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饶命,是我眼瞎,没有看出顾小姐身份尊贵,今日是我不好,还请娘娘饶命,请顾小姐不要和我一般见识。”韩芷厢跪在那里,伏在地上,舍弃她所珍视的。
“全凭娘娘做主。”皇后娘娘眼睛一扫过来,顾子仪就堵住了她的口。
“那好,既然没规没矩,那就在家里好好学上两个月的规矩,送客。”皇后娘娘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脸上一片漠然。
“谢皇后娘娘。”韩芷厢扶着小烟的手起身,就被请出了凌香宫。
“子仪妹妹,快起来吧。”郭仲湘赶紧伸手把顾子仪拉起来。
是不是太过了?
“这国公府的姑娘倒真的是个个伶牙俐齿!”说话的是个年近半百的老人,穿得正式。她刮了下茶,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左右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瞧着也有些乐趣。”皇后又挂上了她那个和蔼的笑容。
“说话的那位夫人是谁?怎么连皇后都这样敬重?”顾子仪皱着眉头发问道。
“是当年和你娘一起封了诰命的周夫人。当年你父亲还在你爷爷手下历练的时候,曾和她的夫君一同立下了显赫战功。在外,两位将军一同守国门;在内,两位夫人一同得诰命。只是可惜了你娘!现在,这举国上下,就只有这么一位诰命夫人了。小丫头,头次进宫就给我下这么个大马威啊!”徐氏恰好在两人吵完后再进来,听到此问,也就解释了一下。
她眯起月牙弯弯的双眼,语气温和的说,又抬起手,轻轻的在顾子仪头上敲了一下,宠溺得不行!
“哗哗哗—”一阵剑的空鸣就这样穿了进来。
“什么声响,扶本宫去看看。”皇后还没有开口,身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就先走上前来了。
梅林里,柳言鲜红的外套只穿了一只袖子,另一只半搭在腰间。手持一柄三尺见长的华丽小剑,刺、收、挑、横劈、竖砍、绕树三周,剑风四起,却不伤娇花分毫。扫腿扬花清雪,后翻突刺,收剑势做独腿顶天之状!飞花慢落,扫过绯红的脸颊,再抬眼,尽是少年风发意气。
“卧槽!!!”顾子仪在心里狠狠地震惊了!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皇上龙颜大悦,从主殿里走了出来,容妃跟在身后,连忙把披风给皇上披上。
“小人班门弄斧了!”柳言单膝跪地,将剑放置在一旁,低头大声念出贺词,“剑舞试雪三尺厚,忠臣如梅不染尘;俗语有言来年富,丰年再现盛世观。明君治世天中意,特赐此礼把君夸!青史有名赛孟历,流芳万载存世间。”
“好小子!朕要赏你!”皇上插着腰,站在雪地里,解下自己的墨玉龙纹玉佩,弯下腰与柳言齐平,亲手为他别再了腰上!
柳言跪的是皇权国法,皇上弯的是求贤之腰。
“现在来说说,你要什么赏赐?啊!”小太监搬了椅子出来,皇上端坐在此地,笑意自带王霸之气。
“本就即兴而为,此时倒没有什么想要的,皇上就随意赏赐些东西即可。”
“哦?朕想想......忠臣如梅,剑舞雅致。就赐你个“红梅小雅剑士”的名号,望你此生忠于我大瑞江山!”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众臣子共同恭贺。说罢,又回主殿去了。
“倒是个会讨皇上欢心的人。”不知夫人里谁说了这么一句。
宴席吃了一半,厅里热得闷人,顾子仪不认得其他人,郭仲湘又不能开口说话,实在是无聊透了。于是相约着出去透气。
“子仪妹妹,你刚才看柳公子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不用说我都知道,定是芳心暗许了吧!”
“没有,只是惊艳。那番风景,没有哪个女子不心动。”
交谈了一番少女言论,郭仲湘发现荷包好像落在位子上了,急忙回席,这种东西容易被有心之人做文章。
郭仲瑜一走,顾子仪这边一下就冷清了下来,只好独自一人观红梅雪落。
恰巧此时柳言也从那边脱身出来,瞧见顾子仪就走了过来。她坐在亭子里,茶雾四溢,如梦似幻;他立于亭外,白雪轻飘,一尘不染。
“怎的一个人在此处?”
“管我!”
“受委屈了?你姐姐呢?”
“回去了。”
“哎?怎么?我这么不受待见?”
“我要真不待见你,就不会和你说话了。”无语。
“哎!本来是想送你的,不待见我的话,就算咯!”柳言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檀木盒子,边上镶着金,在雪光映射下,发着光。
“呵!本姑娘不稀罕!”什么嘛!
“别!送你的,开心点!”那是给顾子婳准备的,只是看着顾子仪这样,心里泛起一阵阵心酸,就把此物送给顾子仪了。——一颗小小的鱼骨镂空小球。
“啊?就这个呀?好丑。算了,本姑娘就大发慈悲的收下了。”真丑!
“你既然觉得这个丑,那就还我!”
“不还!都送出来了,还好意思要回去。”瞧瞧这人!......竟让人无语、凝噎!
“好了,别不高兴,我回去喽!”“对了,叫你姐姐茶楼赴约。”说着就走了?
我还没答应呢?
晚间时,一行人才回到府里。周佴吃了药,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在睡觉。谢绝送来的花被香竹随意拿了个素瓶插上了。
周佴虽有预感,但这病确实来的厉害,好几天起不了身。柳言的约也回绝了,铺子的事也安排好了。父亲的亲信来报,已经到了城外,明日就要入朝面圣。快要除夕了。还有两天,然后就是新年。
今日身体还可以,各个铺里都把账本交过来,摞起来起码有一颗小树高!这两天里,周佴要把这些账都算完。虽说手下理应不会有心怀鬼胎之人,只是还是小心为好。对了,还有找个时间把谢绝的铺子的开业时间给定下来。
啊!好烦啊!毁灭吧!
说来也奇怪,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勤俭节约,唯独于小娘她们几个,奢侈无度。
徐氏在持家,自然是节约。顾子仪是有的都被抢了......但就这几天来看,也是朴素为主。周佴是把钱都拿去开铺子了,妥妥的商业大佬。21世纪的爱国教育太成功了,管家这段时间让她知道了父亲的不易,军费不够,怎么可以!所以一直在攒钱,已被不时之需。
顾子仪这几日也是闲的,也不知道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的,一天到晚在她屋子里吭哧吭哧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玩意。
谢绝好像和柳言吵了一架,什么礼物什么人呀,挺大阵仗的。
这几日没有上朝,市井里也少了些争论。
皇帝明年要选秀女,估计开春后就要开始初选了。郭仲湘患有哑疾,自然是让郭仲瑜去。只是不知道就她的性子,能在深宫里活几集。
夫子来信,正月里就要去礼房报名,保人早已找好,不必担心,用心准备县试即可。
啊,知道她秘密的只柳言一人。
对了,还有韩芷厢。本来像她那样的人,不日就要被送回去了。只是那日,她当着皇帝的面,给容妃献了宝,听说是块羊脂血玉,模样品质都是一等一的好,皇上见容妃喜欢,就给她赏了不少好东西。所以那日回去,家里也没有怎么说她,只是按皇后娘娘的话办事而已。
她这样的人,未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哎呀!不想干活!
香竹忙活了一早上,现下得了闲,端了一碗莲藕木耳粥进来。
莲藕去皮切小块,黑木耳切丝,冬瓜适量,如果煮粥就加米、清水熬成粥即可;如果做汤,就加清水同煮,最后加少许盐调味即可。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腊月二十八,镇国大将军与慑外将军班师回朝,全城百姓列阵观望。为首的是镇国大将军,身披金光小龙首(蛇首)铠甲,手持长四尺半的重剑,战马高大雄壮,整个人威风凛凛。其后是慑外将军,亦是金光铠甲,其上为熊首。随后跟亲兵四百人,以敌寇俘虏压阵。其中有一人,面容英俊,膘肥体壮,高大无比,蓬头垢面,缩在小小囚笼里,传言为拉锁图的三子合噜。
本来吧,这场仗十分凶险,敌方英勇善战,我方连粮草都差点供应不上。前期两军打得是有来有往,棋逢对手。只是寒冬逼近,合噜急了,猛攻泉州,想夺走泉州一带。我军看准时机,派出八百小队,突袭敌方老巢,切断敌方补给,回防形成合围之势,再分裂敌方的主力部队,使他们只能各自为战,我们群起攻之。我军的出其不意打得敌方措手不及,一举拿下合噜。现下我方用合噜制约着拉锁图,再加上蛤喇苏部的领地已经冻上了。这才休战,将士们才能回家探望亲人。
“爱卿,受苦了。”皇帝端坐于启祥殿上,内有额扁,上书君明朝清四字,乃先皇所书
“分内之职。”顾忠鸿已经脱下头盔,坐在堂下。
徐氏从昨日知道将军要回来了,连夜又洒扫庭院,翻出那条她不常穿的湖绿锦衣,外面罩着宝石蓝的披风。今日一早就将几个小姐都叫了起来,老早就在门口迎着了。
“母亲,您这来来回回的都走了好几遍了,快坐下歇会吧!”顾子仪看徐氏那个激动劲,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你.....我静不下来!一想着马上就要见着你父,我这......高兴啊!”徐氏坐了一下,又站起来走来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