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窗子外头的花树叶子湿润发亮,招展着,翠生生的新绿泛着光泽,叶尖的露珠被太阳一照,格外的晶莹剔透。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宋青铭迷糊着眼看墙上的挂钟,十点半了。
他撑起身发现确实忘带衣服了,又靠下来掰扯徐澈的脸:“徐澈,我能穿你的衣服吗?”
徐澈差不多也醒了,拍开他手揉了揉眼睛:“都行,你穿宽松的,别把我衣服撑坏了。”
“昨天还可以吗?宝贝。”宋青铭浑身舒爽地看着他,非常想得到一个好评。
徐澈看着他这副要小红花的样子笑了下,说:“你是不是看片了?服务意识还挺强,不会看的什么剧情片吧。”
宋青铭反驳道:“什么看片,那是学习资料,我很认真地学习好吗?下次你跟我一起看,试试新的。”
“神经我才不看。”徐澈把脸拧过去不看他。
“你不会没看过吧?”宋青铭追过去问。
“小学初中住校的时候有同学带碟子,看过一点。混这么多年酒吧,也不是没亲眼见过在卫生间包间做的,还有那停车场车都在震,异性同性都见过,”徐澈说,“那时候还要读书上学,真不像你们有闲心看这个,我烦都烦死了。不过也没觉得你们看不好,正常需要,只是我不爱看而已。”
“我靠真刺激,宝贝你这么好看在酒吧肯定很受人欢迎吧,怎么把你培养得这么纯情呢?”宋青铭很认真地发出疑问,“要是你愿意肯定都想和你谈恋爱的。”
“没碰上喜欢的,我很厌恶这样骗人,有人在酒吧和你说认真谈恋爱你信吗?我没时间玩,这件事对我不重要,只期待不要碰上奇葩客人,天天开黄腔动手动脚我都反胃。”
“真不想你在酒吧做了,你学别的好不好,我又不能随时看着你,真怕你再遇到不好的事。”
“我学调酒赚了我七八年的学费生活费,我靠自己过得很好我也喜欢这个,只是我不太能喝酒了,”徐澈看着宋青铭,摸摸他脸颊,“原本我是不在意自己能活多长时间的,但是现在我想陪你久一点,以前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我这辈子可能见不到你了我就很慌张,就想马上找到你。”
宋青铭突然想到他生病的事情,心里一阵酸楚想掉泪,一听他这么说就觉得难受:“很严重吗?这个能治好吗?”
“别哭呀,没事的,你怎么一秒就能下泪,”徐澈笑着擦擦他脸颊,“快八年了没复发,四年前手术也不是因为肿瘤,医生都说我很健康。每个人都有患癌症的风险,只是我比别人得癌的概率高那么一点点,每年按时复查检查,早发现就没事。”
宋青铭靠下来抱着他:“我也戒烟戒酒,我要陪你很久很久,你一定要比我活得久一点。”
“好啊,那我得坚持到一百岁才舍得你离开我了。”徐澈安抚着拍拍他后背,想到他说自己遇到不好的事,应该就是指高中时候那次,他解释道:“你上次说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的,高中时候我没被他们......”
徐澈很刻意的解释这件事,好像觉得他会在意一样,宋青铭有些生气地打断他:“你可别这么侮辱我,是不是第一次我都爱你,不会因为这个少哪怕一点点对你的爱。你一说这个我就为你心疼,当时你受伤太重了,我一直愧疚和你疏远了,我要是早点去找你就不会出事了。是我没做好,以后我陪着你做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过去不好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以后我只让你幸福开心。”
徐澈觉得四肢百骇都细微地颤动着,他轻轻笑了:“嗯,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相信你。” 他换了个话题变变气氛,“是了,你昨天做得很好,我觉得很舒服,起床也觉得很清爽一点也不疼,就是腰有点酸,你等下给我按按。”
宋青铭抱着徐澈在床上滚了一圈,笑盈盈地亲了他好几下:“以后都让你舒服,我天天给你按。”
徐澈半闭着眼躲了几下,双手按着他脸:“这可不能天天做,适度才行。”
“什么程度叫适度呢?”宋青铭还红着眼眶就和他逗着玩,“一天三次还是三天九次?”
“真疯了,我看你不用上班了。”
“那你养我好不好,我在家给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别说这种傻话。”
“哪里傻了。”
“就是傻。”
“不傻啊。”
“那就蠢。”
“明明没有。”
......
两个人在明净温柔的阳光下滚来滚去说着不用过脑子的话,时不时传来些笑声,快中午了腻歪死了。
阳光照进来的角度越来越大,他们终于是起床穿衣了。
宋青铭去楼下厨房看了看,几乎什么都没有,厨具都不完整,就直接拉着徐澈出门买菜买调料。
他们在菜市场兜兜转转,蛋糕房门口氤氲着烘培时的焦香;买水产海鲜的地方增氧机扑渡扑渡工作着,鱼虾螃蟹都诱人;果蔬区各种果蔬码得密集又整齐,茄子油亮,辣椒艳熟,各种蔬菜颜色都很漂亮、很鲜活。
看起来就觉得生活很又生气,好像去舌尖上中国里看到了烟火气,不愧是说民以食为天,徐澈一看到就觉得做出来的菜会很香很新鲜。
快中午人都不多了,好多摊子也收摊了。徐澈也不太会挑,每次拿起来一个长得端正干干净净没有一个虫眼的,宋青铭都说不好吃,虫子都不要。
徐澈觉得非常有道理,然后挑各种长得奇形怪状的,都被宋青铭收起来了。
徐澈提了菜跟着宋青铭去旁边店里买厨具,这时间店员都在吃饭,宋青铭说可以自己挑,店员带他们到了卖厨具的区域就继续回去吃饭了,徐澈看宋青铭很认真的选,问:“这几个锅有什么区别吗?”
“以后都我要用的,太重了不好拿,小了煮东西又煮不下,做不同的菜还要不同的锅才行的,我在挑最适合的搭档。”宋青铭说。
“这么多门路啊,你看起来好贤惠。”徐澈笑着朝他打趣。
宋青铭也看着他笑:“你把菜放地上就好,你可以去挑两条围裙,你喜欢做甜点可以和我一起做。”
徐澈点点头,兴冲冲地去另一边挑围裙。
过了会儿他拿了两条围裙过来,一条黑白碎花的一条深灰的举在宋青铭面前,说:“你穿碎花的。”
宋青铭抓了下头发:“怎么还带花边啊,”他拿着碎花的围裙照着自己比了比,“像不像女仆?”
徐澈一看眼睛就放光:“亲爱的,就穿这个吧。”
宋青铭被他这话吓一跳,又忍不住笑:“我靠,主人,这个穿床上去都是油烟味的。”
“那买两条。”徐澈马上转身去拿,他又拿了一条过来:“我觉得非常合适你优越的服务态度。”
“说得这么好听呢,你很喜欢啊,”宋青铭看着他笑,“你比我想得要主动很多啊宝贝。”
徐澈靠近他,小声说:“你不是还让我喊出声吗?你不喜欢?”
宋青铭脸一红,不想在外面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怕把持不住。
“我感觉和你什么时候都像热恋,好像真的结婚没多久一样,我们在好好过日子。”
“我也有这种感觉,”徐澈说,“我都能感觉到我现在很爱你。”
“我也我觉得我很爱你,”宋青铭接了他手里两条围裙,“饿了吗,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徐澈点点头:“我刚刚看见门口有卖烧饼的,我还想吃那个。”
“行,都买。”
两个人大袋小袋和卖厨具的两个店员小伙一起提,才把所有买的东西搬到车上。
回家之后又来回搬了两次,宋青铭在清理厨具,徐澈就帮着洗菜给他打下手,一人嘴里咬一个饼先凑合。
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才做完饭,小炒黄牛肉、西红柿炒鸡蛋、蒜香虾尾、清炒莴笋和菇菌三鲜汤。
四菜一汤非常丰盛,徐澈把菜端在餐桌上就站着不动了,宋青铭洗了锅出来,两个人又对视上了。
“怎么了?”宋青铭看他直愣愣地站着。
“没煮饭。”徐澈说。
宋青铭懵了一瞬,还是第一次忘记煮饭,他看着徐澈:“家里有米吗?”
徐澈摇摇头。
“那就吃挂面吧,我看见柜子里有。”
“长虫了,家里只有水饺能吃。”
“你这一个月怎么活的?”宋青铭惊异地看着他。
“半个月外卖,半个月水饺,我都要吃吐了。”
“诶呦真是服了你,”宋青铭抓着徐澈肩膀摇了摇,“我要是不会做饭怎么办?我们俩一起吃外卖吗?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我已经尽量买贵的了,时不时出去搓顿好的,只是我真的不会做饭啊,我自己做自己吃这个风险太大了。”徐澈被他晃得说话都不连续了,从高中时候就听不得宋青铭唠叨,他又说好话来哄着宋青铭了,“很明显感觉你做饭越来越进步了,宋青铭我爱你,嗯?你以后给我做好不好,我来洗碗。”
宋青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好,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肯定把你养得很好。”
“那现在怎么办。”徐澈笑看着他。
宋青铭说:“我去旁边小炒店里买点米饭,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没几分钟宋青铭就提着两个塑料碗进来了。
宋青铭:“饭是热的,晚上我去买米。”
徐澈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辛苦辛苦。”
两个人一边吃,徐澈还一直赞不绝口,他是真的就爱吃宋青铭做的饭,汤都能喝两碗,每次宋青铭给他做吃的,他都有一种想和宋青铭在一起一辈子的冲动。
吃完饭宋青铭就看着他笑:“你上午不是说要写题吗?我来洗碗。”
“这不行,我都说我洗了。”徐澈说。
宋青铭先伸手捡了碗:“预报说晚上还会下雨,你去院子里收衣服和被子,现在应该干得差不多了,要是没干就放烘干机。”
宋青铭都收拾好了往厨房去,徐澈就起身去院子里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