是。”宓曳的心脏一颤。
涂山容容担心地望去,童磨却攥紧她的手,轻轻摇头,示意她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