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想与献长谈,但刚交往的情人还在身边,图南犹豫了下,还是没同献一起走,而是约定改天一起吃饭。
买了糖,图南又与五郎手牵着手去买了糯米粉、麦粉、干桂花、水果并五刀纸,这才回家借了民舍的厨房。
进了厨房,图南找出容器给五郎,让五郎将糯米粉、麦粉、糖、桂花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注入适量清水,搅拌均匀至面糊粘稠,挂而不断,自己去处理水果,但将水果清洗后一看,发现五郎搅拌得一塌糊涂。
“不是你这么搅拌的,不用搅拌得那么快,匀速即可,重要的是搅拌均匀,速度不重要。”
图南一边说一边握住五郎的手搅拌原料,触之可及的气息让五郎愣住。
搅拌须臾,图南问五郎:“看明白了吗?”
五郎微笑点头。“看明白了。”
图南松开五郎的手。“那你自己试试。”
五郎重新搅拌起来,仍旧生疏,但比方才像样了些。
“不错不错,五郎学得真快,就是这样搅拌。”
五郎闻言,嘴角几乎翘到耳边。
图南将洗好的葡萄放入容器中榨汁,一边榨汁一边对图南道。“你以前一定没有任何烹饪食物的经验。”
“因为我搅拌得不好?为何不能是我不擅长这个?”
“因为你进入厨房时眼神中充满陌生与故作平静的忐忑。”图南笑答。
五郎:“....”
“但很可爱。”图南忽然笑着凑五郎面前亲了一下五郎的脸颊。
五郎的脸立时红似晚霞。
晚霞染美人颜,杀伤力倍增,图南的心跳一时剧烈得犹如即将被擂破的鼓。
图南赶紧伸手捧住五郎的脑袋挪了个方向,很好,看不到脸,自己心跳正常多了。
五郎不解:“怎么了?”
“你太美,我的心脏有点吃不消。”
五郎莞尔。“谢谢。”
“没夸你,我说的事实,别笑了,难道没人告诉你,你笑起来的杀伤力?”
“没有。”五郎摇头。
“怎么会?你这么好看,就算多看两眼也是好的,难道没人借故与多说几句话?”
“你这么说,好像大家都喜欢与我说话,不过我不喜欢和他们说话。”
“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理由吗?”
“那我呢?”
“你不一样,我喜欢和你说话,哪怕只是听你说我也会很开心。”五郎转过头欢喜的看着图南。
图南也很开心。“我也很喜欢和你说话。”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这张脸也赏心悦目啊。
图南榨着葡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五郎的脸,巧了,五郎的眼神也一直没离开她。
“图南也是来参加神农大会的?”
“对啊,我的参赛作物是稻。”
“稻?亩产多少?”
图南不确定的回答:“三百多斤吧,反正超过三百斤。”
毕竟她是精挑细选的种子,超过三百斤多少不好说,超过三百斤足矣。
“才三百多斤?那可不容易赢。”五郎担心道。“虽然神农大会选的是高产量的粮种,并不只看产量,以前也有过虽然产量只有几十斤,但因为可以在贫瘠土地上耕作而得到名次。可稻不是,稻是具有普适性的作物,便更看重产量,莫非你的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以在其它作物不能耕作的土地上生长?”
“应该不能,我的粮种都是我在林精城的市里挑的优质粮种,没听说兕国市里的粮种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莫不是来林精城砸场的?
五郎不确定的问:“你莫不是为了免税的粮食?”
神农大会用来比赛的田地里长出来的粮食是不收税的,毕竟是用来比赛的实验田,重要的是粮种,不是税收。
除了前三名的收成必须留给林精城做为粮种,其余参赛者收的粮食都是自己的,因此不乏人利用这一漏洞牟利。
以参赛之名收获一季免税的粮食,朱厌君对此也从不做阻拦,但时间久了,钻空子的人也慢慢放弃了。
一季免税的粮食很好,但从老家赶过来,比赛结束后再回去不需要盘缠的吗?
一趟跑下来,赚得还没盘缠多,图啥?
这么多年下来,还能坚持的都是家住得近,收益没有超过往来盘缠的人家。
可图南怎么看都不符合这个标准。
“我没那么无聊,我是认认真真来参赛的。”
“没看出来。”
“等比赛开始你就知道我有多认真了。”图南自信道。
五郎想了想,问:“莫非你研究了新的稻作之法亦或肥?”
神农大会关心的是粮食产量,至于怎么做到的高产,比赛没有任何限制。
参赛者的主流做法是培育良种,但有主流的自然有非主流的。
比较常见的是在肥料方面下功夫,海肥、粪肥、绿肥、饼肥等,在这方面最骚的当属雨师帝国,将神农大会当成了自家鸟粪石的广告平台。
雨师帝国的广告操作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所有人恍然还可以这么干,于是有什么新肥或新的耕作之法,都拿来神农大会搞宣传,搏个名利双收。
图南眨了眨眼,笑答:“算是吧,我有信心就算得不了前三,也能得个安慰奖。”
“那你得奖后要做什么?神农大会不论是前三还是安慰奖的奖金都不是小数目,可以花很久。”五郎道。
神农大会的奖金最开始并不多,但随着参赛者来源的增加,十洲七洋所有国家都不得不将自己的眼睛看过来。
别人的农作物产量增加,自己却没有,那就是落后,落后就要挨揍。
为了分到三甲培育出来的粮种,诸国不得不给林精城一大笔钱换赛事结束后的一份粮种,而林精城将这笔钱的一半用于举办赛事,一半用于奖金。
发展到如今安慰奖都有百枚金铢。
图南道:“自然是继续旅行。”
“旅行?去哪里旅行?若是方便,我想与你一起去。”
“没有具体的目的,走到哪就是哪,元洲的断云雪山、九阙山人族祖庙遗址、烟波浩渺的云梦泽、宁州竹海、阳州的参天临海、薄州的上古神树寻木....生洲雨师帝国人与应龙杂处的城邑、炎洲鹊山之巅据说离天最近的鹊山城,富饶的犀渠国、雌雄同体的长人国度、寿万载的古妖帝国、死了还可以复活的无启、祖洲数以十亿计的旅鸽迁徙群....十洲七洋所有的风景我都想看,看不同水土滋养的百样人写出的百样书,看没看过的事物。”图南眼眸晶亮的回答。“最后,当我看遍十洲七洋所有的风景,我要箸一部记载历史、风土人情、植物、天文、水文、地理、矿产....所有知识的百科全书。”
五郎:“....”
“不方便也没关系。”图南安慰道。“你也有你的人生。”
五郎道:“我会陪你看很多风景。”
“那太好了,美人美景,三生有幸。”
“但著书得先掌握对应的知识,那么多领域的知识,你能掌握那么多知识吗?”
“我正在学。”
“以一人之力学习如此多的知识,得学多久啊?”
“我是纯血鲛人,寿千载,我知道能活千岁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活到千岁,但我会努力保养自己,争取活一千岁,学一千岁。”
“那一千岁的时间也不够呢?”五郎分析道。“虽然当今之世的书不多,但造纸术正在蓬勃发展取代竹简木牍莎草纸羊皮等书写载体,待到未来,读书识字更方便,必定创造出十倍百倍于如今的知识,你学的速度赶得上世人写的速度吗?”
图南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卡住。
“还有,要写那么多内容的书,需要消耗多少刀纸?一百刀是起码的吧?但除了终稿,草稿也得多写几十稿,就算你只写十稿,那也是一千刀纸,还有笔和墨....一百金铢肯定不够。”
图南思考了一会,道:“我未来旅行累了,想要中场休息时是准备回学宫做博士的,彼时可以拉我认识的博学之士,学宫的博士们一起著书。知识与笔墨纸砚皆可均摊,说不定还能蹭学宫的笔墨纸砚,我记得学宫每个月供给学宫博士的笔墨纸砚非常可观,我读书时可馋博士和助教们那怎么都用不完的笔墨纸砚。”
还为此特地跟很多博士与助教们打好关系,新的文具发下来后,博士与助教们会将上个月没用完的文具送给她,让她在读书期间没为文具花过一分钱。
五郎:“....但还得收集十洲七洋的典籍并进行校对筛选,那才是花钱的大头。”
图南点头:“我明白,万幸我是长生种,有很多时间去思考解决办法,想办法赚钱。”
五郎玩笑的说。“其实有个办法最快且一定能成功。”
“什么办法?”
“成为后。”五郎道。“后拥有海国一半的至高权力,可调动海国的资源,不论你要多少书皆可收集,不论你需要多少博学之士校对筛选著书都不是什么问题。”
图南莞尔。“后位可没那么容易坐上。”
“但你不一样,你三十六岁时皇西巡,无数人给皇上书希望得到皇的青睐,唯有你的上书令皇惊叹,看到一半便要立刻见到你。派出第一个使者,使者走到一半,皇便觉得太慢,派出第二个使者去催,第二个使者才出门,又派出第三个使者,最后实在等不及,不再派使者,亲自跑去找你,要给予你司农中丞之职。”
要不是大司农还活蹦乱跳的,很难说折丹王当时会不会想给人大司农之职。
想起昔年往事,图南也莞尔,人在家中坐,皇从天降。
双方皆瞠目结舌。
“虽然最后因为你还是幼崽,没法授予你公卿之位,但皇也破例将你的爵位连升三级,并许你随意阅览九大学宫所有藏书的权力,”五郎说着也露出笑意,折丹王搞得那么夸张显然是想表演一出礼贤下士收拢大才的心,也不能说有错,换个人一定会被帝王表达出来的态度感动到五体投地献上忠诚,但折丹王表演的对像是图南。
三十三岁的图南。
换做人族,三十三岁是人到中年,但图南是鲛人,是长生种。
鲛人九十岁成年。
折丹王问了上书人的家世、性别、住址,唯独忘了问上书人的年龄。
成年人的政治表演形式对幼崽的效果不得而知,但那天折丹王沧桑的陪了一天幼崽。
“若你想要后位,皇必定会给你更多资源。”五郎笃定道。
图南点头。“她在我成年时找过我,想介绍我与棠侯认识,但我拒绝了。”
五郎搅拌的速度顿了顿。“为何?”
图南笑答。“我爱人间风景,我爱万卷书,我要著百科全书,权力非我所好。”
“你这么说不怕皇生气?”
“皇不会,她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人,我敢那么对她说,便是笃定她不会做强按牛头不喝水的事。”图南笑着总结道。“我真是一尾幸运的鱼。”
换个唯我独尊,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帝王,她那番话就有点欠抽。
虽然帝王不能随意打杀臣民,但真碰上混不吝的帝王,仍有一定概率被杀。
万幸,折丹王不是那种我即人间正道我即世界中心的混不吝帝王,这给了她婉拒的底气。
五郎露出宛若莲花般的温柔笑容。“嗯,图南很幸运。”
图南立时被五郎的笑容迷得晕晕乎乎的。
“但没有权力,你想做的事很难啊。”
图南不假思索回答:“无妨,世间道路千万条,总有一条能走到我想要的终点。”
“但有近路走为什么不走呢?”
“可我不想被黄金锁链束缚在后座上。”
五郎笑得温柔,美得愈发勾魂夺魄,暴击图南的智商。“谁说要得到权力就必须成为后?三公九卿谁人不缺钱缺资源?还有地方上的封疆大吏,能做的事太多了,你完全可以以发展文化为由收集典籍,吸引人才著书,甚至,你可以在身居高位后劝说皇与后著书,然后自己去做著书的主持者。”
图南闻言惊异道:“好办法,但我怎么感觉哪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我看是你疑心太重,看什么都觉得怪怪的。”五郎低头搅拌材料,侧脸对着图南,以最完美最美丽的角度。
图南:“....应该是。”
这么美的美人怎么可能坑我。
就算他真的想坑我,难道我就没有一点错吗?
在图南的脑子清醒过来重新思考前,五郎换了个话题。“你当初为什么向皇请求随意阅览九大学宫藏书的权力?难道你那个时候就想著书了?”
图南摇头。“没有,我就是喜欢读书。我生于浩瀚洋与南冰洋接壤的海域,南浩瀚洋连接西洲南部两大洲与炎洲,商贸繁华,但繁华的商贸也意味着容易传播疾病。为了安全,幼崽必须等二十岁后,没那么容易夭折了才可以离开孵化的海域。那片海域十二个月有七八个月在飘雪,我最早的记忆便是那无穷无尽的雪花,虽然很美,但太单调了,我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如此单调。直到我开始学识字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同于冰雪的东西,有春花秋实,有四季白雪皑皑的高山,有四季如春的温暖土地,有常绿的阔叶森林....于是我爱上了阅读。还有数算,生活中的事物居然都可以用数算来计算,尤其是圆,它的圆周率竟然怎么算都算不尽,太有意思了,我又爱上了数算。到我给皇上书时,我已将我能找到的书看完了,正好皇来巡视,我想着,皇做为海国之主,必定拥有最多的书,我能不能从她手里弄几卷书,便花一天时间写了一篇文章献给她。”
莫名的,五郎有种想撬开图南脑壳瞅瞅里头什么构造的冲动。
花一天时间写了一篇文章。
同为鱼,为什么你的大脑这么与众不同。
“想要著书是读书时的事,有人问我,我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想了想,觉得确实没用。”
五郎愣住。“啊?”
“我读了那么多书,但那些书的知识只存在于我的脑子里,确实没用,正好那个时候我也在发愁一件事。皇希望未来我进入朝堂,但我不想失去自由,于是我开始思考能不能将我读过的所有书,学过的所有知识加以整理,整理出一部记载所有领域所有知识的书?著书成为大家,这是很合适的理由,又能兼顾我所好,并将我所学所思传播下去,完美。”
五郎:“一举三得,很聪明。”
图南点头。“你呢?五郎可有什么目标?”
五郎想了想,回答:“爱自己,好好活下去。”
图南疑惑的看着五郎。
五郎解释道:“陆君与嗣君虽是夫妻,却同床异梦,陆君最爱同夔侯所出子嗣,嗣君只爱同初恋情人所出子嗣,他俩都希望自己最爱的子嗣继承自己的一切。”
短短一句话,图南愣是听出了无数腥风血雨。“皇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从禺虢王至今,海国统续乱得飞起,现在都没收拾干净,她不会允许权力传递再出什么岔子。为此皇不惜只允许嗣君成婚,非嗣君的王子王女只有在嗣君继位后才能结婚,得到有皇族身份的子嗣,便是为了维护统续。”
海皇的私生子虽然可以封侯,但与海后的私生子不同。
海后的私生子是皇族旁支,虽然没有继承权,并且皇族身份只维持一代,但那也是皇族,有资格出席只有皇族成员才能出席的场合。
海皇的私生子就不一样,不是皇族旁支,莫说海皇之位的继承权,连皇族的身份都没有。
海皇的私生子都这个待遇,遑论王子王女的私生子。
五郎淡定道:“所以他俩没有流露出分毫,即便是他们最信任的心腹都不知。”
“那你怎么知道的?”
五郎犹豫须臾,回答:“直觉。”
图南揉了揉额角。“直觉不一定准。”你的直觉若是准,我没法想像皇死后海国会上演怎样的离谱戏码,一次禺京之乱就够了,不需要来第二次。
五郎伸手帮图南按了按额角。“我也希望自己的直觉不准。”
历史小贴士5
辛夷泽
方圆约四十里,深百丈,位于青州,淮水之阳。
辛夷泽的成因众说纷纭,有说它曾经是平原,在一场地震后形成湖泊,也有传说它的形成同建木有关,建木高数千丈,惊人的体重在大地上压出了一片小小的盆地,建木的根系深入地下在地下钻出巨大空间的同时也钻穿了地下水层,地下水喷涌而出,形成了辛夷泽。更有传说辛夷泽是建木的饮水池,体型庞大的建木每日要消耗近万斤水,而地下水远不能供应,遂有建木根系钻至海洋,将海水淡化后运输至辛夷泽储存。
感觉第三种最有可能,此泽不似自然产物,而那株树都神奇到能改变局部气候土壤,淡化导引海水形成大泽也未必不能。
不论成因如何,位于林精城,连通淮水的辛夷泽都是林精城不可或缺的存在。
大泽中定居着众多鲛人与疍人,鲛人与疍人在辛夷泽饲养鱼虾,供给了林精城居民三成的肉食。
——节选自《图南游记》
PS:图南的履历,我一定程度上参考了历史人物,所以别觉得太离谱,因为历史更离谱。
皇帝收到一封政论文章,惊为天人,然后派使者去找人,使者前脚出门,皇帝觉得度秒如年,又派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反正写文章的人从见到第一个使者到放下饭碗,准备换身衣服去跟人走期间,喜提一打使者。
还有一个君王,臣子病了,他得知后去探望,心急如焚,觉得车子走得太慢,自己下车跑。
以及图南出身寒微却面对权贵一点都不自卑,还敢猜度帝王的狂傲,历史上也有一对很有意思的对比,张九龄和李林甫,前者出身寒门,后者出身贵族,然后这俩行事作风却是反过来的,前者傲得不像话,比贵族还傲,后者草莽得跟屠狗户似的,而造成这种风格的原因就是因为张九龄是个神童,从小众星捧月,所以他没有向人低头的意识,为了自己认可的理念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皇帝对上,然后惨遭罢官,对了,他做官时位列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林甫则不同,他是普通人,虽然是贵族,但贵族平常打交道的对像也是贵族,大家都一样,你傲什么?欠揍吗?
小孩给皇帝上书,然后皇帝惊为天人,历史上也同样存在。
唐玄宗封禅时,沿途无数人给他写文章,希望得到他的青睐,那个时候还没飘的唐玄宗也都一一看了,然后被其中一封文章惊艳,要见到人。
左右:作者才八岁。
唐玄宗:Σ(⊙▽⊙"a
就,真是,同为人,大家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以及,综上,图南面对权贵皇族是没什么谦卑意识的,因为她认识最大的贵族——海皇与海后,而不论海皇与海后都很宠她,宠到能一张桌子一起吃饭——现代社会一些地方都还有女人和孩子不能上桌,或是可以上桌,但必须加一桌,不能和男人一起吃一桌的习惯,而在把贵贱等级写进法律的古代社会,真没几个人有资格和帝后一张桌子吃饭。
帝王居然能容忍煮熟的鸭子跑了?
怎么可能,资/本家的每一口饭都不会让人白吃,何况帝王这种生物,帝王对你的投资与期待,你要不能十倍回报,等着被收拾吧。
煮熟的鸭子能跑,自然是因为鸭子让帝王相信,让自己走这条路,同样对帝王有足够的好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幸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