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玩家 第17章 爸爸

“怎么看出来的？你真厉害。”

徐成竹点点头，接下了这个不走心的夸赞：“郑晓云这人，典型的藏锋露拙，知道装傻捧人让自己获益，但其实自尊心很高，她能对你示好，说明她想维护和你的关系，而维护关系的原因只有一个。”

“想维护关系也有可能是想关键时候利用我，她对其他人也不错，凭借这一点就敢肯定我们是队友，看来你很熟悉郑晓云，你们不只是她上菜你吃饭的关系吧，她也是老玩家。”

又是个肯定句。

徐成竹喝了口咖啡：“是，一起玩过一场游戏。”

“不止一场吧，一场游戏不可能足够让你熟悉郑晓云的玩法到可以推出她的阵营的地步。”

还是个肯定句。

徐成竹满意地笑了笑，没回答。

但没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沈从可以肯定，徐成竹和郑晓云都是有经验的老玩家，且都对对方很熟悉。

徐成竹不会无缘无故跟沈从透露这些，这是试探，也是个示好的信号。

沈从放下筷子，想了想，问道：“这个游戏只有卡牌这一种形式吗？”

“不止，有其他形式，但很难用几句话解释清楚，你后面都会遇到的。”

“会遇到？我会一直被游戏绑定？”

“一般来说是这样，当然，死了不算。”

“这个游戏什么来头？”

“不知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我们就必须先赢了这场游戏。外人阵营只剩三个人，但是江吴没什么用，所以你们只有两个人，再加上两个卧底就是四个人，而好方还剩五个，再加上一个孙子。”

徐成竹顿了顿，一直抚着咖啡杯的手终于放开，伸向沈从：“结盟吧。我是哥哥，在优势不明显的情况下，唯一一个单纯的中立方选择哪个阵营就很关键。而且陈雨涵是外婆，她还有一次验人机会。”

“一次？”

“游戏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让她验了尤君，她的性格太犹豫，但很好拿捏，如果是好方，可以让她做事，如果是坏方，也可以通过她搞事情搅混水。结果验出来她的身份是外公。

第二次是向长丽，她的身份是爸爸。”

外公——身为家里年纪最大的人，你早就练就了一副城墙般的脸皮，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要死一起死的先进理念，你死之后杀死你的人也会在同一时间以同一死法死去。

爸爸——身为一家之主，长期积累的威严让你变得自大，以至于引狼入室，你十分懊恼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你可以选择一个外人取代一个已死家人的身份，让他继续保护你的家人。

两张牌都不太好搞。

沈从看了眼对方伸出的手，没有犹豫地握了上去，不过几秒，沈从收回手，笑了笑：“这么早就结盟，你是太相信自己，还是太相信郑晓云？”

徐成竹温柔一笑：“我相信我的眼光。”

粉丝吃得差不多，沈从起身，拿着碗又走向水槽，状似不经意地一问：“你现实里是做什么的？”

“律师。”徐成竹的目光随着沈从移动了好一会儿，还是站起身也端着碗走到了水槽边，“主攻民商法领域，你要是有官司了可以找我，我能让你事半功倍。”

“不用了，我和你碰不上。”

“怎么，你们家没有人从商，还是说你们认识更厉害的律师？”

更厉害？

看来徐成竹对自己的评价不低，他不像无脑自大的人，能这么说就肯定是有真实力，说不定还是很知名的那种。

“我不会有官司。”沈从心里有了想法，随意回了徐成竹的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沈从正把碗放进碗柜，没有看徐成竹，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好像在说再正常不过的事，徐成竹却从里面听出了点别样的意思。

他正想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尤君的尖叫。

两人对视一眼，沈从率先走向门口，徐成竹站在原地端着咖啡喝完最后一口。

刚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串正往厨房爬来的蜈蚣。

已经有几个人来到大厅，但她们并没有跟之前一样围成圈，而是在大厅里撒丫子地跳，好像跟地板烫脚一样。

沈从走出去了点，这才看到铺了满地的蜈蚣。

沈从顺着源头看去，这才发现躺在挂钟下面的一具尸体。

是陈雨涵。

她的衣服有些凌乱，但依旧干干净净地穿在身上，身上和周边的地板都没有血，只有她的嘴巴大张，舌头伸出来搭在下巴上，不断地有蜈蚣从她的嘴里爬出来。

这些蜈蚣顺着陈雨涵的身体一路往下，边走边钻进她衣服里啃食，有的被大厅的腐肉味吸引，“嗒嗒嗒”地往其他尸体那爬，开始了一场盛宴。

郑晓云离得有点远，她正在沙发附近一脚一个蜈蚣。看到沈从，郑晓云先是看着陈雨涵对沈从摇摇头，才最后踩死一只爬到脚边的蜈蚣，朝沈从走去。

尤君本来和郑晓云在一起，郑晓云踩蜈蚣，她就站在沙发上尖叫着指方向，有郑晓云漏过去的，她叫得就更大声，手脚都跟着打节奏，好像要凭音量震死蜈蚣。看到郑晓云离开，尤君的尖叫戛然而止，整个人木了好几秒，才一咬牙，拍拍大腿跟在人后面跑。

“怎么……我靠！”

沈从正看着戏，肩上措不及防多了些重量。沈从都不用回头看，光听链子的响声都知道是谁。

沈从抬手，推开了扒着自己肩的俞凤林。

“这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蜈蚣？她怎么死了？”俞凤林嘴上问着，脚已经先向陈雨涵走过去。

沈从正要走，厨房里的徐成竹已经出来，冷不丁见到这场景，徐成竹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他嫌恶地看着地上乱爬的蜈蚣，往后退了几步。

沈从也不走了，他停住动作，语气带了点调侃：“现在一个机会都没了。”

徐成竹勉强扯了个笑脸：“没关系，我相信对你来说这个机会并不重要，我更好奇的是她怎么会死。”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接住了徐成竹的话。

向长丽站在两人身边：“这肯定不是人为的，没人能凭空弄出这么多蜈蚣，而且还把它们塞到了陈雨涵的肚子里，这根本不可能，没有人能做到，除非……除非！”

“规则。”郑晓云接过话。

向长丽想起了开局的五杀：“对，规则。但是她是怎么因为规则死的？总不能规则心情不好，想杀个人解闷，自己找上来的吧，她看着也不像会挑衅游戏的人。”

“各位，死了个外婆。”

“对了。”向长丽正头脑风暴，把所有规则都拉出来理了一遍，就看到俞凤林举着身份牌走过来，她突然灵光一现，“是牌。规则说过不能直接把牌展示给别人，也不能让牌离开自己，有人抢了陈雨涵的牌，让她被规则制裁了。”

“不止如此。”俞凤林手上转着牌，意味不明的目光一一掠过几人，“她是今天死的第二个人，外人还有杀人的权利，他们如果要杀人用不着这么麻烦。所以，我们阵营里出现了一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连自己人都杀的变态。”

俞凤林说的话很吓人，语气也很到位，但他的眼神里却带着点又找到有趣东西的兴奋，只不过在场的其他人都处于头脑风暴中，没几个人注意到不对。

注意到沈从在看自己，俞凤林一笑，手指弯曲成爪状，咧嘴龇牙，对着沈从做了个凶狠的咬人表情，嘴里还配合着发了个野兽的吼声。

“啊？”尤君靠着墙，双眼不安地瞪着，“那我们是不是要先把他找出来啊，这也太可怕了吧，外人还没找完，自己内部又出问题了。”

“也不一定。”向长丽摇头说道，“这也可能是外人在搅水，想让我们内讧，而且外人阵营还有卧底的弟弟妹妹，没有规则明说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人的权利，所以如果是他们想杀人的话，借用规则的能力也能说得过去。”

尤君眨眨眼：“也是啊，可是现在陈雨涵死了，我们又都是新玩家，对游戏根本不了解，这要怎么确定卧底到底有没有杀人的权利？”

向长丽摇摇头，她也没办法，总不能一个一个试。

沈从看了眼身边的郑晓云：“有没有可能凶手在杀人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话有点绕，但郑晓云很快明白了沈从的意思，她正要开口附和，就听徐成竹说：“你的意思是，激情杀人？”

郑晓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因为习惯差点就脱口而出呛徐成竹的话，但话都到嗓子眼了，郑晓云突然想到沈从看她那一眼真正的意思。

她有些后怕地接着徐成竹说道：“对，很可能凶手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你们还记得张兰花吗？我昨天因为洗碗是最后一个走的，就又去看了眼张兰花的尸体，但是翻了好久也没找到她的伤口，很有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张兰花也是凶手利用规则杀死的。”

“等下等下。”尤君举着手，怯怯地打断了郑晓云的话，“我不太懂，这和张兰花有什么关系？”

郑晓云继续解释道：“张兰花是什么身份，是中立方，陈雨涵呢，是好方，凶手这两次杀人的对象都不一致，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哪一个阵营在杀人，他就是正好遇到了谁就把谁的牌抢了，他根本不在乎输赢，他只是在单纯的杀人。”

“啊，好像有点道理。意思是，凶手想杀的对象是我们所有人吗？”尤君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

向长丽的思路却依旧清晰：“这个说法有点牵强了，杀张兰花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具体身份杀错了人，你没有证据完全否定他不是在为自己的阵营出力。我……”

“好了好了。”俞凤林打量的眼神从郑晓云身上撤回来，打断了向长丽的话：“现在怎么说你都会觉得牵强，反正就一句话，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先把凶手找出来肯定是百利无一害的，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抓人。”

“行，照你这么说你是已经有人选了？”向长丽反问道。

俞凤林一挑眉，转头看向二楼：“兄弟，在上面看那么久还不下来叙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