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身为勇者和魔王是否弄错了什么？ 第2章 Chapter 2 初遇

时间转瞬即，自母亲去世后，踯躅森盧笙一直孤身住在小屋里，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他只花了一两天的时间就统统整理收拾进储物布袋里。

他离开得悄无声息，只有约翰大叔知道，在出村的小道上拦截了悄无声息离开的踯躅森盧笙，他的衣服湿漉漉的，沾染了晨间的露水，他的脸也湿漉漉，分不清是露水还是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细长的草，草有着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叶片，这是这里人通信的方式，借助魔法植物寻亲草——这种草每次散播完种子后，身上便会长出圆圆的叶片，借着母草，人可以去找寻子草，在靠近自己的孩子时，母草总会发出光，而只需要将那些叶片摘掉晾干，那么便是一株合格的送信草，和另一株送信草轻轻触碰后，彼此身上便会显现对方的叶片，经过女巫几代的改造培养，摘下的叶片会再生，撕碎的叶片会传递话语。

“这样子小崽子想念你的时候可以送信，我可是成熟的大人了，才不会丢脸地哭”，约翰大叔抽抽嗒嗒地说。

一个结实的拥抱后，踯躅森盧笙踏上了离开小镇的那条小路。他没有多说什么，他总不习惯面对告别。

“小先生，等等。”在看不见约翰大叔魁梧的身影后，他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是克鲁斯。

“我们也绑一下送信草，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向我寻求帮助，或许我能帮上忙。”克鲁斯掏出送信草，长长的泛着荧光的草上绑着密密麻麻的草叶，有一部分黯淡下来，而这代表了草叶主人的离去。

“这是踏上讨伐魔王之路的人们，”克鲁斯眼中清晰闪过一丝痛苦，“我力所能及，总是期望有一位能成功，但是、算了，不说沉重的话题，来吧。”

在互绑后，他拍着踯躅森盧笙的肩膀；“再见吧，小先生，愿神庇佑你。一路顺风。”

踯躅森盧笙无法作出什么未知的承诺，他只是说：“我会尽力的。”

像冒险故事里所说的那样，他告别了小镇，孤身一人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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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的峡谷里，茂盛到人类完全无法踏足的森林最深处，危险的植物交错，自挨挨挤挤的草叶间偶尔闪过一双兽的眼，藏着警惕，又转而消匿于绿色间。四周的树密密麻麻地生长，那些绝非几百年可长成的千年古树，树冠萦绕云层，粗壮的根自山石间顶出，缠紧破碎的岩石，自裸露的崖壁间露出，在那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洞，自洞口往里看，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只有不知从哪里来的硬币掉落的清脆声音，一下又一下。

这里是龙的住处，准确来说，这里是魔王的居所。

大大小小的金色堆满了空地，金币像蜜一样流淌，又冲出其中大块的各色宝石、与不知名的珍贵首饰，这个山洞里的财富远比大陆所有国家的王库里储存的财宝要多的多。

龙坐在其中一座金币山上，怀里散了一捧金币，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丢出一枚，远远地落在其他的金币山上，金币与金币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叹了口气，站起身，金币稀里哗啦地落下。

她跳下金币山，在偏僻的角落里，有一座装备搭成的小山，她直接挑了最顶上的一柄宝剑，宝剑被抽出时闪出一点寒光，看着锋利，她掂掂宝剑，像是使用一把轻巧的匕首那样，直插入自己胸口。

那是毫不留情的一击，宝剑的一截直从背部刺出，沾染了金色的龙血。

“痛痛痛……”她嘀嘀咕咕，脸都皱成一团，可手上不留情地转动剑，搅碎心脏，血液几乎是顺着剑与血肉的缝隙喷出，金色的血溅到周围的财宝上边，像是镀了一层亮晶晶的鎏金。

她任凭伤口不断流血，那着实是很长一段时间，血液流出的速度也逐渐变慢，可当她苍白着脸抽出宝剑时，那破开的衣服底下，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几乎是贴着剑的尖部，血肉像是藤蔓那般攀爬纠缠，发出吱吱的声响。

再过一会儿，血肉便完全愈合了，她一摸伤口，甚至没有一点疤痕。

“‘能杀死龙的宝剑？’”她一手握着剑尖一手握着剑柄，向内用力一撅，锋利的剑刺着掌心，龙鳞应激性地浮现，与锋利处接触，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剑轻而易举地被折成两半，再是四块，她嫌不够解气，干脆把剑往嘴里一塞，咔滋咔滋地嚼碎，“涂了剧毒？传说级的生物也要受重伤？”

“欺诈吧！”龙最后咽下，一锤定音。

发泄了怒火，她转而沮丧起来，托着腮帮子蹲在装备山前冥思苦想，这次的找的人也失败了，死在了半路而且也不是勇者，装备也没办法伤害自己，那么这意味着，她要去寻找下一个人，直到真正的勇者出现。

“走吧走吧，又要干活了。”她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又或者说，龙已习惯自说自话。

瞥一眼金币山上的血液，有部分金色的液体边缘发黑，甚至已经开始蠕动，她指尖一搓，掉落一粒黑色的火星，落在血液上边，“呼”的一声，火焰升腾，只烧灼干净了血液。

她跃上了金币的山，再跃空时，已然是一只巨大的龙，在身子落下前展开龙翼，收起肢体，她只拍几下双翼，便飞出了洞穴。龙起飞的动静总会很大，被呼啸而过的风溅起的金币像是分开的水。

在洞穴的主人离开后，地下便冒出塔克来，那是只有人拳头大小的生物，有着大大的耳朵，毛茸茸的身子，与面部正中央一只眼，塔克们晃着尾巴跑来跑去，钱币浮空，再安安稳稳地归回应该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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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酒馆——最可靠佣兵小队常来！消息最灵通！提供的酒水小食最丰富！是您在旅途中休憩的不二选择！最重要的一点！第二代的勇者大人在此酒馆休憩过！谁能保证，在酒馆中与您交谈的不是下一任勇者呢！黄金酒馆！永远欢迎顾客们的到来！”

不间断走了十几天的踯躅森盧笙站在金碧辉煌的门前，迟疑地低头看手中小册子上的宣传语，再抬头仔细观察面前的酒馆。从外表来看，比起酒馆，这座建筑更像是高级旅馆，华丽的大门紧闭，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点里边传出来的声音，虽然大门上边挂了一块巨大的写着“黄金酒馆”字眼的牌匾，他还是谨慎地对比一下。

踯躅森盧笙出了森林后第一个前往的目的地是离他最近的神殿分部，从那边领到了免费的小册子。

这本册子确实记录了和魔王相关的信息，但是只占了册子的一半不到，并且完整的只有路线，具体可能会碰到危险的信息简略杂乱，中间穿插了不少其他地点的介绍，比如说，可能可以打探到更具体消息的信息点。

在通过整理归纳后，踯躅森盧笙决心前往离他最近的信息交流点——黄金酒馆。介绍这地点的那一页并没有图片，而是一长串广告词还有前往黄金酒馆的路线图。

这金碧辉煌的……踯躅森盧笙迷茫地对着地图再次模拟了一边自己走过的路线，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后，他推开了酒馆的门。

酒馆的大门使用了特殊的静音魔法。喧闹的人声直到推开门时才灌入耳内。虽然外部与众不同，但黄金酒馆的内部和其他酒馆没有什么不同，除去酒馆中央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柴火堆以外。踯躅森盧笙避开人群坐到了吧台旁，点了一杯麦芽甜酒，留心起人们的对话来。

来到这个酒馆的人们一半多都是为了魔王而来，他们交流自己知道的消息，交换需要的物资，踯躅森盧笙大致确认过自己没有来错地方，便不再仔细听谈论的内容了，虽然能在大庭广众下被讨论的内容不算做**，但是他还是坚守自己的想法，礼貌地没有刻意去探听。

向酒保借来白纸和炭笔，他开始书写，列下自己需要打听到的消息，踯躅森盧笙习惯这样子整理思绪。

在喧闹声中，他听见了身旁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女孩子柔和的声音响起：“塞尔，麻烦来一杯麦芽甜酒，还是老样子。”

糖果甜滋滋的味道飘了过来。

“我懂，五倍糖嘛！”酒保塞尔打个响指，“给您安排上！”

虽然没有刻意去留心他们的对话，但是因为坐得近，他们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收入耳中。

液体倒入杯中的声音，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推动酒杯的声音。

“蔻因今天也是来听故事的吗？”

“嗯嗯，今天是来的最后一天，接下来要去别的地方。”

故事？！听到关键词的踯躅森盧笙猛地抬头看向身旁人，映入眼帘的少女披着黑斗篷，她微低头拉过酒杯，几缕头发因为挂着的发坠落出兜帽，发尾泛着白色。在踯躅森盧笙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视线，转头看来，在金色火焰的照耀下，她的眼睛就像是流转着光泽的粉红星石。

“冒昧打扰、您是、您是传闻中那个以、以故事换取消息的小姐吗？！”他有些急切地询问，虽然他有起过找安塞尔提到过的那位少女的念头，但是这毕竟是概率**件，所以并没有抱很大希望，没想到来到的第一个信息点就碰上了与描述类似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佣兵小队给他提供了不少信息，但是踯躅森盧笙始终怀着必要的警。

在出门打听过后，发现那个佣兵小队非常有名——“森林之语”，佣兵小队排行榜上排第三的佣兵小队，自有关魔王的消息兴起后，他们的活跃地区从特定的几个地区扩散到大陆各处，给所有试图讨伐魔王的生命提供可靠的消息和帮助，因此，踯躅森盧笙也对他们给的消息给予了更多的信任。

“准确地来说，是以故事换取任何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少女喝一口酒液，纠正，“只要我可以提供。”

“魔王的消息，”踯躅森盧笙立即接话，“这是我想要、知道的，啊，那个，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抱歉，我是踯躅森盧笙。”

“叫我蔻因就行，”蔻因握着酒杯，身体微微倾向踯躅森盧笙，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间别着的巨剑上，“来吧，剑士先生，让我听听你说的故事！如果让我满足的话，或许我会提供多一些呢。”

啊……衣服好相似。明明是和陌生人交流的场合，踯躅森盧笙的注意力却莫名偏向了其他方向，因为少女的身体倾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踯躅森盧笙就势注意到黑斗篷下的服装。

“嘿！不介意的话，我也旁听一下，希望是有意思的故事。”塞尔的声音惊醒了他，不自在地清咳几声，踯躅森盧笙把早就打好草稿的故事娓娓道来。

托在小镇给小孩讲故事的经历带来的经验，这对于踯躅森盧笙来说并不算难事，而且，踯躅森盧笙看着蔻因亮晶晶的双眼，感觉在某种程度上也像在给小孩子讲故事，这么想着，他更是放松了些，讲起故事来流畅了不少。

第一个故事是追逐星星的孩子，第二个故事是友谊的故事，第三个故事是自由的云。

他所讲述的故事更偏向童话故事，结局总是幸福美满，而且他的语调舒缓轻柔，语速也不快。至于讲故事的效果，看一旁旁听的塞尔快乐的表情就明白了。

在讲完第三个故事的最后一句话后，盧笙握住酒杯准备润润干涸的嗓子，却发现酒杯已经空了，正打算向塞尔再要一杯，一杯麦芽甜酒已经从一旁推了过来。

“请用！是没有喝过的。是新的一杯，毕竟我的口味我还是知道，不是人、正常人可以接受的程度，这杯是普通的麦芽甜酒，所以请喝吧，是我请你的。”

少女抱着自己那杯冲踯躅森盧笙笑得超级开心，左脸颊抿出一个甜滋滋的酒窝：“感谢你的故事！今天晚上超级开心！不过，在支付报酬之前，容许我问一句，阁下是为了什么而讨伐魔王呢？”

【黑匣子】

小镇里的小孩刚见到踯躅森盧笙的时候会下意识害怕，因为他总是冷着脸而且沉默寡言，直到某天小茜娅赶集回来，她手上捧着一大堆卖不出去的花，边走边抹泪。小茜娅收集了新鲜的花朵扎成漂亮的花束，准备用卖出花束换来的钱为即将过生日的妈妈买礼物，但是今天，她没有卖出计划的数量。

和她玩得好的小孩们准备帮帮她，要知道，小茜娅的妈妈超级温柔，平时也会给大家做好吃的香脆小饼干！他们计划用平时攒下的零钱向她买剩下来的花，一股脑拥过去时看到一脸严肃的青年蹲下在小茜娅面前：“这、这是很漂亮的、很漂亮的花，我家刚好缺、呃缺装饰用的花束，新鲜的，请问我可以向你买几束吗？”但是说是买几束但是实际上是买走了全部剩下来的花束。

自此后，小孩们暗中观察发现——这家伙完全是面上严肃但是是非常好欺负的大人类型啊！而且面对陌生人说话还会结巴。

大家，不罩着是不行的！大姐头伊莉雅老气横秋地说，于是孩子们遇到踯躅森盧笙都会塞点小零食小花朵什么的，遇到约翰大叔打趣他也会冲上去保护。作为被罩着的回报，踯躅森盧笙也会给小孩们从外边带点吃的，而且会每天来给小孩们讲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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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