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僵硬地趴在周时遇背上,上半身支得笔直。施力点全集中在腹部。
没走多久,祁念的小腹已经酸得不行。正纠结着欲开口说自己下来走。
周时遇冷不防一发力,把背上的祁念往上颠了一下。
祁念猝不及防,上半身完全贴上周时遇后背。
原本虚搭在周时遇肩膀上的双臂下意识收紧,温热的纯棉布料与冰凉的脖颈肌肤相触。
霎时耳尖一红。不过没人注意得到,包括她自己。
祁念:“……”
周时遇一路上也没说话。
祁念晃悠了两下受伤那只脚,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周时遇:“怎么?听你的语气,还挺骄傲?”
祁念:“当然了!”
周时遇微微偏过头,没看到祁念的正脸,不过他的表情有点难以置信。
祁念看到他的表情,接着说:“你当时都没看到,那个徐薇薇一点风头没占到,我欢姐出手,一个顶俩。”
周时遇哼笑一声,还是没说什么。
祁念却更来劲儿了,“早知道老师来那么快,我就再用力一点揍了。”
周时遇终于出声:“你没看见徐薇薇那脸都肿了。”
祁念说:“肿了还是太轻了,得青一块紫一块我才解气呢。”
祁念她们练舞的教室离校医院不近,一个在学校东北,另一个在最南边。
周时遇的黑色帆布踢走一颗小沙砾,又说:“说到底,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祁念勾了下手肘,“说来话长。”
祁念把事情起因经过以及前几天的背景通通叙述完一遍,周时遇也背着她到校医室了。
周时遇把祁念轻轻放下,简单和校医说明了情况,医生就出去找药了。
“那这么说,她跟程岁欢应该梁子更大啊,怎么脚被扎的确实你。”
校医室狭窄捡漏,整体不到二十五平米,却生生隔出来三个房间。一个门诊,一个药房,还有一个洗手间。
门诊这间屋最大,放了两张床。
祁念坐在其中一张床上,靠在床头,周时遇站在他旁边,背靠墙,双手交叠在胸前,自上而下地看着祁念的头顶。
祁念捋了把刘海,慢悠悠地说:“因为之前我帮岁欢怼过她嘛。再加上我们俩天天一起去一起走的,岁欢领舞服装和我们不一样,她没机会就只能对我下手了。”
周时遇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也没吱声。祁念抬头去看周时遇,“怎么了?”
“想什么呢你。”
“疼不疼?”
“其实还好。”
“舞还能跳吗?”
“必须能。”
说话间校医慢悠悠拿着一瓶药水和一卷纱布进来了。
周时遇坐在对面的床上,问:“叔,她这扎的严重吗?”
校医说:“不严重,一周左右就能好。”
回去的路上还是周时遇背着祁念走的。
祁念本想让他扶着就行,但周时遇说那样的话等放学他俩都走不回教学楼,于是祁念乖乖趴了上去。
晚秋天高云淡,风轻气爽。
祁念双臂仍虚环着周时遇的脖颈,周时遇攥着空拳用手腕的力量托着祁念的腿弯。
彼此都没再讲话,周时遇鞋底踩着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淹没了两个人的呼吸。周时遇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跨得远,走的稳。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
“周时遇。”
“嗯?”
“……”
“?”
周时遇:“怎么了?”
“没事。”
周时遇也不再问,半晌,祁念自己又开口说,“就想叫一下你。”
祁念听到周时遇笑了一声,她问,“你笑什么?”
周时遇说:“原本还担心你挨欺负呢,现在看来我多虑了。”
祁念说:“怎么能是多虑呢,我确实是受害者好不好。”
周时遇:“……”
到了校医室,周时遇把祁念放到诊室的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