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闻香,看色泽,而后浅浅喝一口,让酒在口中停留一会,充分品尝到味道后再慢慢咽下。”楚云戈一边转着酒杯,看着赤红褐色的液体,一边慢悠悠的说。
陈木芽照着楚云戈说的步骤,好吧,其实她说的和上课时老师教的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闻了闻,有点刺鼻,就是酒味,好像有点淡淡的麦香,几乎闻不出来。色泽嘛,红褐色。至于味道,陈木芽浅尝一口,黛眉皱成一团,苦的,还有点辣,这气味有点上头啊!压下吐出去的冲动,屏住呼吸一闭眼咽了下去,熏得眼睛泛红,生理泪水都出来了。
陈木芽放下酒杯,拿起旁边的水就灌,终于清掉嘴里的苦味了。
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喝的?这和她在实验课时喝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见楚云戈悠闲的品着酒,像喝什么琼浆玉液一样,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不一会就喝完了一杯。陈木芽发出疑问。
她俩喝的是同一种酒吗?
“喝完,别浪费。”
此话一出,楚云戈意料之中收获到陈木芽震惊的眼神。
水汪汪的眼睛,那么无辜,真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鹿。就着陈木芽的表情,楚云戈优雅的端起另一杯酒。
“楚总,我酒量不好。”
你是魔鬼吗?这是烈酒,用的还是格兰凯恩杯,装了三分之一。平时学校里品酒用的是子弹杯,能比吗?就她的酒量,这一杯下去她就倒了!
“醉了就留一晚,会照顾好你的。”楚云戈看着陈木芽,薄唇微微勾起,笑的陈木芽心里发毛。左右两边的助理虎视眈眈,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手灌了。
被人硬灌还是自己喝吧,至少不会呛进气管里。
深吸一口气,英勇就义的端起酒,好像喝毒酒一样,闭着眼睛仰头喝下。喝太急陈木芽呛的直咳嗽。
“咳咳咳——”
旁边的助理非常有眼力见的给她顺气倒水,递手帕。
等陈木芽平静下来,另一个助理小琪才开始介绍刚刚喝的酒。
“家主和陈小姐刚刚品的是麦卡伦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光·晨……”
陈木芽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晚饭也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四十度的酒一下肚,不到一分钟陈木芽就晕乎乎的,在听着旁边这熟悉而催眠的讲解,更困了。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指,陈木芽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强行打起精神,记住小琪的讲解。奈何平日里上课打瞌睡形成的条件反射,一听见这种讲解教学就想睡觉,再加上那杯酒,听的陈木芽直迷糊。
“木芽,回神了。”
“啊?”
陈木芽懵懵的抬头,直直的对上一双笑吟吟的凤眸。
“下课了?”
陈木芽迷迷糊糊的问,刚刚走神不小心睡着了,醉酒脑子不清醒,看什么都是蒙蒙的,恍惚间没认出面前笑着的人是自己最恨最厌恶的楚夜叉,还以为在上课。
见面前的人醉眼水雾迷蒙,粉嫩的脸颊泛起红晕,好似天边的云霞,红唇似带着朝露的玫瑰那般娇嫩红润。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纤细脆弱的脖颈,整个人软绵绵的,好似毫无攻击力的兔子。
楚云戈好似得到了日思月想的心爱小宠物的女孩,要时时刻刻将可爱的小猫抱在怀里,怎么样都不愿放开。
陈木芽只觉得身体一空,然后就靠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还香香的,软软的。
楚云戈身高一米八八,加上自幼习武,身形颀长,肌肉结实匀称却并不夸张粗壮,反而挺拔如竹,透着说不出的俊雅。一米六八的陈木芽身形纤细,窝在楚云戈怀里显得娇小玲珑,闭着眼好似真是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猫。
“乖乖,喝了这杯。”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柔和。
古典杯内盛着半杯无色透明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酒精气味。透明光滑的杯沿抵在艳红的唇瓣上。
陈木芽转了转眼珠,只觉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迷糊的近乎要罢工的大脑艰难的转动着,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和楚魔罗迦耶打赌品酒,谁输了折谁手指。
慌忙动了动手指,右手五指动了动,啊,还在,都不疼,没事。
左手动了动,诶,怎么除了拇指都动不了?
都没了!
“手~唔呜呜我的手~”被酒精迷蒙了的陈木芽当即哀嚎出声,但因为酒精作用没什么力气,声音软软娇娇的,还带着点鼻音,好似在撒娇。听得楚云戈万年寒冰做的心都化出了两滴水,微微放软声音,抓起陈木芽的手哄道:
“乖乖,你的手好好的,你看,是不是好好的?”
还将陈木芽自己压着动不了的左手握在手里,举到她眼前,
“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好好的?”
陈木芽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对,手还在,还多了两只,不对三只。她有几只手来着?
灯光下模模糊糊,陈木芽看见三四只较大一点的手各抓着一只较小的手,那只较小的手食指上还有道疤,好像是她的手。
哦,对了,她平时应该有四只手。
嗯,对。
陈木芽迷迷糊糊的想着,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一条缝也撑不住合上了。
楚云戈把玩着怀中人的手,手指根根白皙纤细,入手温凉细腻,柔弱无骨,好似软玉雕琢而成。
当真是冰肌玉骨,难怪司君琦不舍得将其剁下来。这样一双手,剁下来岂不可惜?楚云戈漫不经心的想着。
修长的手指划过皓腕,在白皙的手臂上停留,五指微微用力一捏,楚云戈微微惊讶,手下的触感不是绝大多数女生绵软的脂肪,而是富有弹性的肌肉。
看着瘦,没什么力气,懒得连体育都不及格竟然有肌肉。
手慢慢往下移动,平坦的小腹带着些许软肉,十分柔软,纤细的腰肢,双腿修长紧实,莹白如玉。少女肌肤触手微凉,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滑。
楚云戈好似在逗弄小猫小狗一般随意揉捏着怀中的人。陈木芽一向怕痒,尤其是腹部大腿这些地方,平日里和朋友玩笑时都是护的严实不能碰。
现在小腹被人又摸又捏,她就清醒了大半,大腿冷不丁被捏了一下时,一阵软痒,彻底清醒了。
挣扎着要躲开那只在身上乱摸的手,眼睛艰难的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看见一张脸,抬手就要一个耳光扇过去。
奈何意识是清醒了,身体却处在酒精麻醉中,软绵绵的动弹不得,手臂上好似悬挂了一座山重的铁陀,用尽力气抬起来扇过去却只是软绵绵的落下,好像拍在一个柔软的球体上。
楚云戈顺手抓过那只无力的落在她胸口的手,揉捏着柔软细嫩的掌心。陈木芽见状挣扎的更厉害了,右手抽不出来,伸出自由的左手就往模糊的人脸上挠,翻滚身体想逃离这个令她害怕恶心的怀抱。
但陈木芽自以为剧烈的挣扎落在楚云戈眼里就是女孩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还发出娇软的闷声,像是不小心从口中溢出的呻/吟。纤细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唇瓣,好像一个极轻的吻,而后落下,只留下淡淡酒香夹杂着樱桃甜香的气息萦绕在鼻翼,若有若无,久久不散。
因为陈木芽一顿乱蹭,本就只到膝盖的褶裙凌乱散开,裙摆缩到大腿根,两条修长的美腿一览无遗。
客厅里的两名助理在楚云戈将陈木芽抱在怀里时就识趣离开,偌大的空间里只楚云戈陈木芽二人。
温香软玉在怀,楚云戈情绪却没多大波动,只是清冷的凤眸微微柔和,多了一丝兴味。
她喜欢女人不是秘密,身边的女人更是如过江之鲫,比陈木芽美的不知有多少。
可是看多了也就那样。
纵是美艳光鲜,风情万千,环肥燕瘦,内里却是千篇一律。或是贪婪或是麻木或是不屈或是一潭死水,到最后都为生活为名利屈服,见多了就腻味了。加上经历得多,又过而立之年,对男欢女爱除去生理需求再无兴趣。
陈木芽好似一团烈火,张扬着无边的活力和热情,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那是容不下世间一切阴暗污浊的文人风骨。清高却不迂腐,能屈能伸,口齿伶俐,更有胆识,倒是让她起了兴趣,想知道她的傲骨能存在多久。
而且,小丫头弱弱无力,任人摆布的模样,让楚云戈想起了她小时候很喜欢的一个玩偶,那个玩偶后来被她亲手拆碎,四分五裂,而后烧了,化为灰烬。
美好的事物要想一直美好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最美好的时候消失。
“楚……云戈,你……放开我……”陈木芽无力的说到。
她终于看清了桎梏着她的人的脸,然后魂都要飞了。楚夜叉抓着她的手放在鼻子下面嗅,这是想闻闻味,把她的手指咬下来啊!
酒醒了一点,稍稍恢复点力气。趁楚云戈不备,陈木芽一个用力终于从楚云戈怀里滚落。哗啦一声砸到茶几边缘而后落到地上。
桌上酒杯酒瓶倾倒滚落,酒水流淌,洒了陈木芽一身。淡黄色红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滴答答落在陈木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