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夜没睡的陈林生顶着黑眼圈,以为会等来审判他的岳父岳母,未曾想,等来的是警察上门。
由于昨晚中年大叔坠楼一事,在今早引起了轰动,随后警方根据监控调查,也找到了该死者坠落的具体楼层,于是找到这里来了。
陈林生作为户主,当然第一时间被列为嫌疑人。
即将被带走前,陈林生还在装作无辜的样子,和警察说道:“我真的不清楚我的朋友会在我家坠楼,因为我们昨晚是提前约好在家里喝酒的,而我也因为家里酒不够了,出去外面买酒,等我回来时,早已不见我的朋友,我还以为他等不及,自己先回家去了呢。”
面对他的自我澄清,警察只是回他道:“你现在不用跟我们解释这么多,等到了警察局,再逐一跟我们道来,到时我们会将你的这些话当做供词的。”
陈林生听完松了口气,配合的表示道:“那好,我一定据实说话,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嗯,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吧。”警察说道。
陈林生临走时不忘用眼神暗示旁边的何咏颐,让她去找关系保自己出来。
何咏颐立马就懂了,也用眼神让他放心,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救他。
陈林生这才满意的跟警察离开。
——六野集团的顶楼上。
四禾一路小跑,终于找到了在顶楼上发呆的陈园园。
她无奈说道:“唉,我到处找你,你居然跑到顶楼上,还站在那么危险的位置,该不会是想不开,打算轻生吧?”
陈园园此刻正站在危险的边沿位置,只要脚往前轻轻迈一步,她的身体便会像花瓣一样坠落。
四禾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你要真想不开,决意轻生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难免会替你死去的母亲感到难过。”
一句“死去的母亲”瞬间让陈园园死灰复燃。
她回过头,轻启那张泛白的嘴唇,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四禾望着她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你母亲的死并不是一场意外,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打算轻生的话,岂不是和你母亲一样无辜惨死了。”
这话的力道很重,一下子就让陈园园彻底清醒了。
她转身从高处上跳下来,走到四禾面前询问道:“你是想让我去为妈妈报仇吗?但以我现在的能力,如何去对付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
四禾连忙澄清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让你去报仇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在仇人没有得到报应之前,你得好好活着,直到亲眼目睹恶人得到报应为止。”
陈园园这次终于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无比认同道:“你说的对,那个男人还没有得到报应,我怎能白白牺牲,我要看着他付出代价,让他尝到恶果,只有这样我才能算是替妈妈报仇了。”
四禾欣慰的点点头。
陈园园望着眼前的四禾,突然的对她感到很抱歉。
“姐姐,之前那样没礼貌的对待你,真是对不起,因为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原来是个好人,特意赶来救我……”
四禾轻笑道:“都过去的事了,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你不必在意哈。”
陈园园好奇的问道:“可是姐姐,我实在想不通,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
“因为我和你妈妈是朋友啊。!”四禾告诉她。
这回陈园园不再像上回那样质疑,而是选择了相信。
她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妈妈的朋友,否则也不会冒着危险来救她。
另一边。
陈林生还是被保释出来了。
因为何咏颐提供了当时的监控记录,显示在中年大叔坠落的那个时间段里,他的确出门过,并且许久才回门。
警方这边尽管仍坚持陈林生的嫌疑最大,奈何手中证据不足,只能遗憾的选择释放了他。
不过,陈林生倒是在离开前给警方提供了一个线索。
他装作一脸悲伤的样子,告诉警方,其实当晚他的女儿陈园园也在家,兴许她知道中年大叔坠楼的真相。
果然这条线索震惊了当场的办案人员,质问陈林生为何不早点提供这条线索。
陈林生当然得做做样子,他一脸忧愁的表示因为园园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他担心女儿会与此案惹上关系,故而选择了隐瞒不报,现在也是突然的良心发现,决定大义灭亲,告诉警方这条线索。
于是办案人员又问他的女儿现今在何处?
陈林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去向,只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女儿已经不在房间里头了。
办案人员听完有所怀疑,再问:“为何你对自己女儿的下落一无所知?她在夜里突然离开家门,难道你都不打电话询问她在何处吗?”
陈林生委屈道:“实际上当晚我和女儿闹了些矛盾,这孩子又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大的很,一生气就很难联系上她,加上她也不是小孩子了,经常半夜出门找朋友玩耍,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心想她可能又去朋友家过夜了。”
办案人员点点头,将他所述的话全部记下来,并表示让他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他们办案人员随时会再上门找他协助调查。
陈林生自是表示会全力配合调查,然后谦逊的离开了警察局。
何咏颐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待陈林生出来后,立即把车子开过去接他离开。
回家的路上,陈林生坐在车上嘱咐何咏颐——
“回去后,立马收拾行李,我们得即刻离开风港。”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何咏颐面容担忧的问道。
陈林生一副心情不快的说道:“我是真没料到,那个债主会从家里坠楼,昨天晚上在园园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他会成功的,而我也能顺利拿女儿抵债!”
何咏颐感慨道:“我早就跟你说不能再做缺德的事了,结果呢,你不但不听,还拿自己的女儿去抵债,也难怪惹出人命来,依我看,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陈林生立刻火冒三丈的指责她道:“你别一天到晚给我尽扯那些迷信的东西,这纯粹是个意外,虽然我不清楚昨晚在园园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与园园有关系,只是我现在没法联系到她。”
何咏颐一边在脑中回想一边若有所思道:“昨天晚上,进来一个陌生女人,不顾我的阻拦,硬是要把园园带走,她还对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什么她要带走园园,我是阻止不了的。”
“然后你就真没阻止,让她们顺利离开家门?”陈林生顺势问道。
何咏颐一脸的心虚。
陈林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回头继续揣摩:“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我岳父岳母那边的人,否则他们今天就该上门来找我算账了,可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见到岳父岳母的身影。”
“兴许是你女儿从外面搬来的救兵朋友。”何咏颐也跟着分析道。
陈林生眸眼一深,做了个决定。
“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对我的处境十分不利,如果我们今天能走得掉的话,最好今天就走,到时我再拿一本外籍护照通关,前提是不能被风港这边的警方察觉到我们打算逃离的意图,否则麻烦就大了。”
何咏颐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先到港岛,只要顺利通关抵达港岛,内地的法律就约束不到我们了。”
陈林生这时一脸疲倦的躺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感慨道:“我要是早知道这一趟回来风港凶险这么大,就不回来了。”
何咏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开车,前往陈家的住宅。
入夜。
四禾来到河边与陈钰媛相见。
她已经知道陈园园平安得救的事,非常感谢四禾的出手相助。
四禾有一件事感到非常的困惑,便向陈钰媛询问真相。
“那个打算强占你女儿的中年大叔,意外坠楼死了,起初我以为是夜狸干的,结果它告诉我不是它所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钰媛不解的看向四禾,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四禾讲道:“夜狸跟我说,它咬了中年大叔一口后,气得中年大叔要将它丢下楼摔死,可当它被中年大叔拿到阳台外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阴寒的力量朝它俩袭过来,接着中年大叔就被扔下楼了,它也因此而获救。”
陈钰媛听得嘴角轻扬,微笑道:“哼,这种猥琐恶心的老男人就该被摔死!”
四禾将她得意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已然是十分通透。
“这么说来,夜狸说的那股阴寒的力量,是你做的?”
陈钰媛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并且还说得慷慨激昂。
“没错,是我干的,谁让他凌辱我的女儿,他就该死,要不是我当时进不了屋,第一时间就在屋里面把他大卸八块了!”
“你可真是报复心强,尽管那个中年大叔做的事情人神共愤,你也不该将他致死啊,人间有人间的法律……”
“他凌辱了我的女儿,我为何不能致他于死地,这叫一报还一报!”
陈钰媛将四禾的话反驳了回去,弄得四禾哑口无言。
她接着伤感道:“如果不是那只狸猫及时出现,阻止了猥琐老男人的进一步行为,恐怕我的女儿就要给他糟蹋了,我怎能不憎恨他!”
四禾听得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