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父说,我命里就是个孤煞星,未满月便被亲娘裹着一块碎布袄子遗弃在了青城山脚下,要不是师父那日酒瘾犯了,提着酒葫芦往山下青荇丛生的石板路走过,还真不知晓,我下一刻会不会就给狼给叼走撕碎了下肚。
师父大抵是不准备收留我的,可我的啼哭声却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荡不止,他老人家听得烦了,就单剑一挑,将我的襁褓挑在肩头,甩着他那个宝贝酒葫芦下山买酒去了。
师父就是个酒肉道士,青城山脚下的小酒馆早就视他为熟客了。那日,见他寒光凛冽的剑上竟然挑着个不哭不闹的娃娃,心头一惊,随即又笑起来:“道长,您今儿个怎么还带了个娃子来喝酒?莫不是路上捡来的?”
“甭管那些,先温上一壶酒,再给我这葫芦满上。”他摆摆手,随手将剑挑起,剑光闪得店家眼都晃了,再一看,那娃娃竟乖巧地蜷缩在酒桌上,一双黑亮的眼珠子澄澈干净地看着外面。
“乖乖隆地咚!真是不知者不畏,他竟然不怕道长的剑。”
师父当时想着将我送给酒馆老板,他见多识广,酒馆路过的人多,谁若是看上了眼,就把我带走。
可能我小时候认亲的很,跟小鸡崽似的,认准了师父那把剑就不愿意脱手了,任谁想靠近我,我就扯着嗓子嚎叫,弄得酒馆老板没辙了,只好在师父下一次前来买酒时巴巴送了回去。
师父虽是个嫌麻烦的人,可也还算有点良心,最终还是决定收我为徒,为坐下关门弟子。
师父的茅屋道观坐落在青城山葱笼茂盛的参天大树掩映间,茅屋后有一片翠绿盎然的竹林。师父酒瘾来了,就喜一手执酒,一手舞剑,那把竹叶青纹的长剑尾,有一撮淡青色的流苏穗,每每他酒酣耳热的时候,那套剑法更是耍得出神入化,惊若翩鸿,婉若游龙,大抵就是这么个谪仙般的人了。
他看我看得两眼冒光,笑着挑眉问我:“想学啊?”
我激动地点头如捣蒜。
“想学得有把剑。”他话音刚落,执剑飞身刷刷两下将身旁一棵翠竹削断,选了一截尾巴料,几番雕琢后,丢给我。我瞪大了眼珠子,笨拙地上前接住,确是似模似样的一把剑。
当即心里就乐开了花,咧着小嘴笑着道:“谢谢师父!”
哪知这一回头,才发现师父正自个儿精雕细琢着一截通体透亮,成色极佳的竹笛,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回我:“嗯……心儿刚刚看到为师怎么使的招式了?自个儿去旁边练去吧。”
我一听他这么随意打发我,还那样喊我的名讳,涨红了脸抗议:“师父,你不要那么喊我!”
补一下这篇没写完的短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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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