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恒不愧运筹帷幄的战神,不过几句话就让王凝放下了戒心,将自己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你这么说,这儿的老板确实厉害,这才几天就将凶手锁定了。”焦恒顺着王凝的话夸奖道。
“可不是嘛,他的办事效率很高,我这十万块花的物超所值。”王凝好奇地问:“那你是怎么死的?”
焦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中毒。”
王凝指了指他青紫的脖子,“那这是怎么回事?”
“被人掐的,中途毒发,就这么死了。”
王凝恍然地点点头,对此没有丝毫怀疑,“那你知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焦恒摇摇头,说:“不知道具体是谁,但能锁定大概范围。”
“那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王凝之所以和焦恒说这么多,是因为刚刚查到的事,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不欢迎她,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以诉说,而就在她沉浸于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时,焦恒突然出现了。
“是,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怕是要和老板商量商量,能否事后付款。”
王凝苦笑着说:“可惜我的存款就十万,不然就能帮你了。”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相信来世定能荣华富贵,平安喜乐。”
王凝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伸手去拢头发,却摸了个空,有些尴尬地说:“这儿的老板也这么说。但愿老天爷能看在我这辈子没干什么坏事,又吃了那么多苦的份上,让我下辈子能过得舒坦点。”
焦恒安慰道:“既然这儿的老板那么厉害,那他说的话一定准,小姐不必担心。”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多了。”焦恒笑得很温暖,就像阳光照进王凝的心里,勾起嘴角,感激道:“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焦恒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总之今天谢谢你。”
白朝这边终于处理完了,便起身走过去,见他手边是价目表,索性直接问:“先生想办理什么业务?”
焦恒抬头看过去,“我想调查害死我的幕后真凶,只是我身上没钱,暂时不能付佣金,等事后再付,行吗?”
“咱们当铺的规矩,先交钱后做事。”白朝转身指着柜台前放的牌子说道。
焦恒看过去,不禁微微一怔,目光落在最后一条上,‘姓焦的不得入内’,佯装好奇地问:“这最后一条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老板定的规矩,具体为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与姓焦的有仇。”
有关他与焦恒的恩怨,白溪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所以白朝和白露并不知情。不过听他这么问,又联系白溪对他的态度,白朝不禁有些怀疑,问:“先生不会正好姓焦吧。”
图灵当铺的两个伙计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是妖修,一个是鬼修,他与白溪交手不止一次,他们有所感应是一定的事。再结合,他刚才问的那句,肯定会有此怀疑。
焦恒无奈地说:“我也不知竟这么不凑巧。”
“这么巧?”王凝惊讶地看着焦恒。
“所以你们当铺的三条规矩,我占了两条,不能再与你们交易了,对吗?”
白朝以为焦恒会隐瞒,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不过想到白溪,他也就释然了,脸上依旧挂着笑,“对,还请先生移步。”
焦恒不死心地问:“不能通融一下吗?”
白朝摇摇头,“没有例外。”
“那我付十倍的佣金呢?”
“我们老板不缺钱。”白朝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吧,若是惊动了我们老板,怕就不能善了。”
白朝说话时,略有深意地看了看他受伤的脖子,这伤明显是新伤,焦恒骗得了王凝,却骗不了他。
王凝急忙跟着劝道:“他们老板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还是快走吧。等明天我见到他,再帮你问问。”
“好,我不让你难做。”焦恒站起身,看向王凝,“那就麻烦你帮我求求情。”
“不麻烦。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
“没关系,你尽力就好。”焦恒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白朝看着焦恒走出当铺,微微松了口气,他的修为不如焦恒,若焦恒执意留在这里,他也没什么办法,好在焦恒没有死缠烂打。
王凝转头看向白朝,问:“他也蛮可怜的,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没有例外。王小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可我已经答应他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试一试。”
“我们刚才的对话,王小姐也听到了,老板制定这条规矩,极有可能……”白朝停顿片刻,接着说:“不,应该说我们老板与姓焦的有仇,王小姐去帮他说情,不就是在火上浇油吗?以老板的脾气,说不准连你的事都不帮了。”
王凝有些慌,“我付钱了啊,而且签了契约,你们老板应该不会违约吧。”
“我们老板真不缺那点违约金。”
白溪活了这么多年,又是个好钱的主儿,他有多少财产,自己都不清楚,自然不会缺这点违约金。
王凝脸上闪过犹豫,转头看向窗外,在路灯下看到了焦恒,他站在那儿,目光注视着当铺的大门。虽然他的脸被阴影遮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感受他内心的渴望,于是下定了决心,说:“他帮了我,我也帮他,我不能言而无信。”
白朝看着王凝无奈地笑了笑,“行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劝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白溪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不悦地皱起眉,瞥了一眼来电号码,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随即接通了电话。
“胡队这么早找我,是不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白溪开门见山。
胡清河不答反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看来我猜对了,王欣不是陈旭的女儿。”
“你利用我做事,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什么?”
胡清河很清楚白溪这么做是在利用他,不过这条线索与案件来说,是重大突破,即便知道被利用,他也必须去做。
“胡队应该清楚我的做事准则,那就是无利不起早,想找我帮忙可以,先交钱后办事。”
胡清河闻言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白溪看了看手机屏幕,不禁微微一笑,随即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过后,他就开始准备早饭,瞧了瞧冰箱里的食材,打算做胡辣汤,再烙几张鸡蛋饼。饭团在进阶,不用做太多,两碗汤、三张饼刚刚好。
吃过早饭,白溪打开了电脑,想瞧瞧王建华昨晚的动向,发现他是和陈旭一起回的家,时间是凌晨零点二十三分。两人回家后,陈旭进了卧室,王建华则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待了约莫十分钟,然后就在沙发上躺下,一直到早上。
王建华照常七点要出门,却被陈旭拦了下来,“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你就不能多在家待会儿?”
王建华动作一顿,转身看向陈旭,“就因为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我才要努力稳住公司,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我不赚钱,谁赚钱?”
陈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们公司就那么忙,每天七点出门,不到凌晨不回来?”
“对,很忙!”王建华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放缓语气,“公司最近在忙一个大项目,如果拿不下来,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还要损失一大笔钱,我希望你能稍微体谅一下。”
“钱钱钱,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陈旭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凝凝被人害死了,死得那么惨,凶手到现在也没找到,欣欣还被抓了,现在我们是家破人亡,你还只想着赚钱!”
“家破人亡怪谁?”王建华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当年是你弄丢了凝凝,让她受了十几年的苦。也是你全职在家照顾欣欣,结果欣欣被你照顾成什么样了?一个女孩被刑事拘留,甚至可能坐牢,还有什么将来。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怎么有脸来质问我?”
“欣欣只是我的女儿吗?凭什么她出了事都怪在我头上?王建华,你别忘了,公司有我一半的股份,当年如果不是我爸出钱投资,你拿什么开公司?这些年我花的都是我该得的分红,不要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你不配!”
王建华的脸色越发难看,不再跟她废话,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陈旭的心揪了一下,随即起身回了卧室。
白溪又调取王建华公司的监控视频,发现办公室里居然空无一人。他抬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果断合上电脑,背上包就走了出去。
今天的太阳很好,像王凝这样刚刚变成鬼,不能被太阳直射,白露就把她安置在一间几平米的小黑屋。
白溪并未在一楼看到王凝,随口问道:“王凝呢?”
“在杂物间呢,老大要叫她吗?”
“不用。”白溪走出当铺,长腿一迈就坐上了摩托车,随即朝环阳小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焦恒见状急忙跟上,心里思量着是否也买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