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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瑶子是什么感觉呢？
愤怒？悲痛？
抑或怀念？
幽深漆黑的甬道，铺着常年渗着暗红色污渍的石砖，大概是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墙皮都脱落了，裂痕交杂在光秃秃的墙面上，不停地往下渗水。
她半倚着那松散到快变形的门框，嗅着混杂在浓重血气中的，属于死亡的腐烂气息，极轻、极轻地笑了。
笑了好一会儿，没去碰口袋里的手电。
她闲庭信步地只身没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路两旁是一扇扇生锈的厚重铁门，一只只或苍白无力，或骨瘦如柴，或伤痕累累的手臂徒劳地伸出，拼了命地想要拽住她。
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早已面目全非的脸上纵横着风干的泪痕，所能发出的声音也只像是野兽般凄惶的嘶鸣。
早死之人的森森白骨，新死之人还新鲜的血肉和脂肪，胡乱地被丢弃在两旁。
咒灵就从这样的沃土中一只只诞生。
它们怪叫着扑过来，又在碰到她的刹那化为齑粉。
烛火摇曳，尽头深处的巨大血池，似有生命般起起伏伏地呼吸着。
一个浑身血污、奄奄一息的人被锁在对面的墙壁上，不详的咒文在那面墙上缓慢蠕动着，不时钻入他的肌肤。
在瑶子的注视下，他无比艰难地睁开了那双充斥着痛苦和疲惫的眼睛。
她懂他眼里的哀求。
于是她用手中的镜子碎片，停止了那颗心脏微弱不可闻的跃动。
那是对一个绝望之人，最郑重其事的告慰。
尚还温热的死尸，释然的面容被永远定格。
她还是忍不住做了多余的事……
她垂下头。
时间差不多了。
如来时步履轻快地踏过泥泞的路。那毫无触动的冷硬模样，好像她从来都只是一个隔岸观火的旁观者。
最后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入口，她的身形隐没在镜中。
又祓除了几只从医院里撞过来的低级咒灵。
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而来，让她想快点离开。
她穿过帐，就看到松下先生还站在那个位置等候他们，五条悟还没出来。
她对他点了点头，两人商量好似的未发一语。
用咒力将镜子碎片碾成粉末。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医院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大面积塌方。
没管留在医院里的五条悟会不会被波及。
她独自离开了。
……
先不说五条悟什么反应。
不留痕迹地处理好溅上人血的衣服，瑶子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
一个下午就这样度过了，她看着傍晚的火烧云烧着了半壁天空，浓丽的瑰色晕染了克莱因蓝。
想着，教学楼上似乎有一个天台。
……
她推开门，
背对着门，留着齐肩短发的少女指尖夹着一根烟，风扬起她的发梢，也将浓浓的烟草气息送入瑶子的鼻腔。
天台，黄昏，香烟。
如同情景再临，轻易地击碎了她引以为豪的坚固心防。
怎么可能毫无触动？
瑶子出神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眼前又浮现出血池中的那个男人满是哀求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有怎样的过去，唯一知道的，是一个冰冷的编号——384号。
“瑶子？很累吗？”
一只手撩起她散落的一缕雪发。
不知何时硝子抽完烟，转身发现了一脸倦怠的她。
她顿时像找到了依靠，放松地倒在硝子身上。
“是第一次出任务不顺利吗？”
硝子为这过于亲密的动作怔愣了一下，很快接受良好地双手环过她的背。
是一个牌子的香烟啊，此刻瑶子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硝子其实很寂寞吧。”
和食堂那次一样，硝子没有拆穿她明显的转移话题。
“寂寞？”
“怎么看，那两个DK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夹在只把对方视为挚友的他们中间，被忽略的一直是硝子啊。”
瑶子今年16岁，身高150（喂！）。
她抱着眼角点着泪痣的高挑少女，将脸埋在她的肩窝。
雪白的碎发划过耳畔，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硝子听着怀中人闷闷的声音，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简直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变相地讨求大人安慰的抱抱。
她如是想着，又为瑶子的敏锐感到惊诧。
彼此还不太熟悉的第一天，瑶子却已经感受到了她与二人组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的确，她对他们而言只是朋友，还远达不到挚友。
六月的风带来了夏天的消息，在这入学两月后平平无奇的一天，一年级从三人变为四人。
不能与五夏建立更深友谊的小小不甘和寂寞在心底发酵着，但少女隐晦的心事怎会被粗心的男孩们知晓。
如果没有瑶子，硝子大概只会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见证写作三人，读作两人的青春。
“我宣布——我们JK二人组今天正式成立！”
事情变成这样其实也不错（？），硝子眼睁睁看着刚刚还一脸疲惫的瑶子突然兴高采烈起来。
然后她跳上天台的护栏，说出了如上中二发言。
“快下来，太危险了。”
硝子真心实意地说着，嘴角却微微勾起。
瑶子微仰起头，向后缓缓伸开双臂，像是一只拥抱远方夕阳的飞鸟。
然后她向前纵身一跃，被砸个正着的硝子忙不迭扶稳她，少女们很快笑作一团。
……
松下弘树看了后视镜一眼，头发有些脏的五条少爷提着他好不容易保下来的甜品，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某人，笑得极为瘆人。
松下默默为某人捏了一把汗。
当五条悟再次站在校门口，天已经黑透了。
新鲜出炉的jk二人组正在食堂转悠，说是食堂，不过就是几部售卖饮料和速食食品的自动售卖机。
硝子向瑶子晃了晃手机说，“晚饭有着落了。”
“我们去杰那儿蹭饭。”
夏油杰给她们打开宿舍门，东看西看没有发现某白毛猫。
他眯起狐狸眼，对瑶子发出了灵魂质问，“悟呢？他不和你一起？”
啊？
瑶子这才想起被她狠心抛弃的同伴。
她说她不小心忘记的话，会不会被打？
尤其是不想被硝子因此讨厌。
“呦～这不是跑腿小妹吗。”
被念叨的五条悟一身杀气地出现在众人身后。
“觉得输给老子丢脸，所以先跑路了？”
来者不善！
看看明显憋着一肚子火的五条悟和另一个一脸无辜的当事人，夏油杰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只觉得头疼。
难得夏油也会有头疼的一天，毕竟平时总是可怜的夜蛾老师被他和悟两个气得头顶生烟。
想到即将面临的鸡飞狗跳的未来，夏油杰只觉眼前一黑（连夜逃离高专JPG.）。
#震惊！年少有为的咒术师退学的真实原因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