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二当家来到鬼灭的世界后 第190章 无暮篇21

倾盆大雨。

两个小孩子被医馆的人扔了出去，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连日的大雨，地上堆满了坑坑洼洼的水池。

他们两个也就5,6岁的样子，穿的衣衫褴褛，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是能负担得起的医药费的小叫花子的模样。

被这么一推，男孩儿的腿弯处当即被摔得青青紫紫，掌心也混着血，破的皮肉模糊。

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掌，眼睛眨了眨，漂亮的眸子里装满难过。

“咳咳~”

“咳咳咳~”

他的思绪还没有停留几秒，就被身旁的咳嗽声打断了。

日落迅速地从地上爬起，脏兮兮的小脸，去搀扶地上面容尽毁的女孩子，“姐姐，对不起。”

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的年岁，头发乱糟糟，整张脸，身上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蠢货，我们没钱，他们怎么会给咱们看病。”

日落一声不吭地背起她，举着被大风吹垮的老旧纸伞，斜风伴随着冰冷的雨水卷进小小单薄的身体里，他被激的打了个哆嗦。

小西察觉到了他的冷，苍白着小脸，费力地往上蹿了蹿，用胳膊环抱住他露在外面的脖颈，也不敢用力，只是努力地帮他遮挡寒风。

她的身上虽然多裹了一件男孩子的衣衫，但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在这个寒冬，两人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被冻的小脸通红。

困意渐渐涌上心头，“我好像要死了。”

“姐姐，别睡。城东那边还有一家医馆，我再去求他们试试。”日落的额头上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小腿已经不堪重负的打颤，鞋子磨损，裤腿溅满泥泞。

他自己都还是个小萝卜头，哪里又能背起和他差不多高的女孩子呢。

“别去了。再走下去的话，救不回我不说，还会连累你。”

“姐姐，你别睡。你要是不在的话，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日落稚嫩的嗓音充斥着不安和恐慌。

“你不是还有便宜爹吗？”小西埋着脑袋，在他的肩窝蹭了蹭，乞求微弱的可怜的安全感，闷闷道。

“父亲大人不喜欢我。”

“我也不喜欢，你的智力实在太可怜了。”

“姐姐对我好。”

“我哪里对你好了？”小西抬着疲惫的羽睫，豆大的冷汗顺着她苍白虚弱的侧脸滑落。

日落思索了一下，认真答道。“如果不是姐姐挡着，现在被烧死的就是我了。”

“······”小西黑线。

“我还没死呢。”

“父亲大人想要烧死的人是我。”

“呸，那个疯子！”小西恨得牙痒痒，“他就是个神经病。”

“姐姐，不能这么说父亲。”

“你见过哪个父母想要杀了孩子的？”小西恨铁不成钢，想要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在，骂醒对方。

“可是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不可能来到世上，更别提活着了。”日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强撑着气喘吁吁，“我们的生命本来就是他给的，他想要回收回去，也没错。”

“······”

小西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

“那他也不能烧咱们，很疼的，好不好？”她沙哑的嗓音染上脆弱的哭腔，委屈不解。

下一秒——

堆积在胸口的情绪一股脑儿地爆发出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皮肤上狰狞的伤口和血，模糊地不成样子。

“呜呜~”

她倔强地咬着唇，不想让自己没用地哭出声。

可是再怎么努力，伤口的隐隐作疼还是让她什么坚持都抛得一干二净，像个撒泼地小疯子，理智全无的咒骂。

“我讨厌他！”

“如果我还活着，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既然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要让人生下咱们？我还不想来这个世界受苦呢！”

日落迈着蹒跚地步子，提醒，“姐姐，眼泪含盐，如果哭出来的泪水砸在伤口上，会很疼的。”

“······”

小西胸口剧烈起伏，被气得炸毛。

“放我下去！我没有你这么蠢得弟弟！”扑腾着小腿。

“你生气了吗？那我道歉。”日落的眸子清澈，通透，好像什么都明白，却又是不然一丝尘埃的干净，“但是姐姐，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我想要你活着。”

小西的视线模糊，低垂着头，发帘挡住了她此刻的神色。

心脏酸涩，被一根根细针反复地扎着，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日落，没有人要我们，没有人喜欢我们。我们只是他们实验的小白鼠，就连疯子也都厌恶我们。或许我们不该活着的。”

“我想活着。”日落喘着粗气，神色清明，“姐姐，我想和你一起活着。如果没有人接纳我们，我们就静静地活着，不去打扰他们就好了，我喜欢姐姐你，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比父亲还好。”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小西软弱地藏住了悲伤，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

日落道，“如果姐姐死了，我可能也没办法活下去了。我们是双生子，一个人死的话，另一个人是没办法活下去。”

小西嗤之以鼻，“你这都是哪来的道听途说？你死了的话，我肯定能活的好好的，少了一个蠢弟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回忆戛然而止。

小西抱着日落的头颅，双目无神地跪坐在血泊中，周身笼罩着无言的绝望和死寂。

来晚一步。

就来晚一步。

她要是能早点儿来就好了，要是她能不那么犹豫不定，在父亲大人下命令的时候就反驳，要是她再坚持坚持，好好地为他求情···

软弱没用的泪水断了线，一颗颗地砸在她冰凉的脸颊上。

没有办法了，她的医术，救不了他。

谁来告诉告诉她，她该怎么救自己的蠢弟弟啊。

涂山红红被重伤，继国岩胜昏迷不醒，继国缘一握刀，警惕地保持着攻击态势，他的刀伤还沾着血，那是日落的血。

“是你们杀的他。”小西猩红着眼，愤怒地环视着众人。

涂山红红心口一震，大喊，“后退！！”

话音刚落的瞬间，毒气环绕，四周大火蔓延，纯质阳炎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夹杂着仇恨的光芒。

继国缘一的反应很迅速，可为了把重伤昏迷的兄长拽离阴气森森的毒雾圈，还是慢了一秒，青紫的毒从右手手臂蔓延而上，疯狂地蚕食着他的血液。

感受到阴狠煞气的瞬间，他迅速地把手中的人扔了出去，提刀挡在来人的面前。

锻刀被瞬间炼化，从中间一截两半，碎裂。

继国缘一瞳孔一震，踉跄地后退。

小西抓着他的脖颈，五指并拢，收紧。

就在继国缘一的呼吸快要的停滞的时候，左侧一道橘红的身影飞快窜出，绝缘之手攥着对方毒气蔓延的手腕，整个人360度翻转，借身体的力量强行废掉她的右手，将其拧成麻花的瞬间，断裂。

小西的右手顿时鲜血淋漓，眼神森然冰冷。

“你就是东方月初的那个爱人吧？”

涂山红红心脏一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也是···”

“我对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小西一脚踹飞中毒的继国缘一，注意力当即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但日落是我弟弟，你们既然敢杀他，就要付出代价。”

“咳咳咳~”

“咳咳~”

继国缘一的战斗力确实很强，但在医毒上面，几乎是次次中对方的下怀。

涂山红红瞥了眼继国缘一，果断后退，拉开对方和同伴的距离，“你们的母亲是谁？”

“对一个死人，我没必要交代那么多。”小西的眼底净是阴影，杀意毕露。

——————

涂山容容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薄纱，洒在地面上，空气中飘浮的尘埃清晰可见。

不安翻涌，头隐隐作痛，耳边嗡嗡地作响。

“怎么了？小容儿，不舒服？”她的动静不小，连带着身旁的童磨也醒了过来。

涂山容容小脸有几分发白，“没事儿，就是头有点疼。”

童磨将人儿搂在怀里，骨节分明地泛白指尖落在她的太阳穴，轻轻按摩，“怎么会突然头疼？”

“可能是夜里着了凉。”涂山容容看了眼窗外，“小西还没有回来吗？”

“哪有那么快，这才什么时辰。”童磨的手一顿，语气温和。

涂山容容自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很不安。

计划开始之前，她已经告诉了缘一可能发生的状况，有缘一在，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

“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童磨的动作温柔体贴，一副无害的模样。

涂山容容轻轻摇头，“没什么，有点儿饿了。”

“也确实该吃早饭了~毕竟我家小容儿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嘛。”童磨笑眯眯地摸她的小腹，笑容多了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