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钺拿过香囊捏了一下,发现似乎少了什么,打开后道:“少了一把钥匙。”
“啊?是吗?”覃听故作惊讶,哎,A计划失败,只好抬起胳膊,“哦哦,在这儿,呵呵,和你聊天太专注了。”
“嗯,那就先做朋友吧,不过你不答应我,也不能答应别人,要不然我就打断那个人的腿!”尹钺黑着眼珠子道。
覃听无语,算了,反正只要他没怀疑她偷钥匙就好,幸亏自己还有B计划。
得了香囊后,不久后两人就完成了课业。
“这是你带的糕点吗?”尹钺问道。
“嗯,”覃听的那个纸包里还有几块。
“我尝尝,”说着,尹钺直接拿起那个咬了一半的红糖锅盔:“味道还不错。”
“这个是我吃过的的,有完整的啊。”覃听道。
“我知道,我又不嫌弃你。”尹钺嘴角带笑,一笑嘴角就牵起两个小梨涡。
其实,尹钺很少笑,这两个梨涡便也很少出现。
“怎么了,觉得本少爷太帅,反悔了,想投入本少爷的怀抱?”尹钺坏笑着看她。
“想多了。”覃听翻个白眼,收拾了课业回房间。
当天深夜,覃听来到尹钺书房门外。
“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困,要不然早点睡,明天再看账本。”阿才的声音,把烛火挑亮了一些。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回去吧,我先把这几天的账本看完,这些都着急用。”
“少爷,我看你最近这段时间变勤快了好多,是不是受覃听小姐的影响啊?”
“是吗,呵呵。好像是吧。”尹钺笑了两声。
“肯定是,而且近段时间你也经常说一些覃听小姐的口头禅。”
“是吗?”
“嗯嗯,覃听小姐说话的时候有时候带语气词,您最近也经常带。”
对于阿才提到的,其实他也发现了,但这是他不自觉的模仿下的结果,他就是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很可爱,然后不知不觉就变得越来越像她。
“放心吧,你这是遇到真爱的表现啊!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在某些方面不由自主模仿她,变得和她越来越像!”
“好了,快去吧,我再把这几本账本看完。”
趴在窗户外面的覃听连忙躲到一旁:尹钺真心喜欢自己?
可是她可是亲眼目睹他差点杀人,但是近些日子看起来,好像他也没那么糟糕……
覃听陷入了两难……
而且,等她完成了任务,还是要回去现代的,怎么能和古代的人纠缠感情呢。
长出一口气,覃听说服自己稳住浮动的心,回到了既定轨道。
月色西移,空气也渐渐微凉起来。可是隔着纸窗的尹钺,时而捏捏眉头,时而打个哈欠,虽然很困,却仍旧坚持着看账本。
覃听困厄地咬紧了唇,她在香囊里放了足够的迷药,本来想等尹钺困了,潜进去轻而易举拿到香囊袋里的钥匙,然后功成身退。
可是,这个尹钺,这么困了,还开始学她那么努力,好好当你吃喝玩乐的纨绔不好吗?!
再等到后半夜,尹府会更加戒严,到时候更加难到手。
无奈,只能随机应变,启动C计划了。
覃听回去拿了一大壶酒,再拿了一碟兰花豆,轻轻敲门。
“谁啊?”尹钺打开门,看到是她,眼里闪亮了一下。
他身着白色家常衣袍,绣有银色华丽暗纹,卸了抹额,有一种公子如玉的感觉,覃听笑着道:“今晚的夜色也很不错,上次没有和你一起赏月作诗,觉得有些遗憾,不知道这次你赏脸不?”
言笑晏晏,眼如星河,盛着一弯明亮的月牙。
“你后悔拒绝我了?哦,拒绝我请你赏月。”尹钺修改言辞,心底里有淡淡的开心,如花盛开,难道她开始对我改观,是不是距离接受我的表白已经不远了?
“嗯……就是今晚月色很不错,我特意配了美酒与兰花豆,觉得你也是个很好的玩伴,你到底愿不愿意啊?”覃听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愿意。去哪儿?”
“就在这个台阶上,好不好?”这样等他醉了,就能顺便扶他进去,然后正大光明拿钥匙,步骤还更方便呢。要知道她拿的可是陈坛老酒,只消10来杯,肯定放倒他。
“嗯,你这提议不错,在台阶上赏月也颇有一番野趣,不如我叫阿才他们再备上一些宵夜,更尽兴。”说着尹钺便要站起来。
“诶,”覃听扯住他的袍子下摆,“别惊动别人了,太多豪华菜肴就失了野趣了。”
“嗯,你说的对!”尹钺重又坐下来。
“来,这美酒可是10年陈酿,可美味了。你尝尝。”覃听给他斟酒。
“没想到你还喜欢喝酒?”
“我不会喝,但是良辰美酒,今天突然很想喝。”覃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求尹钺少说几句,赶紧几杯下肚,她好偷钥匙啊。
……
“哈哈哈哈,谁和你做朋友啊,朋友,我多的是!我告诉你,之前我和姨哥混迹赌场,见多了人多百态,三教九流,我都能和他们混在一起,他们还让我当他们老大呢!哈哈。”
“呵呵,您不愧是纨绔之王啊!”这一点覃听相信,因为虽然在学堂里尹钺也不怎么话多鬼混,也不是迫于他的权势,但是很多人就是很服他,只要是他领头带起去做某件事,那肯定大家服从跟随。
似乎是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似的。
“来来来,再来一杯。”
“不能了,再来就醉了,你好不容易和我,在一块儿,我喝醉了去睡了,不就,不就浪费了吗?”尹钺已经有些大舌头了,得再接再厉啊。
中途阿才进来,问有什么要做的,覃听把他打发了,说要和尹钺彻底喝酒赏月。尹钺也打发阿才快走。
“再喝一杯,庆祝我俩的友谊,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了,不和你做朋友。”
“那就我俩的感情。”覃听只求他喝下酒。
“哈哈,喝下你嫁给本少爷,我就喝。”
“你先喝了,我就嫁给你。”
“覃听,说好了,我喝了,你嫁给我。”
“那就得喝三杯……”
终于把尹钺灌醉了,覃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送回卧室,就开始快速翻找那个香囊。
“你身上好香,什么香味,那么香……”
“杨廷和那个小白脸还叫你听,听是他叫的吗?应该我叫你,听,听,听听,听听……”
快醉死过去的尹钺还在不停说着醉话。
覃听虚趴在尹钺身上,终于在尹钺后面的身下找到了香囊,原来刚刚被他压在身下了。兴奋地从里面取出钥匙。
这时候,突然天昏地转,覃听直接被尹钺翻转着压在身下。
尹钺眯了醉地通红的眼眸,瞪着她。
覃听也大气不敢出一下,她手里还拿着刚翻到的钥匙……
“呵呵,又梦到你了,春梦,嘿嘿。”
说着,尹钺直接嘴唇压下去。
电光火石、万物在这一瞬间忽然幻化成了虚影,只有他闭着眼的睫毛,又黑又长,无比具象!
像什么湿润的青苔,潮湿的感觉。
春雨落下,润物无声……
覃听清醒后,急忙偏头。
尹钺还要更加过分地上下其手,只是这个1米9的大家伙,就是喝醉了,身高体重也完全碾压她……太难摆脱!
而且这家伙还真当做春梦了,越来越过分,覃听应接不暇,他嘴里还一直动情地叫着:“听听,听听……”
覃听最后用了最大力气甩开,砰地一声!尹钺的头撞上了墙,再顾不得其他,覃听擦擦嘴巴,拿起钥匙快速离开。
覃听连夜跑到藏经阁,正好夜间无人值守,覃听顺利进入,翻找到覃爷爷那个时候的日记本,然后快速带着离开。
回了偏房,覃听点了一盏小灯,仔细阅读着那段时间的记录,彻夜读完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
然后在天快亮的时候,来到尹府门前,假装在扫洒丫头后面放上钥匙,扫洒丫头捡到后马上去通报,覃听这才回房间。
回忆着昨晚目睹的日记本,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那段时间,尹老爷也深深为好友覃爷爷忧虑,朝中奸人横行,圣上又耳根子软,软弱拿不定主意,如果尹老爷出手劝谏,只会让奸人连着一起构陷,所以他在日记中写道,曾请求帝师章衡代为说情,之前章衡有欠过他人情。
从种种痕迹上来看,尹老爷确实不是嫌疑人,现在就需要去找机会问问帝师章衡,是否尹老爷曾经拜托他说情,如果属实,那就彻底为尹老爷洗刷了嫌疑。覃听就得重新找线索找出真正构陷覃老爷的人。
也许,在调查的过程中,也会有其他线索出现,覃听也只能调查一步算一步了。
而过了两天,关于安岚父亲的处境,从各方传言来看却愈来堪忧。
直到那天下午,安岚着急地来敲开她的门,哭得涕泗横流:“覃听,我爹要被砍头了,刚刚刑部衙门派人来,正在我家抄家,家里男人们要被发配边疆,女人们要冲入教坊司,我好不容易才把金银给了一个士兵,才放我出来。听听,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