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佳洛还真不敢忤逆楚承业的意思,她黑着脸跟他出了学校,一路上不肯说话,楚承业一个纵横商场十几年的人对付这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无论未来发展成什么关系,都不该是这种关系。
楚承业是来这里拜见恩师徐老,听说徐老的儿子在国外学术地位极高,想要借机搭个线帮初佳洛出国的事宜。虽说这些孩子出国不是难事,但钱并不是重点,这些高等学府看重推荐信和渠道,他也该早为初佳洛做打算。
小孩子的事情,他要上心。至于以后,天高路远,还是听她的打算。
小姑娘的喜欢能有多久,倘若这份爱真的能抵过时间,那么他也能为她挡住流言蜚语。
初佳洛知道楚承业的意思,但她并没有出国的想法,那只是很小时候的一句气话,难为楚承业还记得,连她自己都忘了。
徐爷爷看上去并不想位高权重的生意人,反而像是笑眯眯的读书人,和自家种田钓鱼的外公还有些像,只是比外公圆乎乎的模样要挺拔消瘦些,老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哪怕这把年纪个子也很高,弯下腰看这小姑娘,“小楚,这就是你那个侄女,真水灵。”
楚承业没有必要隐瞒两人的关系,对外他一直很懂礼数,笑扶着初佳洛的肩,“我这侄女在A政大读书,成绩很优秀,还会画画,喜欢读书,比我要有出息。”
徐爷爷就喜欢读书人,早年也是可所有孩子里只有徐怀均选择了科研这条深造的路,其他不是早早做生意,就是到处混着,要么就是李卓源这样刚毕业就成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读书这种事早就丢到爪洼国去了。
唯有这个小孙子最让他得意。
“好孩子,读书好啊,咱们国家就是要读书人。你说钱有什么好,一身铜臭味。”徐老说起话来一套套老学究的作派,初佳洛歪着脑袋觉得这份正经的样子有些眼熟。
“两个孙子里,大孙子不成体统,大学还没毕业就把人姑娘骗回家。”徐老摇摇头,越说越生气。楚承业笑着说:“徐老哪里话,卓源夫妻两人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在事业上也是年少有为,前不久不是又谈下了一个大项目,我们这些老人都自愧不如。”
“那也是不成样子。”徐老这些年放了放权,日子也清闲许多,对于家里的事情开始上心,心尖儿上的两个小孙子一个极其让他上火,三天两头闹出事,就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在他眼里尽干荒唐事。
初佳洛一看就是好孩子,又会读书就是绝顶好孩子,徐老问:“以后想在哪里读研呀?”
“德国。”楚承业笑着替她回答,他有把公司在德国上市的打算,而且哪里认识他们的人少,也不会对他的小姑娘造成什么影响。
徐老淡笑不语,摸摸胡子,小姑娘跟在后面,她对于四周富丽堂皇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乖巧的垂着眼。
“你会画画是吗?”徐老又说,“画画好啊,修身养性,是国画还是油画。我平日里也喜欢这些字画,你想不想也玩一玩?”
初佳洛属于天赋型选手,真正算得上学的时间其实不超过三年,但她一直没有放弃随笔绘画的习惯,又是在最有灵气的时候,因而她的画极其具有个人特色。
“徐爷爷如果喜欢,我就画上一幅。”
“好哇。”徐老看这孩子很讨喜,笑着和楚承业说,“这孩子敞亮,很好。”楚承业低头微笑,摸摸初佳洛的头。
“爷爷。”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人,她正在玄关处换鞋,笑着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好漂亮。”
徐老看到孙媳妇眉开眼笑,比起那个混账孙子,孙媳妇温文尔雅,乖巧懂事更讨人喜欢。他指着楚承业,“是你楚叔的小侄女,这是我徐家的孙媳妇。”
“媳妇,你可来了。”楼上有人大喊一声,初佳洛被一吓,浑身一抖躲在楚承业身后。只见一个男人几乎跑出残影,飞身跑下楼抱住她,徐老气的吹胡子瞪眼,“耽兮!”
其实他想说的是耽于女色,但这老学究是说不出口的,李卓源打了一上午游戏,荒废时光,又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丢人现眼。
“阿均,下来啊,这里还有个漂亮妹妹,可能是爷爷要介绍给你的。”
楚承业脸色一变,有些不开心,初佳洛却鬼使神差抬头往上看,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电光火石间劈里啪啦。
“怎么是你?”“是你?”
这下轮到徐老惊讶,老人家背着手,“嗯?”
李卓源搂过老婆,在脸上轻啄一口,然后回过头和初佳洛说:“刚才你在楼下说话,我这表弟就听出你的声音了,你俩旧相识啊?”李卓源知道老人家最满意的就是徐怀均,像是故意要气他,“爷爷,你马上又要大摆酒席了。”
徐老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榔头,好在李卓源是‘家里最灵活的狗’,一个闪现缩在老婆身后,徐老的手停在半空有些下不去手。
楚承业一眼就认出了徐怀均,他挑眉看向初佳洛,小姑娘有些惊讶的往前走了几步,徐怀均阴沉着脸往下走。
徐家是三层复式别墅,楼梯是旋转式,因而徐怀均走到楼梯口,初佳洛背着双肩包仰着头站在楼下,“你怎么瘦这么多,脸色也很差,黑眼圈这么重?你生病了吗?”
徐怀均有苦难言,他现在已经不记得幻听的声音,听到任何人说话都会应激,睡不好,吃不下,脸色当然差的很。
徐怀均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只是失眠。”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可徐怀均显然不像是只有这一个小问题。
两人轻声聊了几句,但言语间都是很熟络的关心。徐老知道小孙子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和女孩子就更没有什么话说,他肯和眼前的女孩说话,说明关系肯定不止是点头之交。
徐怀均其实是有歉疚的意思在的,他一个大男人不明不白欺负人家姑娘,也没给个交代,连他自己都挺看不起自己的,只能主动找话说,“你的电脑坏了,买了新的吗,我这儿有......”
初佳洛侧过身把包取下,打开一半露出全新的一角,对于画手而言工具都是必不可少的。
徐怀均心想,该怎么补偿她呢,做什么都不好,反而会让人姑娘下不来台。初佳洛看出他的意思,眼前徐怀均的病容不是假装,她一点也怪不了他,“你是不是梦游啊,我听说有些人就是会有这种情况的。”
徐怀均有些委屈的摇摇头,这并不是否决他做过的事情,反而是说自己不知道。
初佳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高大的北方大男孩,看上去极其酷炫的高冷帅哥,其实内心只是一只流泪猫猫头,毕竟他可是一拳就被矮自己半个头的汪义撂倒,身娇体弱就算了,还会撒娇。
应该是撒娇没错吧,初佳洛觉得他也怪可怜的。
“俩孩子都是同龄人,看来都认识。”徐老示意孩子们都落座,“那就别客气,都找地方坐吧,当成自己家。小楚,你和我进书房聊聊。”
楚承业的一门心思都在初佳洛那边,但他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笑着面向初佳洛:“叔叔有事和徐爷爷聊,你和哥哥姐姐们玩,乖一点。”
初佳洛应声,李卓源搂着妻子往前走,小声问:“妹妹,他真是你叔叔啊,怎么怪怪的。”
李卓源向来鬼精,他和楚承业在商场上也是多次交手,虽然年纪不大,但看人很有一套,楚承业这个人很难对付,脾气难以捉摸,刚才和初佳洛说话的态度是很正式的长辈语气,但面向徐怀均的却是难以伪装。
“就你事情多。”吕烟然锤了一下丈夫胸口,“好好的事情经你一说就变成这样。”
夫妻两人感情深厚,不一会儿就旁若无人起来,李卓源一看到老婆就把安慰表弟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他觉得大男人有什么好安慰的,徐怀均一个七尺男儿整天还要泡在蜜糖罐里才是养废了。
初佳洛却真切有些担心徐怀均,“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她夸张比划了一下,“你的黑眼圈有这么重。”
“睡不着。”也不敢睡,徐怀均害怕一闭眼就会发生难以预料后果的事,如果对方不是善良美好的初佳洛,而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那他现在就应该蹲在看守所了。
楼下小孩子们在打闹,四个年轻人就一齐上楼,李卓源还没装几下就拉着老婆走了,李太太被他推搡着离开,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两人。
“你休息一下吧。”初佳洛认真的说,徐怀均哪里敢,平日里他都不敢不锁门就睡下,何况初佳洛在场。
“我的意思是,”初佳洛的表情沉重,“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想你去休息一下。睡不着就躺着。”
徐怀均真的太累了,他半靠在卧室的沙发上,听见有人在哼唱,那声音真好听,不一会儿困意袭来。
初佳洛看他睡着放下心来,之前学姐闹出的那些事反而让她因祸得福,在这个圈子里变得炙手可热,她手头接下了三个单子,谈的都很好。
她反手拨开垂下发丝,开始上色,这一张稿子是她近期最满意的一张。男主角是一个老夫子,性格固执,银发,紫瞳,强制爱,多重设定加身,她将画稿拿给客户看的时候,对方和她乐成一团,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又加了些细节,总归来说还是很满意。
学姐的文学某种程度上也打开了新世界,初佳洛在绘画技巧上更加大胆,画面更加具有穿透力。
身边有人靠近,初佳洛头也不回,“就醒了,你才睡了十几分钟,不再躺躺?”
番外9
兔子爸爸和陌生的阿姨相处很好,它们不像兔子妈妈会吵架。
家里总是温声细语。
小兔子更难过了,如果他们吵架,哪怕有一次,它就会舒服一些。
陌生的兔子妈妈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她。
兔子爸爸不在的时候,它就会大声呵斥小兔子。
小兔子很伤心。
“你个没人要的小s货。你妈不要你,你个小杂种。”
漂亮的兔子阿姨会说很难听的话,它的眼神就是全世界最锋利的刀剑,小兔子遍体鳞伤跑到小房间。
那人对着门喊:“你们不要,我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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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