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好几个了,再背会儿再来。”
“你三遍都没订正完,别投机取巧。”
“你过第四遍了吧,这次有信心过吗?”
“你等会,你这个订正都是错的,我给你找个范本。”
倩涂给林夕繁准备了一间会议室,让他直接坐在会议室的主席位上,左边是一排过关的同学,有a班的,有一班的,右边上还有一群正在根据他的指示订正作业的n次郎。
倩涂心疼a班班上班长和课代表都是女生,便差使林夕繁牺牲体育课为民服务。
再加上,林夕繁对过关这件事往往不心慈手软,更是做这个牛马差事的不二人选。
林夕繁心里苦,他还想着找俞归絮玩呢,顺便趁这节课试试自己是不是有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好吧,其实不用试了,他不过是想以这个理由劝说自己,然后接近对方贴贴罢了。
他就是有那种心思。
兴许是太烦,隐约有了摆烂的意思。
林夕繁越想越觉得亏了一节体育课很伤心。
明明以前他体育课接到老师任务都毫无怨言。
都怪俞归絮。
让自己那么挂念。
他的眼睛逐渐开始只盯着本子,不再看具体是谁在过关。
过了,就在花名册上的分数上划个杠。
没过就重来。
枯燥麻木的流程,千奇百怪的字迹。
直到——面前递过来一份满分练习册。
随意接过,眼睛瞪大。
感觉眼角膜都被净化了。
他知道是谁来了,但是他没有抬头。
只是莫名紧张地抓紧了手上的笔。
林夕繁翻了两下测验本,笼统有四次测验,这人全是一百,挑不出一点毛病,便问他:“你订正在哪了?”
“订正什么?”
“错的。”
“哪里错了?”
“这,老师没批出来。”林夕繁拿着红笔在他本子上画了两下。
俞归絮看向他的笔尖处,这人没有圈画什么错误,只是在正中间写了个数字二百五。
俞归絮:“……”
林夕繁这才抬头,发现周边人已经全部走了,只剩下俞归絮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不禁感叹道:“今天这么快都结束了?!”
“嗯。”其实是他在门口站了会儿,让几个没心思背、试图蒙混过关下次一定的同学不好意思继续摸鱼聊天而已。
林夕繁以为俞归絮没有防备,把本子抱在怀里从桌案的另一边飞一般往外跑。
俞归絮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要干啥,悄悄叹口气,抬脚跟上,配合他一般说:“还我。”
林夕繁跑得很快,但是脚下动静却不大,没有打扰沿路的班级,也许有些心思游离到窗外的同学能够看到两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和阳台外晃动的枝梢。
一班教室里没有多少人,顶天了十几个,柯七小丁双双还有三四个女生在教室里吃着东西开着茶话会,林夕繁眼熟,是楼下a班的,也有人刚过完英语默写要去操场赶个末班。
他跑回位置上,把本子往桌肚里一塞,往桌子上一趴,阖上眼睛,开始装睡。
默数三秒。
门口处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到了自己课桌前。
林夕繁一副“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俞归絮:“……”
林夕繁仰头看着他的眉目,偷偷沉浸在对方的注视。
“东西落你那了。”
林夕繁一摸课桌拿出一包小薯片:“是这个吗?”
“不是。”
“是这个吗?”林夕繁拿出三块薄荷糖。
“不是。”
“等一下,”林夕繁埋头翻了一下桌肚,拿出两本本子,“你丢的是这个数学练习本还是这个语文练习本呢?”
“都不是,”俞归絮抬手撩了一下他胡乱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我不要了。”
林夕繁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以前没觉得什么,这会就有点心脏乱跳了,喉头有点发干。
摸摸头,也想要。
想要。
俞归絮放下手低头和林夕繁对上目光,见他怔愣,奇怪地问:“怎么了?”
“啊?噢!”林夕繁有点不会说话了,舌头有点打结,干脆就不说话,把桌上刚拿出来的零食一股脑塞进了俞归絮的裤兜里。
没曾想,兜里被捂地很热,他的手进去的时候沾染了些对方的温度,瞬间就像被烧了一般。
又不敢抽太快被发现端倪。
这就是喜欢吗?
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像喝醉了酒。
喜欢是偷偷摸摸的微醺。
“傻了?”俞归絮见他动作僵硬,忍不住问道。
林夕繁眨眨眼,努力恢复如常:“去操场吧,看我打球。”
俞归絮说好。
几个正在开小会的女生一直在默默关注两个人,直到林夕繁拿了运动发带和俞归絮两个人并肩走出教室。
“卧槽,刚刚林夕繁耳朵都红了,外面很热吗?”
“我去,这我第一次碰见他们走一块,绝了!!”
*
林夕繁下面两节课都处于一种极其兴奋的状态。
上蹿下跳地,课上也比平常更积极。
直到——最后两节课语文小测。
他老实了。
“怎么了班长?”陈多炽嘴里嚼着虾片,把卷子往后传,却看见他兴致不高的模样,心想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关心道,“语文测验紧张?”
“累了。”其实是他本来想下节课间去找俞归絮的,语文小测会直接把下课时间覆盖。
这是他第一次打算主动下楼去找俞归絮,泡汤了,有点伤心。
“周考从早考到晚也没见你累啊。”陈多炽吐槽他。
平时的小测,林夕繁不会多细地琢磨,尤其是在他“累”的状态下。
所以本次小测,他做得很快,思路过一遍,写下来几乎就完成了。
剩下的时间,把数学练习册拿出来偷偷做。
在内心静不下来的时候,数学往往是最好的良药。
孟洋在讲台上坐着,也不下来转,不用担心被发现。
结果好像有些静过头了。
“还有两分钟下课,铃声一响你们就去吃饭,卷子放桌上,我来收就行。”孟洋轻拍讲桌,揪回林夕繁的思绪。
他这才发现,半节课他只做了两道大题,是自己平时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