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父女组 第12章 嗯，还是被找家长了

梦境里，松下私塾的红叶也落光了，枝丫光秃秃的立着，萧瑟极了。

今天松阳没有喝茶，只是安静坐在廊下看着天空发呆，阿梨的出现让他的视线重新凝聚。

女孩的色调一直都很淡，很素，只有头上的一对蝴蝶发夹给她添了点色彩，让她不再像个单调的纸人。

好像这个发夹以前就有了，之前好像一直都没有注意……

“今天学什么？”

阿梨哒哒的坐到松阳旁边，学着他的样子也望向天空，还是一成不变的星空，阿梨觉得只看星空有些单调，于是把梦境的天空改成碧晴蓝天。

“今天不上课。”

吉田松阳低头看她，只看到栗色的发旋和蝴蝶发饰，勉强能看见阿梨细长的睫毛。

她好像长大一点点了，头发也也长了些许。

阿梨反问：“真的吗？”

吉田松阳点头：“嗯，放假了，休息几天。”

阿梨笑起来，没有说什么，却在心里庆幸的舒了口气。

呼，终于不用面对算数题了。

忽然，她跳到地上，轻声问道：“我好像还没探索过我的梦境，你探索过吗？”

松阳顿了顿，点点头道：“确实探索过，但我不建议你去探索，也许会迷失在梦境里。”

阿梨又安静的坐了回去，她也不想去接触危险的事情，毕竟爸爸说过，要保护好自己，她也不想爸爸失去她，那大概……会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就像她失去爸爸一样。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逐渐沉默。

阿梨觉得今天的松阳怪怪的，扭头看向他，问道：“今天的团子好吃吗。”

松阳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阿梨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看了一晚上的天空，再没说话。

在阿梨醒后，松阳站起身，走出松下私塾，周围的梦境变化几分，倒有些光怪陆离之感。

而松阳一路漫步，行至梦境的尽头，那里只有白色雾气起伏，在松阳到来后自行分到两边，空出一个只一人能过的狭窄小径。

而小径的末尾，静静的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白色双开大门。

……

第二天，阿梨一推开门就看见银装素裹的世界，一时间新奇极了，连扑面而来的冷气都忽视了些许。

莫名有种冲动，阿梨对着一个雪堆，就像银狐捕猎一样，一头扎了进去。

“哈哈，怎么像钻雪的小狐狸，不要被冷雪钻进衣服里了，会着凉的。”

土方无奈失笑，大步跨过积雪，双手牢牢卡住女儿的腋下，把阿梨从雪里捞出来，放在地上，将她身上的雪拍干净。

阿梨摇了摇脑袋，把头发上的雪甩下去，脑袋摇晃可爱极了，让土方想捧着阿梨的脸揉两下。

砰——

忽然，近藤勋猛地拉开自己的门，光裸着跳进雪堆，一边跳一边大声笑道。

“哈哈哈，小飞过来喽～”

阿梨身体一下子僵住，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干净了，要瞎了，低头看到了下脚下的雪，默默移开了脚步……

——雪也不干净了。

“近藤大哥，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裸奔啊喂。”

土方猛地捂住女儿的脸，只恨自己刚刚手慢没及时捂住阿梨的眼睛。

近藤隔壁房间的齐藤终也拉开门看了一眼，见到正□□躺在雪里兴奋闹腾的近藤勋，“啪”的合上了门。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嘛，我只是想和雪花来个亲密接触而已，不好意思啊，大家。”近藤勋站起来，双手叉腰笑道。

土方忍不住皱眉吐槽道：“那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啊，这副样子根本没有愧疚感吧。”

等近藤勋听话进入房间穿衣时，土方十四郎才放下捂在女儿眼睛上的手。

阿梨呆愣着，被土方拉出院子，远离那个污秽之地。

父女俩收拾好就去上学了，路上积雪已被扫置道路两边堆成一个个带着些许污泥的雪堆。

因为今天只是发个成绩和寒假作业，用不了太多时间，所以土方全程跟着，但他刚一进班级，就被秃头老师叫走了。

土方跟着秃头老师进入办公室，面色不变，但内心依然有点忐忑。

终于，秃头老师发话了：“土方先生，你的女儿……”

土方离开前的地方。

阿梨呆在原地，看着爸爸的背影越来越远，心情突然悲壮，但她也没办法，拖沓着步子顶着满头乌云走进班级，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周围的学生看见她头上宛如实质的乌云，都忍不住退避几分，一时间，喧闹的教室竟有些安静。

班级里有不少孩子的家长也一起来了，正和孩子们坐在一起，阿梨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将书包抱在怀里。

由班长先发的寒假作业，待发的差不多后，秃头老师才进来，土方十四郎紧跟其后，进来时灰蓝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阿梨抱书包的力道忍不住加重，揪着布料的手指关节微微发青。

土方十四郎走到她的桌前，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

“做的不错，进步很大。”

阿梨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也笑了起来。

一时间，班级仿佛被无形的明亮的光覆盖，而光的源头，就是这父女俩，刺的众人忍不住举臂遮挡——

谁来把这散发父慈女孝光芒的两人拖出去啊！

成绩下来后老师，宣布结束，土方接过阿梨收拾好的书包，斜斜搭在肩膀上，另一只手牵着阿梨，离开了私塾。

路上，阿梨抬头问道：“下午做什么？”

其实现在连中午都还没到，土方十四郎想了想回答道。

“快过年了，我们去买点吃的玩的，顺便问一问三叶他们去不去。”

“好。”阿梨轻脆回应。

没一会，天上又飘起了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静谧之中。

远山，落雪，被覆盖上一层白色的老旧和式房屋和门前的一立松，都让人不自觉的驻足观赏。

阿梨边走边看，目光舍不得移开，一片雪花掉进了眼里，被体温消融成雪水，迟来的异物感让她眨了眨眼睛。

阿梨抬头看向黑色头发扎成高马尾，目光一直看向前方毫不在意周围的土方，也收回了目光。

父女俩就这样手拉手，传递彼此的温度，不断向远方前行。

……

下午，土方和阿梨接到冲田姐弟后，四人就去集市买年货，在三叶出色的砍价能力加持下，都收获了不错的战利品。

“虽然印花好看，但质地不算上等，所以这个价格贵了，5000円吧。”三叶淡定的把价格直接对半砍了。

“哎呦我的祖宗，5000円比我的进价还低，9000円，不能再低了。”老板头疼的接着三叶的招，只觉得遇上了厉害的。

“6000円……”

阿梨看着正在和小贩激情砍价的三叶，又看了看提着大包小包的土方十四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才是爸爸叫上三叶姐姐的目的。

这是最后一家了，原本已经买的差不多了，但三叶看上了一件青色为底，印着粉色樱花的儿童款和服，但价格不便宜，于是讲价环节比之前都激烈些许，但三叶的声音依旧是独特的不疾不徐。

阿梨看了看蹲在外面玩雪的总悟，觉得三叶应该是想买给他的，总悟穿小女孩的衣服……

想了想那个画面，阿梨真心赞美，确实不错。

老板最后还是妥协了，以一个接近成本的价格卖给了三叶，待老板包装好后，三叶提着包裹，满脸喜悦。

四人回途的路上，阿梨也背着或提着几个包裹，但这都不及土方身上背着的数量和重量。

阿梨看了看同样背着大包小包的总悟，越发觉得三叶买的和服是给他的，忍不住思维发散。

先是总悟女装，然后是松阳女装，然后是爸爸女装，一定都很漂亮，美人穿漂亮衣服，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阿梨把自己认识的男性都想了一遍女装，直到想到近藤——顿时把自己雷的一激灵。

那个疑似书上说的大猩猩的男人就算了……

土方看见女儿一颤，以为是她冷的，放下手里提着的包裹，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主动把阿梨整个头都裹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阿梨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有些艰难得转头看他，眨眨眼睛，土方提起地上的包裹，迈步往前走去，跟上前面的冲田兄妹，阿梨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他们先把三叶送了回去，在冲田家门口，三叶把包裹都放下，拿起之前买的和服，递给阿梨，温柔笑道。

“这是我们送你的新年礼物，也是第一次送你的礼物，新年快乐呀，小阿梨。”

阿梨一下子睁大眼睛，一时有些喜悦又有些失望，喜悦是因为是送给自己的，失望是因为没能看见总悟穿，但喜悦还是大于失望的，于是她很快就抛掉了这些想法。

看了看微笑的三叶，又看了看乖乖站在她旁边的总悟，总悟看到她的目光，觉得有些奇怪，一时没想出为什么，只是跟着姐姐的动作，也点点头。

阿梨又抬头看向爸爸，土方正低头目光柔和的看她，鼓励似的点头示意她可以接受。

阿梨这才迈步向前，小心接过三叶手里的包裹，珍重的抱在怀里。

“谢谢，你们也新年快乐！”

女孩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紧张，但三叶听出了喜悦与发自内心的祝愿。

又笑着说了一些话，土方十四郎带着阿梨告别他们，回到道场。

晚上，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阿梨把包裹打开，小心的把衣服叠好收进衣柜。

关上柜门，阿梨爬上榻榻米躺进被窝，心里满足极了，收到了礼物，她也想送他们礼物，于是阿梨将小脑瓜转向旁边，向也躺在另一床被窝里土方。

“我能送给他们什么呢？”

土方回答：“你可以用你的零花钱去买他们喜欢的。”

他明白阿梨想回馈给她这份好意的人。

阿梨转回头，目光直视天花板，想着三叶和总悟的喜好，和自己不怎么花而攒了不少的零花钱，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境里。

吉田松阳难得不顾形象的躺在廊下，合着眼眸，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面容上，立刻就融化了，只留下薄薄的凉意，不用睁眼，他就知道阿梨来了。

没一会，胳膊处传来轻轻拍打的触感——

这个世界好像有点实感了。

吉田松阳这样想着，慢慢睁开银灰色的眼睛，对上蹲在他身边，透出疑惑目光的阿梨。

阿梨指了指天空，示意他起来看雪。

吉田松阳没有动静，只是转动目光，望着雪花一片片落下。

吉田松阳叹道：“很漂亮，和梨花一样是白色的。”

“梨？”被提到和自己名字有关的事物，阿梨忍不住疑惑。

吉田松阳点头：“是的，春天开花，一片一片，白色的，花落时就像下雪，很好看，夏末秋初时就会结果。”

松阳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科普教育的口吻。

阿梨也坐到廊下，听着他的话语，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