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
清晨,暮色四合,四周一片静谧。
苏玄染睁开双眸,眸色澄澈,不见丝毫困意。他不疾不徐起身,动作优雅舒缓,将衣物穿戴齐整,墨发规整高束。
洗漱完毕,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他轻推开院门,款步朝着镇上行去,抵达周府门口,轻轻叩击那扇朱红色的门环。
不多时,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朱红色的大门开启。门房探出身子,他睡眼惺忪,却仍满含着恭敬:“是苏公子啊,快快请进。”
苏玄染迈步走到府内院子中,静静伫立,他微垂眉眼,似是沉浸在对昨日所学知识的回味中。
便在此时,周老夫子从回廊拐角处悠然踱步转出。
苏玄染眼眸轻抬,见是老师,款步迎上前,神色恭敬,微微欠身,双手作揖,声音清冽而有礼:“老师晨安。”
周老夫子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面带微笑,温和开口道:“玄染,早。今日我们开始新的修习。”
周老夫子开始传授他,崭新的强身健体之法。苏玄染全神贯注,紧随着周老夫子的动作。
他一招一式皆规整有序,尽显章法。身姿轻盈敏捷,动作连贯流畅、行云流水。
夜幕如墨
周府在月色中悄然静谧,透着浓浓书卷气息。大堂中,周老夫子与他的夫人相对而坐。
周老夫子神色从容,轻捋胡须,微笑温和且满意:“今日玄染在府中学习整日,此子勤奋好学,悟性极高。依我看,假以时日,他必大有作为。”
周夫人点头,眼中满是称许,应和道:“是啊,老爷,玄染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我瞧着他认真专注的模样,心里亦是喜欢得紧。每次他请教问题时,都谦逊有礼,实在难得。”
稍作停顿,周夫人微蹙眉,神色间流露出犹豫,她轻抿唇,似在斟酌言辞。片刻后,方才说道:“我今日外出,与几位夫人闲谈时,无意间听到些关于玄染之事。”
周夫人带着一丝忧虑,继续言道:“听闻玄染有个童养媳,此女姓温。据说行事有些不太靠谱,也不知会不会给他添麻烦,影响了他的学业,此事着实令人忧心。”
周老夫子闻言,眉头微皱,轻抚胡须,沉思片刻,缓声道:“此事不可仅凭传闻论断。若真有此事,确需留意,莫让旁事扰了玄染求学之心。他勤奋刻苦,一心向学,我们当为其创有利之境。”
夫人轻叹一气,满怀忧虑:“我也如此担忧。且他每日镇上村里往返奔波,风里雨里,着实辛苦,长此以往,恐身体吃不消。”
周老夫子颔首示意,神色凝重:“这孩子坚韧有毅力,虽处境艰难,却无半分懈怠。然长此以往,非良策。”
言罢,周老夫子摆了摆手,眼眸微闭,陷入沉思。
时光流转
温曲儿来到这个异世已过去一个多月。
每逢摆摊日,她便忙于制作糕点并出摊售卖。若无摆摊时,她便在小院里悠闲休息,捣鼓一下家务,偶尔也会为自己烹制一些精致小食。
待到晚上,她便给苏玄染送些尝尝,时光就这般悠悠流过。
又逢赶集日,镇上北边处。
温曲儿坐在摊前,集市上摆摊采买之人已寥寥无几。她眉头微蹙,神情中带着焦虑与无奈。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显得颇为黯淡。
目光时不时落在剩下的二十多个青菉酥馃饼上,她轻叹一气,思忖片刻,终究还是起身收拾摊位。
她动作带着迟缓,将未售出去的酥饼放入背篓,朝着镇上热闹的街道行去。她踱步来到糕点铺所在处,街道上连着几家糕点铺子,都有一些顾客。
迈进其中一家店铺,刚一踏入,浓郁的糕点甜香便扑面而来。定睛细看,店内正中间摆放着的,正是煎得金黄酥脆的青菉酥馃饼。
此时,店里的顾客们,所购买的大多也都是这青菉酥馃饼。
温曲儿不禁泛起一抹苦笑,心中暗叹,古人当真聪慧。自己才摆摊不久,这街上就有好几家售卖同款酥饼的店铺。
这些店铺装修精美,酥饼不仅包装精致上了档次,价格还和自己的一样。相较之下,自己简陋粗鄙的小摊子,与它们实是有着云泥之别。也无怪乎自己那小摊子难以售出。
想来,要在这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立足,自己还需付出加倍努力,想出更多新奇的法子才行。
温曲儿走出糕点铺,在古街道上慢慢走着,片刻过后,嘴角绽出一抹轻松笑容,驱散脸上阴霾。
她眼中重新闪烁起明亮光彩,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焕发出自信与豁达的神采。
她快步朝着熟悉的粮辅行去。途中又经过卖布的店铺。思索片刻,抬脚迈进店里。这是她穿越至此处一个多月以来,头一回踏入卖布料的店。
在迈入店门的刹那,她内心涌起一丝新奇与期待。她脚步逐渐靠近店内那面大且干净明亮的铜镜。
当温曲儿站定在镜前,呼吸不由自主微滞。
镜中的女子,容貌虽非美艳,肌肤也非那般白皙,却细腻莹润,泛着充满活力的红晕。
弯弯柳眉下,一双眼眸清澈如水,灵动似星,虽不勾魂,却透着纯净光亮。
鼻子秀挺精致,樱桃般的小口,唇色粉嫩如霞,朱唇轻扬,饱满而盈润,泛着柔和光泽。
如丝般柔顺的青丝,微凌乱垂落在肩头。墨发只是用一根布条简单束起,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更添几分自在随性的美感。
温曲儿抬手,轻触摸着自己的脸庞,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似在触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灵魂。
这般模样,自然算不上令人惊艳的美人,却也自有一番独特韵味。
镇上南边周府
苏玄染神态自若,自周府大门走出,款步行至书店。
书店老板正忙碌整理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抬首望去,见是苏玄染,脸上笑意顿生。
他忙放下手中活计,疾步迎上前来,行了一礼,语气满是热切,欣喜说道:“苏公子,您可算来了!”
苏玄染见状,也行了一个文士礼,双手将抄好的新书递上,举止优雅而有礼。
老板接过新书,迫不及待翻阅起来,眼中满是赞赏:“苏公子这字迹越发精妙,此书必能大卖!”
苏玄染神色安然,谦逊拱手道:“老板过誉,苏某不过是尽己所能。”
老板自柜台中取出早已备好的酬金,递至苏玄染面前:“苏公子,这是此次的酬劳,您且收好。
苏玄染双手接过,行礼道谢,正准备转身离开。
老板又赶忙道:“苏公子,我这儿尚有一本珍贵古籍,不知您可有意抄录?
苏玄染闻言,清冷眼眸中掠过一丝喜悦,旋即应道:“自是感兴趣的,多谢老板。”
老板笑呵呵取出古籍,小心交到苏他手中。苏玄染郑重接过,与老板辞别,款步迈出书店。
苏家院子内
温曲儿回到苏家院子,将物品在厨房放妥,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扎进床铺,很快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接近傍晚时分,她无精打采起身,着手准备简单晚餐。踱步来到厨房,开始淘米,眼神却有些游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恰在此时,院子门传来声响,她下意识又抓了把米放进去淘洗。
很快,米香袅袅四溢开来,她呆呆望着灶火,火光在脸上摇曳闪烁。
苏玄染回房里收拾妥当,缓步走向厨房。
温曲儿听到脚步声,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轻柔道:“苏玄染,你回来啦。”
苏玄染神色清冷淡然,颔首回应。他目光扫过煮着米饭的锅,又看了看菜篮子里的蔬菜与瘦肉,开始默默处理起来。
温曲儿呆坐在烧火处,双眸看似望向他忙碌的身影,却又似透过那身影落在虚无处。
待苏玄染将肉菜烹制完毕,为彼此盛好米饭,温曲儿这才起身入座。二人静静相对而坐,只余细微咀嚼声。
这是两人第五次,一同用餐。
苏玄染低垂着眼眸,神色清冷,安静且从容进食着。
忽然,他双眸稍抬,朝眼神有些黯淡无光的温曲儿轻扫一眼,便又不动声色悄然垂下眼眸。
晚饭过后,苏玄染利落洗净碗筷,烧好热水,将沐浴水提到她房门前。
温曲儿沐浴罢,大大咧咧躺倒在床上。念及今日青菉酥馃饼遭人仿制的事,她眉头微蹙,面上难掩沮丧,在床上辗转反侧。
良久,她方才想起今日余下的那些酥饼。起身下榻,取来一只盘子,装上几个,朝着苏玄染的屋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