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4
赵星陈解约之后,立马自己成立了工作室。他名气大,甚至解约前一天还有好几个剧本要拍。他走后,连带着三分之二的资源也跟着走了。
曾经屹立于同林之中佼佼者的公司,瞬间崩塌。炒cp的风波没掀起什么波浪,大众的注意力全部被新起之秀赵星陈工作室所吸引。
没隔几日朝朝也提出了解约,公司想要打压赵星陈没成功,想要让她和另一位流量小生继续炒cp,以此再来挽救一下。她前脚走人,赵西浠后脚也跟着辞了职。
两人各抱着一个纸箱走出公司,赵西浠望着熟悉万分的办公楼发呆。
“你傻不傻,我合同都没签,走不走得无所谓了,你怎么意气用事辞职呢。”
赵西浠扭过头,嘻嘻笑了两声,“说好了的你走我就跟着你走。”
朝朝垂下眼,喃喃道,“我都不知道往哪走。”
想了想,她语气认真地说,“这样,你先去赵星陈那儿吧,他工作室刚起步,肯定用人之际,你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
“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问问许宵和宁舟——”话还没说完,赵星陈向她投来了橄榄枝,邀请她去他的工作室。
怀里的纸箱啪的一声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七零八碎散落在地上。朝朝弯下腰去捡,指尖触碰到一个文件夹,上面贴了一张从未见过的便利贴,写着一行小字。
“Don't carry the world upon your shoulders。”
她认出了字迹,原本犹豫的心逐渐坚定了起来,婉拒了赵星陈。赵西浠听从朝朝的建议去了赵星陈的工作室,朝朝暂时放下工作,陪了周暮沈两天。
周末。
周暮沈课题研究结束后,提议去海边旅行,说着打开电脑便做起了攻略,三下五除二买好了机票,又打开手机上的app,准备买些零食和生活用品,朝朝悄不作声坐在他身旁坐下。
尽管心里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她还是不忍心告诉周暮沈,他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浪费了。曾经拍广告合作过的导演给她打来电话,有部新戏想要找她担任女主。
大概是造化弄人,搭档的男主又是赵星陈。
见她踟蹰很久没有说话,周暮沈一边加购一边开口。
“不至于吧,一个海边激动成这样?”
朝朝声音比蚊子还小,“可能去不了了,刚齐导说想让我当他新戏的女主角。”
正要点确认键的手指微颤了一下,周暮沈大脑宕机了一秒钟,还是点了付款。将手机锁屏后,他揉揉朝朝的头发。
“没关系,时间有的是,以后再去也行。先去拍戏吧,你不是说很崇敬齐导吗,很难得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
周暮沈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只有一霎,还是被朝朝捕捉到了。她轻轻拉了他衬衫衣角,抿起嘴充满歉意地看着他。
“那你把机票退了吧……”
周暮沈还想再挣扎一下,“什么时候进组?”
“……齐导说就这几天,但是——”
“嗯?”
“但是他们需要走合同流程,我现在没有经纪公司,得先找家公司才行。马上就开机了,最快的方法是去赵星陈的工作室。”最后几个字似乎烫嘴,朝朝含糊不清哼唧过去了。
“哦?”周暮沈睨她,“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果然,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多半是生气了。
“你介意的话我再去找找别的公司或者工作室,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嘛,天无绝人之路,我不信找不到一家合适的。”
周暮沈双臂交叉,脚尖有节奏地在地上敲打着,连同墙上时钟秒针滴答旋转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在朝朝心上。沙发上刚还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此刻寂静的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去吧。”良久,周暮沈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秒针停在数字九上,朝朝心里一沉,抬头想要确认他的话。
“你说真的?”
“嗯。”
“你同意了?!”
周暮沈又淡淡嗯了一声,不同意能怎么办,时下也没有比这个还好的解决办法,他不想成为她追梦道路上的绊脚石。
不过。
他心里确实挺不爽的。
“但我还是很介意,”他话说到一半,后面的字眼被吞没进朝朝的尖叫声里,脖子被整个搂住,连他也被惊了一下,朝朝抱住他用力摇晃,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周暮沈愣住。
“我就知道我男朋友最好了!!!”
大概是觉得补偿和歉意还不够,朝朝双手捧起他的脸,上下揉动着,在他嘴角又亲了两下。
“怎么办我好爱你啊周暮沈。”
周暮沈突然站起身,原本在他脸上的双手立马抓在他胳膊上,朝朝下意识抓紧他,双腿条件反射般勾住他清瘦的腰。感觉到后背被抱着往上颠了颠,双臂顺其自然地环上他颈间,朝朝才发现,他们现在处于一个什么姿势。
更令她面红耳赤的是,他很明显地起反应了。
“你你放我下来……”
周暮沈却不依她,脚步减缓往卧室踱步,走一步亲她一下,只是清浅啄弄,并没有深入。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怎么挣扎也无动于衷。生理和心理防线一点一点被击溃,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时,终于走进了卧室里。
周暮沈把她放在床上,拉过她的双臂压在头顶,触碰到柔软的床垫同时,柔软湿润的唇也压了下来,力道比刚才重了许多,像是报复般狠狠咬了她好几下,趁她不注意间舌头钻了进来,勾得她无处可逃。唇齿间的薄荷香气清冽悠长,夹杂着火热的气息,朝朝被亲得意乱情迷,见她呼吸紊乱,周暮沈才放过她。
“我去洗个澡,你把机票退了。”
朝朝缩成一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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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第一次恋爱》不同,上次是在南方的小镇,这次的戏在有着冰雪之城之称的哈尔滨。也许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的原因,朝朝对这座城市很是喜欢,出发之前做了很多攻略。
开拍第三天,意外地碰到了前来出差的祝衫,算起来,朝朝已经有小半年没见过她了。结束戏份之后,朝朝订了家餐厅,约祝衫吃饭。
“衫衫,我觉得快有一个世纪没见你了。”
怕被人认出来,她特意找了间包间,祝衫脱掉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扑哧一声笑出来。
“哪有那么夸张,半年没见,你瘦了好多。”
“真的吗?”她惊喜万分。
“陆来迟呢?你们两口子是不商量好的,消失还往一块儿赶。”
祝衫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沉吟片刻,说道,“他忙着准备比赛的事呢。”
朝朝惊呼,问什么比赛。
两个小姐妹边吃边聊,朝朝这才知道陆来迟上个月就辞职了,正式开始了他的电竞生涯。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家伙竟一直在打游戏,甚至还算是电竞圈的大神。
“嚯,这小子出息了啊,这事我都不知道。”
祝衫眉眼间尽是爱意和骄傲,“其实他一直想打职业,家里不同意,前阵子有个比赛,他随手报了名,没想到拿了第一,直接进了圈子里比较出名的那个战队。”
说完挠挠头,“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朝朝举杯一饮而尽,为陆来迟高兴,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在喜欢的事情上有所成就。除了祝衫,电竞应该也是他的热爱了吧。
“你和周暮沈呢?”
“挺好的。”
朝朝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中的筷子,突然想到什么,本来微微弯曲的身子绷直,感叹着和祝衫吐槽。
“我和你说,这男人吃起醋来真的是要命。”
有八卦听,还是周暮沈的,一向对这些不感什么兴趣的祝衫,也提起了兴致。
朝朝絮絮叨叨把他吃醋赵星陈的事告诉了祝衫,当然省去了一些不能说的细节。一吐为快,说出来心情舒坦多了。
“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没有选择演戏这条路,是不是会好一些,表演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以为只要够努力,就会离心里那座象牙塔越来越近。直到有人和我说,我自认为的那些努力和热血微不足道,根本没有用,还不如走捷径来得快一些,衫衫你知道吗,我心里的那座山,支撑着我走下去的信念,瞬间崩塌。”
说着,朝朝沮丧起来,“我是不是错了,我应该按照爸妈安排好的人生走,拼命学习,高考,上大学,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看的话,平凡的过一生,有一个相爱的人,和他组建幸福美满的家庭,好像这样才是正常的轨迹。”
祝衫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觉得冷落了周暮沈,如此下去的话,很难说两个人会不会走散掉。
“朝朝,按你所说的这样过完一生,你应该也不会真得快乐吧,正是因为这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才组成了这个多彩斑斓的世界,你不必把所有压力都压到自己身上,我想周暮沈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想,不然他早就离开你了。”
祝衫温柔地安慰她,末了又犹豫万分,不知道她心里想的那些话要不要和朝朝说。
“好啦,”朝朝恢复精神,“你说得对,不管怎样,这个世界很精彩,不要丢了我们的初心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穿好衣服,账单她在预订的时候就已经结了,天色渐晚,纵使有无数想和祝衫说的话,也只能等到下一次空闲的时候。
袖口被拉住,想了想,祝衫认真道,“我觉得你有时间还是好好和周暮沈聊一聊吧,你和赵星陈搭档避免不了,以后可能会有更多,他不说不代表不在意,时间久了,你们之间容易有隔阂的。”
语罢,又点点她的额头,“你呀,总是这么迟钝,这次回去以后好好哄哄人家。”
朝朝哦了一声,怎么祝衫现在都比她开窍了。