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海神庙先动工,但海底营造建筑比陆地上麻烦,哪怕图南一路开绿灯也没用。
因此风神庙的育幼及教育服务先开张,从谈妥到开张,时间都没超过一旬。
虽然为人父母仍旧务实到缺德,但生活条件的改善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起码父母们终于看到完全放养下幼崽的死亡率。再加上出门做短工也有些收益,因此农忙与出门做短工时,不少父母愿意将幼崽托付给神庙。
至于教育,那更不需要督促,通过考试就能当官,要通过考试就得读书识字,能吃饱了,氓庶很自然的开始追求权力。
神庙的财政迅速宽裕起来,图南偶尔去神庙吃饭,再也没看到那价廉物不美的老鱼肉。
有风神庙珠玉在前,其它宗教也纷纷向图南暗示,它们也想吃补贴。
图南一律拒绝:开什么玩笑,风神庙与大量未成年长期接触,她顶天担心孩子的婚育观出问题,换成其它宗教,她得担心稚童的身体。
哪天治下爆出男先生/宗教人士强女干男童女童事件,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比起陆地上,海里就没那么多麻烦。
海里的宗教种类也不少,除了最兴盛的海神教,还有各种风神、火山神的宗教,但一来海里的宗教都被改造过且有自己的生计,与其说宗教不如说是一种职业,二来海里对雄性生物的道德没有社会性的包容,幺蛾子相对少。
神庙在孟春时节落成,图南去转了一圈,惊讶的发现神庙里的幼师质量高得离谱,去帝都混带,给皇室带崽都不成问题。
质量这么高的幼师是怎么跑望云县这犄角旮旯来的?
对于图南的疑惑,幼师少微淡定回答:“我就是帝都来的。”
图南愈发疑惑。“帝都的工钱不香吗?”
少微叹了口气。“香,但工作做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图南不解。
少微叹道:“天地君亲师,我与皇族子弟,先是君臣才是师徒。”
图南瞬懂。“那是很麻烦,老师没有惩戒学生的权力,学生又怎么可能听话呢?”
啥?
以理服人?
纯粹的理可服不了人,尤其是三观没成型的幼崽,若这幼崽还是皇族子弟,哦豁,更是灾难。
折丹的子嗣们无疑是典型,已成年的王嗣们没有废物,但人品就....即便图南很崇拜折丹,也必须说一句:生不出人,陛下该抱歉。
师是干什么的?
不止传道授业,还教怎么做人。
教出的弟子有才华,但个个人渣败类....还不如没用的师,起码不祸害人。
少微赞同点头。“我感觉自己留在帝都就是在浪费生命,便决定离开帝都,但离开了帝都我也需要生活。正好五郎写信告诉我,望云县这里想建一座海神庙,我便来了。”
图南了然。
有这样的幼师,崽能不能成才不得而知,但肯定能学会怎么做人,图南很放心的送棠去海神庙上学。
崽送去上学,图南的空闲时间翻了至少一倍,大部分时间泡在藏书阁里,每天的公务必须小玉抱去藏书阁才肯抽空处理,看得所有人都无语。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官吏?
图南钻进书卷里的状态直到时间走到四月,南半球的秋季才改变。
倒不是良心发现幡然醒悟了,而是先知来巡长白云岛。
先知要在谁的辖地少了一根毛,上上下下所有官吏及其直系子女都不用活了,哪怕为了身家性命图南得从书海里爬出来。
小玉很疑惑。“先知?那是什么?”
“天灾预警器,”图南答:“你们的风神神话里不就有先知的存在吗?”
小玉闻言也想起瀛洲的神话。
在非常古老,信史记载的第一个王朝建立时,风神游走于人间,曾遇到一个很特殊的女子。
女子是都城的底层贱民,潦倒且浑浑噩噩,这样的人怎么活下来的?
答曰:她说谁要倒霉,一说一个准。
这引起风神的好奇,最后发现女子是司掌预言的先知先觉之神,能看到未来,遗憾的是先知先觉不等于能改变未来。
当然,这是神话,剥开神话色彩,这些年读了大量典籍的小玉自然能从中看出本质。
诸族中存在一个特殊的现像,你的崽不一定与你一个物种。
当然,也不是被戴了绿帽。
因为女子肚子里生的崽不一定是男人的,却一定是女子亲生的,若生的崽与母亲都不是一个物种,且是纯血的异族,什么绿帽子能让纯血的母羊生出纯血的大雁?
预言之神便是这样一个存在。
图南道:“先知的眼睛拿来预警天灾非常好使,拥有先知的国家都抄了上古人族王朝白帝的作业,让先知巡视全国,看看哪里有天灾,然后在天灾到来之前做准备,将损失降到最低。”
这是将神当成工具来用吗?妙仪嘴角抽了抽:“听起来很不错,燹朝这边怎么没有?”
虽然燹朝往前几十年有四十年只六次天灾的记录,更早之前的几百年里日常被天灾毒打,若有先知预言天灾,不知能活多少人。
“哦,先知的返祖概率很低,几千万个新生儿才可能概率一个。燹朝的土地上,总人口都没超过一万万,本来概率出先知的可能性就低,你们还有杀婴的传统,先知返祖不固定性别,女婴男婴皆可,而要判断一个人是否先知,至少要将人养到能条理清晰的说话。且先知只能预言天灾,并不能改变天灾,还得国家备灾,没有预言,发生天灾,死伤相藉是天意,人力无可奈何,先知预言了天灾,仍旧死伤相藉,责任该谁担?最后,人血蒸饼最香,天灾时是发家致富的良机,国家还得有能力保证先知巡游各地时不被人杀掉。对了,统治者还得控制自己不要求先知预言政治,因为一旦预言政治,先知就不可避免卷入政治事件中被杀。”图南唏嘘道。“想利用先知的能力,需要一个拥有至少万万人口、婴儿成活率高、统治者愿意救灾也有能力保证先知生命的国家,这样的国家,十洲七洋没几个。”
“所以先知只诞生于大国....”妙仪说着感觉不对。“但预言之神的时代,瀛洲总人口都未必超过一万万。”
“人口大国最可能概率出先知,但人口小国也不是一定概率不出来,不过概率出来也没用。”图南莞尔。“小国保不住先知,识相的小国都会将先知进献给大国,海国三位先知便有一位是小国进献而来。当然,海皇也没亏待那个小国,允诺永不攻打它,并赠其十座城。”
妙仪了然。“这样啊,但之前怎么都没来长白云岛?”
“是没来我们这,东云岛是新打下的疆土,谁知道会不会跳出个刺客给先知一剑,在变成熟地前,不会让先知踏上高风险的土地。”图南叹了口气。“但还是得以防万一,趁着还有一个半月时间,赶紧将望云县的治安梳理一遍。”
关系到全县所有官吏的身家性命,办事时自然不能再与平时一般慎重,宁可错杀一千不错放一个。
图南将县里所有恶少年、大龄未婚的男性全部抓起来送去修路开矿。
罪名?
随手找的,判完后图南自己都不记得判的什么罪名,只能确定对方在先知离开前不会出现在人前。
清除了所有社会不稳定因素,望云县立时大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幼崽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都不用担心被拐走。
搞定社会不稳定因素,图南又组织人手将县里里里外外捯饬了一遍,做到先知到来时,目之所及皆干干净净的。
确定此次来的先知是青黛先知后,图南又从库房翻出一把五郎从燹朝皇宫带回来的上品箜篌,即兴弹奏了一曲,问官吏们:“我奏得怎样?”
小玉赞道:“宛若昆山玉碎,只是,明府若要为先知准备乐声,可聘请乐师,何故如此?”
图南也很无奈。“青黛先知好音律,对乐师很挑,整个县找不出音律比我更精通的人,只能我亲自上。将人哄开心了,才能让她多看,看得久一些,她多预言一次天灾,不知能挽回多少损失。”
小玉:“....”不考虑图南平时每日只工作一个时辰的德行,这家伙真的很靠谱。
图南对青黛的招待不止体现在准备亲自上场献艺,连先知在望云县期间的衣食用度安排也都一一过问,小玉瞅了眼,做饭的庖人都是当初从燹朝皇宫抢回来的,其它自然也不差。
青黛先知到来之时,图南将县里没被住的人上到白发苍苍下到刚出生全拉了出来一起迎接先知。
坐在玉辂上的先知往外看了一眼,好家伙,骨山骨海。
“望云县令图南拜见先知。”
难得穿上图南带着官吏们在玉辂前跪下,双手交叠于地,额头扣到手背。
先知抬了抬手,身旁佩剑背弓的侍女立刻道:“县令请起。”
图南闻言立刻起身。
“让人都散了,先知到来无需如此大动干戈。”
图南对属官们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让氓庶们离开了,自己则继续接待青黛:“不知先知可有所获?”
青黛露出微笑,拿起纸笔,提笔书写,写好后,侍女立刻将纸举起。
多死于刀兵
图南看着纸上字迹,沉默一息,面色如常的再次行礼,“多谢先知。”
达到目的,图南将先知一行送到一座有温泉的宅邸,让先知通过温泉洗去一路的疲惫,在先知泡澡时,图南拿着箜篌在一旁弹奏舒缓的乐曲。
温泉泡澡加舒缓乐曲效果甚佳,翌日再出现时先知眉目间的疲惫一扫而空,精力充沛的骑上图南带来的宝马,跟着图南将望云县人口稠密的地区、农田多的地区都看了一遍。
一行人走得并不快,马跑得很快,但先知一路走一路绘画非常费时间,花了三天才逛完。
先知绘画时图南一直伸着脑袋看。
先知绘画很快,画师绘一幅画需要数日乃至数月,先知绘一幅画却只需一炷香。
如此画出来的画自然缺乏艺术美,但先知又不是画师,她画的画不需要有艺术,只需要写实,能供人分析她所见画面中的细节即可。
青黛先知做先知已有四五百载,一手写实画出神入化,且极擅长抓重点,反正图南从她的画中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
风灾。
地震。
长白云岛做为海岛,风灾自然少不了,每年都有风灾,只是图南平时处理得很好,没造成多少损失,但图南平时打交道的风灾与先知画出的其中几幅画中的风灾差异宛若老虎与霸王龙。
地震,位于板块交界带的长白云岛自然是地震多发带,六级及六级以下的地震每年不来百十次如何对得起地理位置?
青黛也清楚这点,因此对于小地震她根本不画,只是表示一下这里以后会发生地震,她唯一画出的地震画.....
砖石墙部分破裂倒塌,树枝断落,很典型的八级地震,但这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青黛的画里还有海啸。
该死的地震震源在海里,地震引发了海啸。
一眼分析出怎么回事的图南脸都绿了。
青黛也看出了自己画的东西有多地狱,遂对图南露出担忧的眼神。
“我没事。”图南摁了摁眉心,看了眼画上死伤相藉的地狱景,冲着这地狱景,有事也得没事。“先知可能判断那是多久以后?”
若是能知道大概时间,难度也能下降,大不了那段时间将所有人都迁到山上。
青黛伸出两根手指,旋即又举起两个巴掌。
图南:“两岁到十岁?”
青黛点头。
图南无言,这范围也太大了,她还是修个海堤吧,虽然防不了地震,但可以拦截一下海啸,争取逃生时间。
先知只负责预警天灾,不负责预防,因此巨细靡遗——看在图南的箜篌上,青黛连小型风灾都给画了——画下自己能看到的所有天灾后便收拾行囊奔赴下一站,留下图南看着她留下的画稿头疼。
风灾虽然除了大型风灾伤不了人,但这不代表中小型风灾就无害。
人扛得住的风,作物不一定扛得住,农作物倒伏后,轻则减产重则绝收。
图南拉着所有属官开了一整天的会,总算拿出个大概的章程。
那些吹不倒房屋只能影响农作物的风灾地区种植不怕风吹的作物,比如芋头这类作物,亦或种一些生长期快可以避开风灾季节的作物——长白云岛风灾虽然多,但有季节性。
而最难缠的飓风与地震。
图南下令从这个月开始,全县所有人,每个月抽一天时间训练大灾中如何逃生。
当然,考虑到氓庶手停口停,氓庶大概率不愿抽时间参与训练,图南忍痛允诺:训练那一日,官府管饭。
除此之外,加固加高沿海的海堤,不求扛住地震海啸,但求挡一档海啸,在灾难到来时争取一点逃生时间。
山里也要准备一片营地与食物,以便需要时安置灾民,但准备这些太花钱,图南决定薅帝都羊毛,给陆君上书,表示练兵场安排在平原上既浪费土地训练强度也太差,强烈建议将练兵场搬到山里去。在山里负重跑步,同样的时间与距离,效果比平地上十倍不止。
陆君批复得很痛快:准。
整个五月便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度过。
六月时,图南从邸报上看到一个消息:海皇册封七王子星纪于交国。
图南在心里为交国的氓庶默哀,折丹与箕的王嗣普遍有能力但缺德,七王子尤其突出,在帝都时还好,有折丹与箕看着,杀伤力有限。但就藩后,诸侯王就是封地上的老大,无人能管,想干嘛就干嘛。
默哀完了,图南该干嘛继续干嘛,交国在长洲北部,与长白云岛八竿子打不着,与她没关系。
八月时,孙灵怀孕,提前与图南备案,等要生的时候自己要请产假。
图南颇为讶异。“你几时结婚的?我都没吃你的喜酒。”
孙灵道:“我没结婚。”
图南挑眉。“你决定不婚了?”
孙灵佩服的看着图南。“明府怎么会认为看过您审判的杀妻杀夫案后,还会有女吏愿意结婚?”
图南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海国的人口主体是鲛人,婚姻法自然与陆地不同。”
孙灵:“....”那可太不同了。
丈夫杀了妻子,妻子杀了丈夫,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是谁,但只要没有证据,或是有证据,但证据力度不够,亦或是证据力度够,但证据来源不合法——其它案件,海国不要求证据渠道必须干净,只对杀配偶案件对证据渠道有要求——证据便不予采纳。
直白点就是,在海国,杀配偶有九成半的概率无罪释放。
不仅无罪释放,凶手还能继承死者所有财产。
托这离谱婚姻法的福,有点财产的女子都不会愿意结婚,这年头还敢结婚的,要么真爱无敌,要么没有财产,不怕人惦记,遂与同样的人搭伙过日子。
图南道:“陆地上单亲带崽可是很辛苦的。”
孙灵淡定道:“无妨,我这个孩子有一半鲛人血脉,我记得你说过,所有纯血鲛人都有爵位,有爵者,其子嗣可荫封到降级的爵位。而第一代的鲛人混血也在荫封范围,有爵位便有俸禄,加上我的俸禄,足以养它。”
图南闻言放下心:“你心里有盘算就好。”
聊一种税赋:调
当然,在不同时代它的名称有差异,但本质一致:农人家庭每年向国家缴纳的一种税,但不是交粮食,而是交布。
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之前图南收税有收布,就是这个。
因为是向国家缴纳的税赋,所以,当然不能随便什么布都可以,必须是丝织品。
而丝织品的纺织工艺很复杂,丝织品等级越高,工艺越珍贵,哪怕是工艺最简单的一种有花纹的丝织布,在汉朝时也需要三五名女子合作耗费五天才能织成一匹(23米)。
而只是织的环节,算上养蚕、缫丝、纺线、染色等环节,保底也得三五个月。
啧,突然觉得古代,女人应该很少服徭役,半年农忙半年农闲,女人去服徭役就不可能有时间织布了。
话说回来,一匹丝织物的长度,不同时期不同,少则十三四米,长则一百米,宽度也一样,不同时期标准不同。
而每年需要缴纳的丝织品数量,不同时期也不同,有的是每户一匹,有的是两三丈,还有的朝代不要布匹,只要原材料。
当然,前面徭役制度介绍已经证明一件事,法律规定缴纳多少和实际缴纳多少是不同的。
半年农忙半年农闲,古代统治者是真的半点都见不得人闲着,不分男女。
然后,唐朝之前,王朝结束乱世,分土地给百姓时是男女都分地,且分给女人的土地里有一部分明确规定必须是桑田——我是在北魏的土地政策里看到的,更早之前的朝代应该也有,因为历朝历代,女人地位是稳定下降,不是上升。
再一个就是,越是久远的朝代,它收布税时越倾向于收成品,数量也越多。到宋元明清时,成品的比例逐步下降,材料的比例逐步上升。
两相对照,我居然看到了对比。
过去的两千年里,前一千年,剥削女人生产大头的是王朝,后一千年里,剥削大头的是小家庭的“父”。
前者,它剥削你的同时,但也会给予一些保障,会分土地给女人,还有离婚的随便——唐朝还是哪个朝代,规定男女到年龄必须结婚,你非要丁克,官媒会上门给你强制婚配,这些媒人还包售后,过个三五年会去看看你俩有没有生娃,如果没生,离婚,必须离婚重新婚配,不能浪费生育资源。同样的,夫妻不合,离婚也很随便,说古代没家暴是扯淡,但离婚很随便的背景下,只要不是经济完全依附于人,遭遇家暴可以离婚。
而后者,当布税的内容逐渐变成材料,男人自己就能搞定,不再像过去一样家里必须有女人,不然搞不定布税(也不好说,人不会被尿憋死,肯定会有男人自己上手织布,但一个人面对两个人的工作量,得累死),但娶回来的女人能闲着吗?不能,还得继续织布,但织出来的布换了钱归谁?
答曰:“父”,只是这一次,剥削的数量不再有明确的数量,而是全部。
我:就非得被一个存在剥削吗?这俩堪比掺了屎的巧克力和掺了巧克力的屎。而且同样是剥削,被王朝最大的父剥削和被家庭的小父剥削,居然还有如此差异。
有句话居然是对的,如果必须做奴隶,一定要做最大的奴隶主的奴隶,因为它的剥削落到个体时是最轻(横向对比)的。
Ps: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好奇海国的布税是多少,海国对陆地收的布税不挑剔,丝织物和葛麻都可以,丝织品的话,每人每年一丈(3米),葛麻布则每人每年一匹,一匹长度四十丈(120米),仅限于成童(相当于人族十四岁以上未满二十岁)和成年人,更小的孺童不需要缴,士农工商的士农工也不用,但可以放心,海国的皇与后做为合格的统治者,它一视同仁的对所有人敲骨吸髓,都别想跑。
没错,海国是极致的掺屎巧克力,不是税赋兵役离谱到逆天,它凭什么徭役管饭且搞两年义务教育?总不能是良心发现吧?
话说为什么我塑造主角(大部分非主角)阵营的政权,都是这种掺屎巧克力类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0章 第二十章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