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芽吸了口气,答案和她猜的**不离十。
“那你为什么不换一个?”陈木芽看着楚云戈的眼睛认真的说,“世上比我好看比我识趣的多了去了,只要你一个眼神一句话,大把人上赶着陪你玩。我这只没什么用处还会噬主的野猫,你就当放屁一样放了吧!”
楚云戈淡淡的说:“你不一样。”
陈木芽问:“哪不一样?像我这种女学生每年几十万输出量,一抓一大把!”虽说有点祸水东引,但死道友不死贫道,穷则独善其身,保命不寒碜。
楚云戈说:“只有你,被我教训三回后还不长记性,直呼我的名字。”
陈木芽:……
你是抖M吗?
你要好这口,那就说得通了,我挠你还挠轻了!
陈木芽平复一下翻滚的内心,认真说:“楚总要是好这口,那就更该放弃我,这种事要找专业人士,我没这嗜好,这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闻言,楚云戈笑了。
眉宇舒展,面上冰霜消融,似是夭桃秾李盛开,月貌华容,竟让人忽视了那两道疤。
楚云戈看着微微愣神的陈木芽,凤眸中含着点点笑意,伸手抚摸陈木芽的脸颊。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脸上游走激起微微痒意,陈木芽任由楚云戈动作不敢妄动,上挑的眼尾被揉的泛红,水光潋滟的桃花眸更添一抹艳色。
楚云戈看着此时的陈木芽,软绵绵的躺在那,湿漉漉的眼睛清澈又无辜,还带着一丝天真愚蠢,像是失去了利爪的狐狸,只能寄希望于掠食者放她一马。殊不知那可怜无辜的神情最能激起人的暴虐,让人想加倍的折磨她。
楚云戈俯身,不断逼近陈木芽。
“楚……楚总,你能别靠这么近吗?”你的脸都快贴上来了,她是仰躺,腰腹酸痛无力不好翻身没处躲啊!
陈木芽弱弱的开口道,距离太近,压迫感太强了,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一起了。对方的肌肤纹理看的是清清楚楚,包括对方才结了一层透明薄痂的伤痕。伤口卷曲内缩泛着红黑的边缘,中间微微凹陷,失去了真皮层保护裸露出来的赤红的肉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楚云戈用眼神细细描摹女孩的五官,不放过女孩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见陈木芽努力压下慌乱,强装镇定,楚云戈红唇微勾,轻轻道:
“像你一样蠢的可爱的,很难找。这么多年,我只遇见你一个。”
陈木芽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心中忍不住发慌。清泉般的声音流入耳中,让她如坠冰窟,四肢发冷。
“所以,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很好的。”楚云戈摸索着陈木芽的眉眼,“多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水波潋滟,顾盼生辉。挖下来就没这么好看了,换成义眼,就没毓秀灵气了。”
最平静的语气说着血腥变态的话语。
陈木芽毛骨悚然,背脊发冷,眼中的恐惧惊慌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不喜欢你眼里出现厌恶、憎恨,你心里想什么不重要,别让我再看见。”清冷的声音很轻,带着诡异的温柔,“不然,那天心情不好,我会把它挖出来。”
陈木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惊扰到身上吃人的饿鬼。
“还有你的爪子和牙齿,这次教训了,算过去了。再有下回,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说完,楚云戈起身,继续磨陈木芽剩下的指甲。陈木芽躺着不敢动弹,大气都不敢喘。指甲是贴着肉剪的,楚云戈摸了摸,光滑圆润,没有半点杀伤力,这才满意。
见楚云戈松开手,陈木芽刚想松口气,没想到下一秒,楚云戈又俯身上前,用两条浅紫色的宽绸带将她的双臂挂在胸前。
“你的手这两天不要乱动,不然会有后遗症。”
说着楚云戈一手环过陈木芽肩膀,一手穿过膝弯将其抱起。
陈木芽身体突然腾空,心中不由慌乱,全身紧绷不敢妄动。
楚云戈抱着陈木芽前往餐厅,一路上菲佣鞠躬行礼,而后继续手中的事,眼睛不曾离开过地面。
楚氏公馆,菲佣规矩之严,装潢之豪奢,占地面积之大,令陈木芽恍惚不已,竟不知此时此刻是身处二十一世纪的楚庭还是在1920年的南越。
餐厅宽阔足有一百多平米,装潢是如出一辙的庄重典雅,处处透着低调的奢侈。餐厅正中间是一张长约十米宽两米的黑色实木餐桌,桌面光滑如镜,亮可鉴人,桌沿和桌脚雕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
陈木芽闲来无事,细看之下,雕刻的是只御火凶兽。那凶兽似蛇似龙,张牙舞爪,头的位置还长了张凶神恶煞的人脸,威仪赫赫,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能从桌木中冲出来。应该是山海经中的烛九阴。
烛九阴为上古凶神,睁眼为日,闭眼为夜,呼气为风,噜声为雷,连应龙都不是祂的对手。陈木芽一天下来所见,整座公馆随处可见烛九阴的图文,就连包括楚云戈在内的所有人以及她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烛九阴的标志。
陈木芽推测烛九阴应该是楚家的家族图腾,所以才随处可见,处处标记,就像狗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
硕大的餐桌,只在主位一角摆满了佳肴珍馐,数目繁多,但分量皆小,十分精致。陈木芽略微估算,足有二十八道菜。
楚云戈坐在主位,陈木芽居其左侧,统共两人用餐,餐桌左侧却站了八人。
八人中,除却陈木芽见过的楚玉琪楚玉琴楚墨书楚墨画,以及楚云戈今早带她回到楚公馆就指派给她的楚诗情楚雅词外,还有两人陈木芽从未见过。
那两人和楚诗情楚雅词一样,外表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着藏蓝色女式西装,。
吃饭时,由于陈木芽的手酸软无力,抬都抬不起来。面对一桌子菜只能干瞪眼,旁边的楚云戈倒是吃得香,一举一动优雅得体。
陈木芽一直往楚诗情楚雅词的方向看去,猛给二人使眼色,眼睛都要抽筋了。那两人就跟木桩子似的站那,眼观鼻鼻观心,没看见似的动都没动一下。
不是,今早上楚云戈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说你们两人以后就负责她,怎么今晚就变卦了呢?也不要求你们喂小孩一样一勺子饭一勺子菜的喂她,给她拿杯粥插上吸管放她面前就行了。没粥水也行啊!陈木芽腹诽道。
好饿啊!
看了眼旁边的落地钟,六点四十八分,在学校她早吃完了。错过了这顿,又得明天早上了。魔罗迦耶就是故意这样折磨她的!陈木芽恨的直磨牙。
楚云戈听见身旁传来的咯吱咯吱的磨牙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继续慢条斯理的用餐,七分饱便停下。接过楚玉琪递来的漱口水,喝一口,在口中含了一会,微微侧身吐进楚玉琴手中的痰盂里。
而后拿起口巾,优雅的擦拭嘴唇。
饭后清洁完毕,楚云戈让人又上了一碗米饭,拿起一副干净的筷子。
“张嘴。”
陈木芽诧异的看着面前夹起一口饭举到她嘴边的楚云戈,然后在楚云戈耐心殆尽的三秒前张嘴吃下。
陈木芽机械的嚼着口中的食物,脚趾抓地,她三岁以后没让人喂过饭了。喂她的人还是没见过几面被她视为仇敌,并且还是害她不能自己吃饭的始作俑者,这buff叠的,更尴尬无措了。
与此相反,楚云戈极其自然而且乐在其中,一口菜一口饭,等陈木芽嚼完咽下再喂下一口。怕陈木芽噎着还时不时喂一勺汤,倒一杯果汁。
楚云戈心情很好,她好久没玩过过家家了,上次还是三十年前,玩的是枪战。后来,没人陪她玩了,也找不到合适的娃娃。能陪她玩,任她摆布的不像娃娃,也不像孩子。
现在,终于找到合适的娃娃了。未被污染的宝石般纯澈的眼睛藏着点点星光,天真到有些犯傻,不会太过乖顺到让人无聊却又识时务。又生了张花容月貌,一身冰肌玉骨,饱读书,颇有几分见识。
真好。
这顿饭吃的陈木芽是味如嚼蜡,嚼几下生生咽下去,味道如何都没怎么尝出来,只盼着快点吃完结束这场煎熬。她真的快撑不住了,怕心里的不耐烦没藏住被魔罗迦耶发现,把她眼睛挖出来,全程垂着眼头都没敢抬。
陈木芽毫不怀疑楚云戈话语的真实性,毕竟一个把真人当娃娃玩精神不正常的变态,什么事做不出来。
终于,晚饭结束。楚云戈去书房处理事务,陈木芽得以暂时喘息,稍稍松口气。
楚诗情楚雅词带陈木芽去花园散步消食。
说真的,陈木芽一点都不想去,且不说她一天下来担惊受怕的,现在煞神走了她只想瘫一会好好休息一下。再者,九月末的楚庭和八月份的楚庭没什么区别,只要离开空调房那就相当于进入了蒸笼,她醒来后身上就被收拾干净了,现在清清爽爽的,实在不想出去受罪。
结果,楚诗情笑着解释道:“小姐,我们去的是室内花园,温度常年保持在二十五摄氏度,一点都不热,很舒服。”
“是吗?”
陈木芽来了兴致,跟着二人前去。见识见识有钱人家的室内花园是怎样的,和普通花园相比有什么不同。
二人领着陈木芽在长长的走廊漫步,在岔口右拐,又进入了一段漫长的走廊。陈木芽不禁感叹楚氏财力之雄厚,这座公馆不该叫公馆,应该叫宫殿。占地之广阔,怕是可以和阿房宫一决高下了。
处处精致,寸寸豪奢,墙上每一幅画都价值不菲。其中一段长廊挂的是同一系列的画,陈木芽看着十分眼熟,是李光义的《清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