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大厅里的灯光被调得暧昧而低沉,彩灯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流转着,像是水波在荡漾,气氛都被渲染得奢靡又危险。桌上堆满了昂贵的香槟和各种精致的果盘甜点,烟雾缭绕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槟的泡沫味。
“大家来为我们今晚的主角——江叙!干杯!”
江叙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酒红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漂亮的锁骨线条,被很多很多人簇拥着。
几名穿着清凉的伴舞推着一个华丽得有些夸张的生日蛋糕走了进来,蛋糕的顶部插满了金灿灿的蜡烛,光是这一份装饰,恐怕就已经价值不菲。客人们起哄着让江叙许愿,江叙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了笑,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啊哥哥。”一个娇俏的Omega拉着江叙的手撒娇。
“谢谢大家。”他说得不轻不重,嗓音依旧温柔,“愿望吗?是希望大家都开心。”
一片掌声和起哄声中,有人开始喊着要“喝个交杯酒”,有人喊着要“跳个舞”,更有大胆的客人递过来一把钞票,笑着说:“宝贝,今天是你的生日,给大家表演一下呗!”
江叙扫了一眼那叠钞票,微笑着接过来,“那可得…再加点筹码了。”
众人一听,立刻哄笑起来。“行啊!加码!今天让你赚个盆满钵满!”随后便是一摞摞钞票被直接往江叙身上砸去,红色的钞票飞洒在灯光下。
江叙站在聚光灯下,揭开一颗纽扣,半遮半掩的模样让人心里发痒。
“三万!我来!”
“五万!”
“七万七万!你们别和我抢了啊啊啊啊!”
第二颗纽扣,由出价最高的那人去解开。江叙不动声色地微微俯身,拉着那只手轻轻掠过自己的胸膛,像是不经意的亲昵,实则精准地挑逗着众人的兴奋点。
直到衬衫被完全解开,酒红色布料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江叙的身体线条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江叙站的高,他半跪下来,被人用黑色蕾丝带蒙上了眼睛,在音乐的鼓点下,他继续跳着,动作却越来越慢,带着几分刻意的诱惑。
他眼睛被遮住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无数的人影,却仿佛能准确感知到每个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哪个部位。
灼热的、**裸的渴望。
按照惯例,江叙的生日晚会谁出价最高,他就得陪谁。这是规矩,无需多言。本来,今晚的氛围热烈归热烈,但许多人心里都藏着点犹疑——江叙的态度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猜不透他是不是和他那位顶级金主叶少爷真的闹掰了。
“林知容给多少?”休息的间隙,江叙拽过来一个酒保。
对方用手比了两个数。
江叙摇摇头,“再用点话术让他加到五十,就把房卡给他,搞不定的话也没事,我出去抽根烟,马上回来。”
丢下这句话,他扯了扯衣领,随意套上外套往门外走,顺势点了根烟。刺鼻的烟草味混合着夜晚冷冽的空气,让他稍稍觉得自己还活着。
然而,烟才燃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江叙向来对信息和电话不太在意,他的记忆力好到连最琐碎的客户喜好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根本不需要备注号码。可当屏幕亮起时,他却愣住了。
“我的宝宝宝宝(看到就立马接!笨蛋!)”
叶余时当初死缠烂打地要改他的备注,江叙嫌麻烦懒得阻止,就随他去了。没想到,这么小孩子气的备注,自己也忘了删。
烟燃尽,他还没有接。直到电话快自动挂断,他才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风声有些嘈杂。叶余时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沙哑和压抑的哭腔,“江叙……”
江叙怔了一瞬,语气很淡,“什么事?”
“在生日这天,被所有人…当作物品取乐。”
“你真的开心吗?”
江叙的指尖微微一抖,“你在可怜我?”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然后,是叶余时极力克制的抽泣声,他说:“我不知道……我不是……我只是……江叙,我只是好难过……我心脏疼……”他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得断断续续,甚至伴着轻微的咳嗽声。
这一刻,江叙只觉得胸口像被人攥住了一样疼。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让他在过去的几天里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却从未以这样的方式响在耳边。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吧,那些欢笑声、喧闹声似乎变得格外刺耳。
“你在哪。”
几分钟后,江叙在街角找到了叶余时。
叶余时蹲在阶梯上,垂着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随着哭声轻轻抖动。明明是深冬的夜晚,他穿得少得可怜,手却紧紧抱着自己,好像这样能多一点温暖。
江叙站在不远处,手里的烟被捏得变了形。他想走过去,又觉得脚步沉得像灌了铅。
最终,他只是轻声开口,“叶余时。”
江叙试着伸手去扶叶余时,却没想到对方一下子拍开了他的手,眼圈红得像是再多看一眼都要崩溃。
“为我哭成这样,现在又不要我碰,那我走?”江叙声音里还带着点惯常的调笑,但其实他连呼吸都有些僵硬。
“你敢!”叶余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来拉住了江叙的手腕,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他咬着唇,眼泪还挂在脸上,半晌才低声说:“这次…我先低头……我知道你说的再也不见面是气话。”
他说完后吸了吸鼻子,冷风吹得他的脸通红,鼻尖也染上了点冰凉的湿意。
“但没有下一次了,你再让我哭一次,我就……”叶余时声音哽咽,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威胁的话没说完,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他抬头看着江叙,声音小得像风吹过的叶子,“你哄哄我吧,江叙,我好难过。”
“……我真的很贱吗?”叶余时仰起头看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全是无助和委屈,像是把江叙最深的悔意都给挖了出来。他低声重复着,“你骂我的话,我真的会记在心里的……我不知道…我这样…对不对,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江叙顿时像被针扎了一样,喉咙堵得发紧。他再也忍不住,俯下身一把将叶余时紧紧抱进怀里,“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的声音也有些发哑,指尖轻轻擦过叶余时的眼角,用拇指细致地抹掉他的泪水,“都是我胡说的,都是我的错,下贱的是我,我配不上你,你什么错都没有。”
叶余时听着,忍不住啜泣了一声,却还是别过脸小声嘟囔,“我不喜欢你这样讲……”
“好,好,我不说了。”江叙温声哄着,语气低柔得像要化开,“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让你受委屈。”
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想把怀里的人嵌进骨血里。他是真舍不得了,自己做的太过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舍得让叶余时这么哭?
叶余时的情绪被江叙的声音一点点抚平,他低头靠近叶余时耳边,轻声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先不回家。”叶余时摇摇头。
“那你想去哪儿?”
叶余时心情终于好转,虽然眼睛还是红的像兔子,他揉揉眼,露出个笑来,“你知道星弦湾吗?”
“听过,半开放的海湾区对吗?”
“嗯!走吧!”叶余时拉住江叙的手,“带你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