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星光的人 第3章 星语

春雨敲打玻璃窗的夜晚，林深在病房发现一本《银河系手语指南》。扉页上是沈星眠狗爬般的字迹："林老师，今晚八点有超新星直播！"

他无奈地按响呼叫铃。五分钟后，沈星眠推着天文望远镜冲进来，护士服下套着印有"NASA"的卫衣："猎户座大星云正在爆炸，这位患者需要紧急星际诊疗！"

"沈护士，"林深晃了晃手上的输液管，"我的生理盐水还没滴完。"

"这就是诊疗工具！"她把输液架改装成望远镜支架，"知道吗？超新星爆发时会释放中微子，此刻正有100万亿颗穿过你的身体。"

林深望着她兴奋的侧脸："那其中有没有带着愿望的？"

"当然！"她突然转身，鼻尖差点撞上他的氧气面罩，"每颗中微子都刻着'请让林深的手暖和起来'。"

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林深看着沈星眠瞬间惨白的脸色，故作轻松道："看来中微子把我的心电图当成摩斯密码了。"

"不好笑。"她咬着嘴唇调整输液速度，指尖在发抖。

林深握住她的手腕，发现那串星星手链换了新编法："这次是DNA双螺旋结构？"

"这是我们的碱基配对！"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ATCG四个碱基，刚好对应天蝎座的α、τ、γ、θ星..."

“我好想去冰岛，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沈星眠用一种撒娇式的语气说着。

“好，我们会一定去，我们会一起看那夜晚的极光，满天星河...”林深撇眼看到了自己手臂上被沈星眠画满的星星图案。

轻轻地用左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疼痛在午夜悄然蔓延。林深数着沈星眠的呼吸声，用还能动的左手编辑手机备忘录。当第一缕晨光透入窗帘时，枕头下的手机震动起来。

沈星眠看着屏幕上的《星语辞典》，眼泪砸在"手冷=需要拥抱"的词条上。

她钻进林深的被窝，把冰凉的脚贴在他小腿上："根据星语协议，患者需要为护士暖脚。"

"你又不是真的护士。"林深笑着用左手拍她额头，却在碰到她发烫的皮肤时僵住，"你发烧了？"

“我可是你的私人小护士...”

"只是小超新星爆发..."她的声音带着鼻音，"陪我躺十分钟就好。"

林深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直到查房护士的惊呼划破宁静。沈星眠被拎出去时，他手机收到新消息："下次装病要选更好的时机——来自37℃星云总指挥。"

凌晨三点他因胸膈肌麻痹惊醒时，发现投影仪在天花板投出的不是星图，而是由无数"早安""晚安"组成的语音银河。

"我把你的心跳声调成了背景音。"沈星眠趴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手里还攥着示波器探头，"这样就算到世界尽头...我们的频率...也不会走散..."

.......

“你猜我为什么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沈星眠两只小手搭在林深的病床上，撑着自己的下巴。

“不是因为你老爸是院长吗？”林深下意识将手抬起几公分，拍了拍她的头。

“啊，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星眠惊讶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林深。“昨天康复训练做的不错嘛，汇报，汇报今天距出院又成功了一步。”

“因为是你爸爸，给我看做的诊断...”林深撇过头去轻轻的说。

下午的物理治疗结束后，沈星眠推着轮椅带林深来到医院天台。夕阳的余晖中，她掏出一个装满星星折纸的玻璃罐。

"这是我用你给我的糖纸折的。"她晃了晃罐子，星星在玻璃壁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每一颗都代表我们一起度过的一天。"

林深接过玻璃罐，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愿我们的故事像星星一样永恒。"

"你知道吗？"沈星眠蹲下身，与他平视，"我查过资料，渐冻症患者的听觉是最后消失的。

所以我要把这些星星都录上声音，这样即使...即使你以后不能说话了，也能听见我的声音。"

她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自己的声音流淌出来："今天是和林深一起看星星的第87天..."

林深感觉眼眶发热，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沈星眠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没关系，颤抖也是星星在跳舞。"

夜幕降临时，沈星眠推着轮椅回到病房。她帮林深掖好被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星

空棒棒糖。

" 今天的晚安糖。"她将糖果放在他枕边，"明天见，我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