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月亮要睡了 第15章 养一朵云

今天的天气很好，像小学生作文写的那样：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白云像大团大团的棉花慢悠悠的漂浮在蓝色的天空。

偶尔看窗外一眼，心情都变得舒爽起来。

周才江回家的路上看见了卖棉花糖的小摊贩。

他买了两根棉花糖。

一根纯白的，一根是蓝色的。

“先郎才不会让我吃这种加了色素的东西，”周才江自言自语，“所以我要偷偷的吃，嘻嘻。”

郑先郎忙完回来时天已经很黑了，室内的灯还亮着，一进去就看见一朵棉花糖插在瓶中。

细竹签被遮挡，看起来就像一朵柔软的云飘在房间。

盯着看了会，郑先郎微笑起来，觉得有点有趣，这是才江留给他的。

周才江事情都干完了，躺在软和的被子里，看起来白白软软的一片，好像一朵乖巧的云。

所以今天是一朵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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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先生养了一朵云。

他在公园散步衣角不小心从树枝边上撕下一片雾气。

“请问，你可以把我放到天上去吗？”雾气的声音小小的，像它的模样那般缥缈朦胧，“我是一朵云，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了。”

郑先生低下头看见了那朵挂在自己衣角上的云，白茫茫的一团，他的手指从云中穿过，明明空无一物，却有着柔软的触感。

“请不要把手放进我的身体里面！”云朵用细细小小的声音大喊：“那样很不礼貌！”

“对不起。”郑先生收回好奇的手。

“要怎么送你回天上呢？”

云朵：“你把我往天上扔，我就能回去啦。”

郑先生用手捧着小云朵往上丢，但刚脱离手，小云朵就像轻飘飘的丝带一样缓慢而坚定地往下落。

郑先生吹了一口气，云朵晃晃悠悠地往上飘，但停住吹起云朵就晃晃悠悠地往下落。

“我飞不起来了，”云朵带着哭腔，“一定是我吃了太多的露水。”

可怜的云朵哭得好伤心，连郑先生都看不下去了，他说：“要不要先住在我家，等可以飞起来了再回去。”

小云朵轻轻飘落在他的肩头，“好呀。”

“怎么称呼？”郑先生屏住呼吸轻轻地问，他害怕大声说话都会吹跑了肩上这朵云。

“我是一朵云，我没有名字呀。”小云朵小声地说，“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周周？”

“才才？”

云朵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好听，它轻轻说道：“我选不出来。”

“那就叫江江。”郑先生说。

从此小云朵是一朵有名字的云朵了，它叫江江。

江江是一朵云。

郑先郎用一根细细的绳子绑住云朵，这样江江就不会随意飘散，但如果它想要离开就能随意挣脱。

从此郑先生养了一朵云。

江江只有金鱼缸那么大，轻飘飘，软乎乎。

郑先生白天把它养在水盆上，晚上牵出来给小云朵晒晒月光。

“还是月光舒服，太阳会把我烤化，”江江抱怨，“但是等我长大我就可以飘在天上，不害怕太阳光了。”

为了帮助云朵长大，郑先生烧开水让开水蒸腾的水汽汇入江江的身体中。

“好烫啊！我不喜欢。”江江喊。

郑先生拿出冰镇的牛奶雪糕，雪糕上寒气挥发。

“好冰啊，我也不喜欢。”江江喊，但它没有跑开，升腾的冷气把它熏得冰冰凉凉。

“郑先生，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香香的，带着一股牛奶味？”冷气让江江身体里凝聚的水汽滴落下来，养了大半日子的身体又缩小了些。

养一朵想要飞到天上的云，要花费好多的精力。

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更不能太干。

郑先生心疼自己养了好久的云缩小，它匆匆把江江放回到脸盆，并向其中添加了滚烫的开水。袅袅水汽与江江的身体融合，补足了它缩小的身体。

江江又变大了。

“我不喜欢热水。”小云朵嘀嘀咕咕地抱怨。

“但是它可以让你长大。”郑先生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不管，你要听云的话。”江江腾在装满水的脸盆上宣布。

江江是一朵娇纵的云朵。

“我想散步。”在家的第七天，江江说。

“但是......”

“我就想要散步嘛。”声音轻轻和它的本体一样绵软。

好吧好吧。

郑先生牵了细细的绳子，挑了阴阴的时间段，等到行人散去才牵着江江一起出门。

小朵的云飘飘忽忽地系在细绳上，像一只飞起来的小羊。

银凉的光投射在云朵之上，将它映照得又透又软和。

“我好像可以飞起来了。”江江细细的轻盈声音响起，扯得不那么紧的细绳松松垮垮地向上吊。

“你要走了么？”郑先生问。

“不要，我还没有吃够蓝莓味的雪糕。”江江晃晃悠悠飘在半空。

郑先生牵着一朵云慢慢走回家，云上团着一小块浅紫色的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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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江在家的第二个七天，已经吃过了各种各样了草莓味、葡萄味，巧克力香蕉哈密瓜口味的雪糕。

它抱着朗姆酒雪糕，淡淡的醇香口感让江江有些晕晕乎乎，“咦？我好像又变大了。”

更加蓬松的云朵，可以飞到更高的天空，江江飘到了天花板上。

好久好久。

郑先生回来后只看见撕开包装的雪糕，云朵却不见踪迹。

“我在这里。”江江在天花板上小声地笑。

郑先生小心地将它抱下。

“我变得更轻盈了。”江江晕晕乎乎地炫耀。

“你要回天上了吗？”

“不要，我还没有喝完那些甜甜的水。”

于是江江收获了郑先生送的酸酸甜甜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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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玻璃杯中浅粉色的饮料冒着气泡，吸管斜插着，一朵蓬松的白色云朵在吸管上下飘忽。

随着杯中饮料水位的下降，白色的云朵也染上了浅浅的粉，然后江江打了个嗝，云朵随着气又向上飘了飘。

平板上在播放着视频，流畅的画面和剧情让江江沉迷。

一高兴江江就膨胀开来，将房间占据了大半。

郑先生站在云下仰头问它：“你要回天上吗？”

江江团吧团吧身体，将自己压缩成更小的一团，“不要，我还没有没有玩够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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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世界的食物真好吃呀，人类世界的游戏真好玩呀。

江江舍不得回天上去了。

天上只有空空的颜色和流动的风，偶尔会有一群鸟从云间穿过，像一幅静态的画。

江江不想走了。

它舍不得美食，舍不得游戏，更舍不得郑先生。

郑先生总是很温柔。

他有着温和的眉眼，当他望着云朵时，江江就感觉自己全身都变成酒做的，晕乎乎，醉醺醺，整个云都要飘起来了。

对哦，云本来就是要飘走的。

但是江江不想走了。

他要等郑先生问起时，大声地告诉他：“江江不走了！”

可郑先生没有再问过江江。

云朵江江和郑先生一起爬过太阳升起的山，游过月亮落下的海，穿过夜晚的街道与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一天，郑先生看着他的云，微笑着问：“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江江等待这个回答很久了，它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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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好可爱。”周才江枕在郑先郎的胳膊上感叹。

“你更可爱。”郑先郎亲亲他泛红的脸蛋，“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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